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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85章 太子駕到(2) 文 / 柳一條

    第85章太子駕到(2)

    「吏部的文書?」李承乾神色一愣,不由詫聲問道:「這件事情跟吏部有什麼關聯,吏部從什麼時候也開始插手地方事務了?還有,他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也正是下官的費解之處。」張繼初恭聲回復。

    對於李承乾的驚詫,張繼初分毫沒有覺著意外,事實上,當初他在接收到這份公文的時候,亦是覺著有些莫名其妙,照理來講,地方上發生人命官司,只要不經報備,上面的州府根本就不會插手介入,就是有必要插手的時候,一般也是由刑部出頭,這一次吏部這般積極到底算個什麼事啊?

    「不過,」張繼初裝著可憐接聲說道:「不管是吏部還是刑部,對於下官這個小小的杜陵縣令來說,那都是上差,都不能輕易違背,所以這半日以來,下官一直都在糾結兩難之中度過。」

    「一方面吏部公文要求下官快速定案,而另一方面,杜荷公子現在也只是嫌疑,具體案情尚在調查取證之中,一時半會兒的也難下結論經。」張繼初道:「所以,在無可奈何之中,下官也只好先將杜荷押入牢房再說。」

    「快速定案?」李承乾又是一愣,忙著將手中的公文打開,只見上面工整寫道:「現查有當街殺人者杜荷,生性殘暴,當街行兇並擊殺無辜之生命,影響極惡,其罪當誅。著令杜陵縣令張繼初,即日定案,從重處罰,不得有誤!」

    正式的公文用紙,鮮紅的吏部官印,沒有絲毫作假這像,很顯然,這張公文確是出自於吏部衙門。

    「混帳!」看罷公文內容,辯明公文真偽,李承乾一個巴掌拍打在桌面,怒聲喝道:「不分青紅皂白,不講律法是非,他們憑什麼?誰給他的那個膽子?簡直是混帳至極!」

    「聽你的意思,除了這份公文之外,吏部竟還派有人來?」將手中的公文收好,隨手交給旁邊的內侍李清保存,李承乾收斂心中怒氣,淡聲扭頭向張繼初問道:「可知道那人現在何處?」

    「回殿下話,」見李承乾已將最重要的證物收起,張繼初一直懸著的心也算是放在了一半,知道只要太子殿下一經手,他在吏部的那個威脅也就算是徹底消散,所以回答起問題來也是宏亮有力:「那個上差現就是側旁的官坻歇息,在見殿下之前,下官已經著人過去看守,殿下若是想見,下官這就去著人將他帶來。」

    「只要人還在就成,回長安的時候,孤再將他帶上。」輕點了點頭,滿意地看了張繼初一眼,李承乾道:「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回頭孤有重賞!」

    「多謝殿下!」張繼初欣喜應聲。

    事情到了此處,張繼初已是沒有半點退路,從他將吏部的那道文書交由李承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將他所有的賭注全都壓在了李承乾,壓在了杜荷他們這一邊,所以,對於吏部的公文還有那個上差,以及隱藏在他們背後的那些大人物或是小人物,張繼初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既然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杜荷,依孤的意思,還是先將人放了吧。」李承乾輕聲說道:「總不能明知杜荷是遭人陷害,本身並無傷人之實,卻還將他關在牢獄之中吧?」

    「一切依殿下之意!」對於李承乾的這個提議,張繼初自是沒有什麼異議,反正現在有個頭更高的太子殿下在前面站著,放不放杜荷跟他這個小小的杜陵縣已經沒有太大的關聯,便是最後真個又出了什麼問題,也有太子殿下在前面擔著,跟他張繼初有何關係?

    「既如此,」見自己此來的目的已然達成,李承乾的面上露出幾分笑意,輕站起身,淡聲向張繼初說道:「那就勞煩張大人在前面帶路,孤要親自去接杜荷出來!」

    「是,殿下!」張繼初恭順地應聲起身,告罪一聲之後,率先出門為李承乾在前面帶路。

    不過,等他們出門之後,卻發現外面的情況好似有些不對,方纔還站得一滿院的衙役、主薄現在全都不見了蹤影,就是連太子殿***邊跟來的那四個侍衛也少了兩個。

    「姚大人,這是怎麼回事?」見縣丞姚順還在那裡規矩候著,張繼初直聲向其詢問。

    「也沒什麼大事兒。」

    見他們家大人還有太子殿下一同出來,姚順收拾心情,恭聲回道:「就是有一群年青學子,不知為何突然在衙前集聚,下官唯恐他們會對太子殿下不利,所以就令衙中的官差出去看管抵擋一陣。」

    「年青學子?」張繼初的眉頭一皺,想起之前姚順說起杜荷在寒山書院的影響力,不由提聲問道:「是從寒山書院而來?」

    「大人明鑒,」姚順躬身回道:「全是寒山書院學子,足有四五百眾,除了這些學子之外,同來的還有院主韋隘及寒山書院所有夫子。」

    說著,姚順輕上前兩步,將一直拿在手中的物件遞於張繼初,道:「這是韋隘院主的名貼,還有,眾多學子的聯名請命,請大人過目!」

    「韋隘?」聽到韋隘的名號,感覺到有些耳熟,好似在弘文館那邊經常會有所耳聞,一邊的李承乾不由插聲說道:「可是那個寒山書院的院主,京兆名士?」

    「回殿下話,確是此人。」見李承乾似對韋隘有些興趣,張繼初恭聲回道:「韋隘先生在杜陵一地,頗有名望,平素知書達禮,少有偷越,只是不知這次……」

    「這不是有他們請命的文書麼?看看便知。」李承乾的目光向張繼初手中的名貼與文書照看一眼,之後便將身子扭過一旁,不再多言。

    「是是是,是下官糊塗了。」張繼初高聲回應,雙手舉起文書名冊遞至李承乾的跟前,恭聲說道:「還請太子殿下先行過目!」

    「這,不好吧?」

    李承乾故作推辭了一番,不過最後還是在張繼初的堅持下率先將請命文書打開。

    「呵呵,孤道是為了什麼,不想竟還是杜荷這小子惹出的事端!」片刻之後,李承乾將文書合上,輕遞至張繼初手中,朗聲說道:「他們都是為杜荷求情而來!」

    「沒想到杜荷這個在長安時只知道惹禍生事的紈褲子弟,到了杜陵之後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得院主夫子之青睞,斂全院學子之誠心,他確是漲了不小的本事。」

    在張繼初低頭觀看文書的時候,李承乾不由得在一邊輕聲感歎,此事若是放在長安,聽聞杜荷被下大獄,怕是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會競相奔走、鳴竹以慶,斷是不會像現在這般,竟能招來這麼多人自願過來為其請命,為其討要一個公平審判的機會。

    變了,脫胎換骨間的轉變,變得李承乾都有些不敢確認,這些人在請命書中所提到的那個杜荷,真的就是那個同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杜荷嗎?怎麼感覺前後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既然他們是為杜荷而來,」看到文書上面的內容,張繼初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那麼,想要將他們勸回,那自是再簡單不過,直接去將杜荷提放出來也就是了。」

    反正之前就已經有了要將杜荷釋放出來的決定,若是趁此機會,賣給韋隘還有寒山書院那幫學子一個人情,倒也是一樁不錯的買賣。

    要知道,除卻韋隘這個名士之外,寒山書院的那幫學子當中,可是也有著一些出身顯赫的高門世子,這,可都他這個小縣令平常巴都巴望不上的巨大資源,自是不能錯過。

    「太子殿下,」說完,張繼初躬身向身旁邊的李承乾請示道:「您看是不是讓下官先去前面安撫一下那幫學子夫子,免得他們在衙前惹出了什麼亂子?」

    「至於前往縣獄提釋杜荷公子的事情,」張繼初扯了扯旁邊的縣丞姚順,恭聲向李承乾稟道:「就讓本縣縣丞姚大人隨同殿下前去,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不用了!」李承乾一口拒絕,淡聲說道:「孤在長安時就已久聞韋隘先生大名,只是一直都無緣一見,今日得此良機,怎麼好再行錯過?稍後孤同張大人一起前往前衙。」

    「至於杜荷那裡,」李承乾回頭看了身邊的內侍李清一眼,輕聲道:「讓李清跟著過去也就是了。」

    張繼初能夠看出的便宜,李承乾又豈會看不出來?

    那些學子夫子的人情,李承乾或是還不放在眼裡,但是韋隘這個名士的好感與人情,卻由不得不李承乾不去重視。

    畢竟,這些名士的一句好話或是壞話,很多時候便是他們這些皇子,也能夠深受其利或是深受其害,也能夠影響到朝中群臣甚至是父皇心中對他們的看法與印象。所以,李承乾便是貴為太子,對待這些名士,卻是也不敢太過無禮。

    「是,殿下!」張繼初的心在滴血,不過面上卻仍掛著爛然的笑意,躬著身子在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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