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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72章 去杜陵 文 / 柳一條

    第72章去杜陵

    立政殿中,長孫皇后正在抱著幼子稚奴玩樂,忽然見得太子李承乾不經通報便興沖沖地從殿外走來,手中拿著幾張白色紙卷,看得出,他現在正處在一種很是興奮的狀態之中。

    「兒臣見過母后!」及到長孫皇后近前,李承乾收斂思緒,規規矩矩地躬身見禮。

    「嗯,過來坐吧。」換手將懷中的稚奴乖乖地坐在自己的腿上,長孫皇后輕聲向李承乾招呼道:「你不在太極殿幫著你父皇處理政務,怎麼有暇跑到母后這裡來了?」

    「太子哥哥,抱抱!」不待李承乾回話,長孫皇后懷中那個剛學會說話不久的小稚奴倒是率先說出聲來,伸出雙臂,一臉渴望地看著李承乾,稚聲求抱。

    「好好好,太子哥哥抱抱!」將手中的卷策放於桌上,李承乾再次起身,一臉疼愛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小九弟,伸手將其從母后的懷中接過。

    「莫要太寵著他,」見李承乾不停地在那逗弄著稚奴,長孫皇后在一邊慈聲說道:「身為長兄,日後對於稚奴,你得多教著一些才是,不要太過寵溺,不然的話,日後如何能夠成器,如何能夠幫著你還有你父皇打理這大唐的天下?」

    「知道了,母后,兒臣省得。」嘴裡輕聲應著,不過李承乾卻仍是一臉笑意地哄著自己的小弟,歡喜寵愛之情,溢於言表,也難怪稚奴會喜歡同這個太子哥哥呆在一起。

    「行了,」長孫皇后溫聲說道:「方纔被稚奴一攪,乾兒還沒說此次過來,是為何事呢?」

    「哦,對了,母后若是不提,兒臣還真是就給忘了,」說著,李承乾將稚奴騎在自己一條腿上,一手幫扶,一手拿起桌上的紙卷遞於長孫皇后,道:「這是兒臣方才在弘文館中發現的幾首詩詞,請母后過目!」

    「詩詞?」長孫皇后一愣,伸手將紙卷接過,惑聲道:「沒事兒你給母后找來些詩詞作甚?有這般功夫,你還不如多讀些詩書,多經一些政事,自己多長一些本事。」

    「是,母后所言極是,」李承乾隨聲應和,開聲說道:「不過這一次,卻是有些不同,這些詩詞,可都是孤的那個妹婿所作,母后看了,也定會驚喜!」

    「妹婿?」長孫皇后接聲關道:「乾兒說的是沖兒,還是荷兒?」

    長孫皇后膝下只有兩女,一為長樂,二為城陽,長樂早已許給了大哥家的長子長孫沖,而城陽也在兩個月前被皇上給指給了蔡國公家的二子杜荷,所以,聽到李承乾提起妹婿,長孫皇后不由便起了長孫沖與杜荷這兩個小傢伙來。

    「哦,看看,本宮倒是糊塗了,」不待李承乾答話,長孫皇后又自顧自地惑然說道:「既然這些詩詞是皇兒從弘文館內得到,自然是已經得到了館內學士的嘉許,沖兒素有詩才,且現又在弘文館從事,自然是他的可能最大。」

    「至於杜荷,」稍頓了下,長孫皇后輕聲說道:「卻是自幼便多有頑劣,少讀詩書,當是不能寫出能入得弘文館學士眼界的詩詞來。」

    說著,長孫皇后已是看過了第一首『詠懷』中的《劍客》一詩,不由點頭讚許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寥寥數句,豪爽之氣便溢於字行之間,不想一向沉穩內斂的沖兒,竟也有如此豪氣!」

    「這一次母后卻是錯了,」長孫皇后的反應並沒有出乎李承乾的意料,李承乾適時開聲說道:「這幾首詩賦,並不是出自於表兄長孫沖之手,母后猜錯了。」

    「哦?竟不是沖兒所作?」長孫皇后一愣,不由扭頭向李承乾看來,除了沖兒,還能有誰,難道乾兒口中的妹婿,會是其他幾個公主的駙馬?

    「是杜荷,」李承乾定聲說道:「雖然有些讓人難以置信,甚至可能覺著只是一個笑話,但是它確是杜荷所作,是前些天過來長安打探科舉榜單的寒山書院院主韋隘親口所傳,絕對不會有假。」

    「現在這幾首詩賦在長安城幾乎已經被傳了個通遍,」李承乾淡聲說道:「除了是因為這些詩賦寫得確是不錯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因為它們是杜荷所作,很多人都想看看,兩三個月前還是『長安四害』之一的杜荷杜二少爺,怎麼會在一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才子佳人。」

    「真是杜荷?」長孫皇后神色頗為詫異地淡聲說道:「可能嗎?」

    「開始時,兒臣也覺著不大可能。」明白母后現在的心情,李承乾接聲說道:「兒臣與杜荷可以說是從小一起玩到現在,對於他的為人還有他肚子裡的那點墨水兒,兒臣那是再為清楚不過,以前的他,絕對不可能會寫得出這種大氣魄的詩詞來。」

    「母后請看這首,」說著,李承乾拿起桌上的第二張紙卷,遞於長孫皇后,道:「天如羅帳地如氈,日月星辰陪我眠。一夜不敢伸足睡,惟恐蹬倒太行山。」

    「像是這麼大胸懷大氣魄的詩文,便是兒臣也不能寫出,更何況是那個少讀詩書的杜荷?」李承乾接聲說道:「但是那個韋隘,是當今名士,為人剛正,素有直名,當是不會為了什麼而故意為杜荷吹捧。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杜荷,他確是正在寒山書院讀書學業,而這些詩賦也是切切實實地擺在眼前,實在是很難讓人不信。」

    「皇兒的意思是說,」言語之間,長孫皇后已然明白李承乾想要說明的意思:「杜荷以前,一直都在藏拙?而且,就連你這樣與他親密無間的好友,也給他瞞了過去?」

    「除了這個,再沒有其他解釋,」李承乾定聲說道:「兒臣可不相信,他能在三兩個月的時間內,就能從一個一無是處的紈褲子弟,一下就變成了現在這般前途無量、詩賦皆通的後起之秀。」

    「這麼說,便是連皇兒也曾被他騙過,」長孫皇后面帶著幾分笑意,淡聲向李承乾說道:「可是為何在本宮看來,皇兒對此,好似不以為惡,反而是萬分地歡喜呢?」

    「母后慧眼,就知道瞞不過母后。」沒有否認,李承乾接聲說道:「蔡國公後繼有人,城陽妹妹也算是有了一個好的歸宿,兒臣這是在為初堯高興,想來母后也不希望初堯未來的駙馬,會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紈褲子弟吧?」

    「你這孩子,」見李承乾沒說實話,長孫皇后不禁輕笑著微搖了搖頭,接聲向李承乾問道:「這件事情,你父皇可已知曉?」

    「兒臣不知。」見母后這般玩味地看著自己,李承乾的心氣一虛,不由低下頭來,恭聲回道:「不過一會兒父皇就會照例去弘文館讀誦經義,到時候虞世南還有王志寧他們幾個當值的學士,定會向父皇引薦。」

    「嗯。」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道:「想來,若是皇上知曉了此事,知道克明公幼子出眾,杜氏一門後繼有人,心下也定會萬分欣喜。」

    「母后說得是。」李承乾隨聲附和。

    「皇兒今日所帶這些詩賦,對本宮來說,確是一樁不小的驚喜,也算是解了本宮這段時日一直憋悶在心的一塊心病。」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長孫皇后溫聲說道:「原本,對於你父皇將初堯許給杜荷之事,母后心中還是多有埋怨,畢竟杜荷的品行,素來不佳,本宮怕初堯日後跟了他,會多受委屈。」

    「但是現在,」長孫皇后話語一轉,淡聲說道:「看他這段時日的表現,倒也算是一個可托之人,將來城陽便是跟了他,本宮多少也能放下心來。」

    「母后說得是。」李承乾再次隨聲附和:「杜荷近來確實有了不少的長進,尤其是這四首詩賦之後,他在長安城的惡名必會十去其九,倒也能配的上初堯妹妹了。」

    「嗯,」長孫皇后接聲說道:「無論如何,他日後都是城陽的駙馬,都是皇兒你的妹婿,你這個做兄長的,也當時常去關心問候一下,畢竟這杜陵距離長安,也就只有半日路程而已,也耽誤不了皇兒太多的功夫。」

    「母后說得是,」李承乾接過話茬兒,道:「兒臣也正有這個意思,只是最近兒臣亦是課業繁多,不好向父皇請示,是以……」

    「是以,」長孫皇后淡笑著接聲問道:「你就特來尋找母后,希望母后在你父皇面前替你說項,是也不是?」

    「母后慧眼!」知道自己的這種小心思根本瞞不過母后,所以李承乾他也懶得再去辯解,索性直接承認。

    「去看看也好。」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鄭聲道:「雖然你們之前的關係不錯,但是卻也不能疏忽大意,被人撬了牆角,被你的其他幾個皇弟給搶了先手。」

    「就明日吧!」長孫皇后直接拍板定音,對李承乾說道:「你現在就回去準備,明日就準備起程趕往杜陵,至於你父皇那邊你就莫要再管,到時母后自會去為你說項。」

    「多謝母后!」李承乾面現喜色,將稚奴往懷中一攬,忙著躬身拱手向母后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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