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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91章 淳淳善誘 文 / 柳一條

    第91章淳淳善誘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聽到李承乾的回答,杜荷接聲問道:「你們過來跟本少爺套近乎,想要拉攏本少爺,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是一國之儲君,未來的大唐皇帝,你來招攬我可以說是為了積累班底,以便將來更好的打理朝政,這很好理解,也說道得過去,」不待李承乾回答,杜荷很是隨意地看著李承乾,抬手指著牢房外,輕聲問道:「但是蜀王與魏王他們兩個過來招攬本少爺,又是為了什麼?」

    「繞了半天圈子,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聽到杜荷的這番說辭,李承乾沒來由的心中泛起一絲煩躁,不想再這麼兜來兜去地不著正題,便直聲出言向杜荷問道。

    「你知道我想要說什麼!」沒給一點面子,杜荷正視著李承乾,很不客氣地直聲回言。

    「殿下現在之所以會站在這裡,想來也不全都是為了我這個不成器的紈褲子弟吧?」杜荷道:「殿下敢拍胸脯保證,你從來都沒有過想要防備蜀王與魏王殿下的意思麼?」

    「這個……」

    「那就是心有防備了?」見李承乾支吾著沒有說話,杜荷替他說道:「想來殿下也有擔心,萬一哪天他們超越了你,萬一哪天他們也搏得了皇上的歡心,他們會不會也會像當今的聖上一樣,後來者居上,一舉奪去殿下這個兄長太子的稱號,入主東宮。」

    「他們敢!」李承乾雙目圓睜,厲聲說道:「只要孤這個嫡長子還在,他們想都別想!便是父皇,也絕對不會同意!」

    「長幼有序,人倫至理,這並不錯。」杜荷接聲說道:「可是歷朝歷代以來,皇儲之爭為何從來都未曾斷絕過?只要大家都遵著長幼,依次繼承皇位不就天下太平相安無事了麼?為什麼還會有人為此爭得頭破血流?」

    一句話,將李承乾噎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剛剛瞪得很是滾圓的雙眼也開始變得有些萎靡。

    「還有,」杜荷並沒有因為李承乾的萎靡不振而有分毫停歇的意思,接聲說道:「朝堂之上,軍營之中,皇上歷來都在遵循著一條選拔規則,那就是唯才是舉,有能者上。官員的選拔能夠如此,那為什麼太子儲君的擇取就不能如此?」

    「所以,」杜荷道:「方纔小弟才會那般詢問殿下,想要知道,將來皇上百年之後,殿下到底想不想登上皇位?這對殿下來說,很重要,對我來說,亦是如此。」

    「孤當不當皇帝,跟你這廝有什麼關係?」沒有直接回答杜荷的問題,李承乾避重就輕地翻眼兒詢問。

    「自然是有關係,」杜荷沒有迴避,直接將話語挑明,道:「殿下若是有那個雄心,作為兄弟,做為臣子,荷自當會盡力輔佐,助殿下安然登上皇位,而我杜氏也好在殿下的庇佑下再逍遙個幾十年的光景,我們家老爺子也就能夠心滿意足了。」

    「如果孤不想當呢?」李承乾反聲問道。

    「不想當了倒也簡單,」杜荷道:「想辦法淡出朝權視野,向皇上討要一塊封地,遠離長安,去外地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閒散王爺,只要不涉朝政,當也能安然一生。」

    「那你呢?」

    「我?」杜荷輕笑了笑,道:「荷與殿下不同,殿下貴為皇子,沒有振興家族之擔,沒有光宗耀祖之責,不必為衣食擔憂,不必為生計煩愁,想去哪裡,拍拍屁股就能起程,可謂是逍遙自在,了無牽掛。」

    「但是杜荷卻是不行,」杜荷輕聲說道:「家有父母高堂需要贍養,族有叔伯兄弟需要扶持,況且杜氏一門,到了我們這一代,人丁不旺,老之將朽,少未有成,少有主事擔當之人,荷雖不才,卻也想要留下,為父兄分憂,為家族振旺。」

    「所以,」杜荷自嘲地淡笑著說道:「本少爺這輩子,注定會是一個勞碌命,消停不得。」

    「孤算是看出來了,」李承乾深看了杜荷一眼,忽然無聲輕笑起來:「你這廝是在故意消遣、嘲笑孤王。」

    「下官不敢!」杜荷正色躬身,拚死抵賴。

    「敢不敢的你心裡最是清楚。」李承乾不想跟這個無賴多言,翻開方纔那個想不想當皇帝的話題不提,轉聲向杜荷問道:「還是說說吏部吧,你有什麼想法?」

    聽李承乾問起這個問題,杜荷站在一邊會心一笑,知道這位太子爺還是捨不得他東宮的位置易主,還是捨不得將自己將來的帝位他讓。

    只要不甘心,那就一切好辦。

    想要教一個人一心向善、清淨無為是為不易,但是若想教一個人惡從心起,野心勃勃,那卻是再簡單不過。

    只要方法得當,便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在一定的情況下也能亮出它的獠牙,撕咬擋在它面前的一切獵物,哪怕那只獵物是一頭狼或是一隻老虎。

    「吏部的問題,其實並不難解決。」杜荷勾起嘴角,兩隻外露的虎牙閃現出一絲寒光,看著眼前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太子爺,溫聲說道:「從張繼初那裡得來的吏部公文,還有那個從吏部過來的官吏,殿下並沒有讓人一同帶回長安吧?」

    李承乾微搖了搖頭,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讓杜荒捎話,想要強留那道公文與那個吏部的小廝衙役,但是孤王還是為你留了下來,並沒有讓趙寬帶回長安。」

    「皇上那邊呢?」杜荷道:「殿下遞給皇上的折子裡,當是也沒有提及這些東西吧?」

    「那是自然,」李承乾點頭道:「只是簡單地稟報了一下你入獄的前後經過,還有蔡國公近來的身體狀況,其他的則都是一筆帶過,少有提及。」

    「不過,」稍微停頓一下,李承乾接聲說道:「老三老四他們現在也在杜陵,衙門前的事情他們兩個不可能會沒有耳聞,孤王擔心,他們會向父皇上疏,將這件事情洩露出去。」

    「蜀王與魏王?」杜荷搖頭輕笑,不以為意地出聲說道:「向皇上回報本少爺入獄之事或是可能,但是本少爺可以肯定,他們絕對不會提及吏部的全體事端。」

    李恪與李泰明知道自己與太子之間的親密關係,明知道他們不可能會有拉得動自己的機會,可是卻還是巴巴地跑了過來,為什麼?

    還不就是為了探清虛實,為了阻止太子再次憑添助力的可能?

    所以,杜荷知道,他這一次的牢獄之災,對李恪與李泰他們來說,那是恰到好處的再好不過,是他們求都求不來的拖延機會。

    所以,在明知道吏部有人想要對付杜荷的這檔子事情之後,他們不在一邊加油助威出手幫忙就已是謝天謝地,又怎麼會大發善心地將這件事情向皇上挑明,幫著杜荷擺脫這場被人陷害的牢獄之災呢?

    再說,吏部是為六部之首,掌管著全國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調動等等實務,對於朝堂上的官員與宮裡宮外的諸位皇子來說,那就是一塊誰也摸不得的老虎屁股,一般情況下,沒有哪位皇子或是官員會去願意招惹於他。

    所以,就是為了免於惹火燒身,李恪與李泰也都會謹慎行事,斷然不敢冒然將吏部的事情捅到李世民那裡去。

    「或許吧。」李承乾悵然若失地輕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可能性。知道老三老四他們,現在指不定正躲在哪個地方,等著看自己的笑話,看自己與吏部死掐呢。

    「還是說說你的建議吧?」不願再去多想,李承乾直聲向杜荷問道。

    「順籐摸瓜,恩威並濟!」這一次,杜荷倒是不再東繞西繞,直接開聲回道:「必要的時候,不妨再用一些栽贓抹黑的手段,總之,搞掉一些看著不順眼的官吏,想辦法換上殿下的心腹,想來,想要做到這些,對殿下來說,當是不難。」

    「將吏部的水攪渾,不難。恩威並施,搏得吏部大半官吏的好感,也是不難。栽贓陷害,搞掉一些在職官吏,更是簡直至極。」話鋒一轉,李承乾凝眉說道:「但是,若是想要在父皇的眼皮底下在吏部安插孤王的心腹,卻是有些不大可能。」

    「在孤王的記憶當中,想要這麼做並且已經這麼做過的官員或是皇子並不在少數,」李承乾道:「但是他們最後的結果,卻無一不是以父皇的嚴懲而止。孤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惡了孤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那樣,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殿下此言差矣!」早就預料到李承乾會有這般反應,杜荷不以為意地開聲勸道:「別人是別人,殿下是殿下。別人做了這樣逾越的事情皇上或是會大發雷霆,或是嚴懲不貸,但是殿下你這位太子爺這麼做了,說不定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與驚喜。」

    「事實上,」杜荷自信滿滿、信誓旦旦地高聲向李承乾蠱惑道:「這一次,殿下此次行事,除了是為得到一些即實的好處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做給皇上去看!」

    「呃?」李承乾聞言,驚詫地張大嘴巴,怔怔地看著杜荷,異聲問道:「你確定,你現在沒有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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