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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44章 新同窗 文 / 柳一條

    第44章新同窗

    接過陶儼遞來的那本破爛且粘滿油污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的所謂武功秘籍,再想想陶儼口中所說的那個吃了他們幾頓酒飯最後裹著十幾貫銀錢跑路的不靠譜師傅,杜荷多少有些理解老爹當年為何沒有像陶儼那樣堅持修練下去的原因所在。

    一直找不到氣感是一方面,但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老爹壓根就沒有真正相信過那個遊方道士,肯定是將那個不靠譜的師傅給當成了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來看待。

    沒想到就是連睿智如斯的老爹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過這種事情就是放在杜荷自己身上,估計杜荷多也會如老爹一般選擇,甚至連試著修練都不會練上一下,直接就將那個老道士給歸結到騙子的行列。

    陶儼之所以能修有所成,偷偷摸摸地練了幾十年,還真讓他給練出了些成效,這估計也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吧,杜荷頗有怨念地在心中不停地非議著這個一直叫他『二』的肥胖老頭兒。

    一個從來都沒打過架的絕世高手還是絕世高手嗎?出了陶儼的院兒門,隨手將那本名叫《抱朴子》的破書仍給杜荒收好,杜荷一直背著手,低著腦袋,邊走邊在不停地思索著這個頗有喜感和深度的問題。

    「少爺,」捏著鼻子,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將那本髒兮兮的秘籍揣進懷裡,杜荒苦著一張小臉兒看著他們家少爺,道:「難道以後咱們真的要隨著陶先生練這本破書上的東西?每天可是要早來一個時辰啊,若是再加上梳洗趕路的時間,最少也得提前一個半時辰起床,那時候天都還沒亮呢,這不是折磨人嗎?」

    「那是自然,」沒有一點猶豫地,杜荷在前面淡聲回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本《抱朴子》,嗯,雖然賣相上確實是差了點,但是陶儼夫子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內氣威力你當也是見到了,尋常人能一把將一隻結實的瓷碗兒捏碎嗎?」

    「想想看,他連瓷碗都能捏碎,若是換作旁人的手臂或是脖子又會如何?」杜荷接聲誘導道:「若是你身上也有這麼一手功夫,日後再與人爭鬥時,還有誰能擋得住你的一個巴掌?還有誰能再傷著咱們?」

    「話是這麼說,」杜荒又是嚮往又是猶疑不定地虛聲說道:「可是,小人怎麼老是覺著這件事情有些不太靠譜呢?再說,每天至少都要提前一個半時辰起床,少爺你到時能起得來嗎?」

    「起不來也要起!」杜荷緊握著拳頭,一臉地堅定不移,現在雖不是亂世,可是在這種以拳腳刀兵為主要武力的古代,有機會能習得一身勇武,總算得上是有備無患,說不得哪天就能真個用上。

    再說,就真的沒有用武之地,至少也能像陶儼夫子那樣,強身健體,無病無災,總的來說,對自己的現在和將來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知道了,少爺!」杜荒用力地點著腦袋,既然連少爺這樣的懶蟲都有這般決心,身為少爺的貼身書僮,他又怎麼可能會拖後腿?

    而且,若是日後自己真個學有所成,文武雙全,也必會更得他們家少爺的器重,到時候少爺與城陽公主成親立府,駙馬府的管家之職,鐵定跑不了。

    「嗯,」杜荷輕點了點頭,眼見著乙辰學堂已到近前,便不再多言,邁步走了進去。

    學堂裡,大半的學子已經就坐,杜荷拱手與宋青山及姚、許二人見過禮後,便在幾人有些奇怪與異樣的眼神中走向自己所在的座位。

    「嗯?」目光掃向最後一排,及到自己所坐的桌椅處時,杜荷的神色不由一愣,神馬情況?怎麼旁邊多了一個生人?

    難道是自己不在的這兩日,又有人考進了書院,或是乙院的前面幾個學堂又有新的學生被刷了出來?

    想到種種可能情況,杜荷不由輕笑著微搖了搖頭,多個學生而已,有什麼在驚小怪的,反正跟自己又沒有任何關聯,無須在意。

    所以,在抬頭掃了那個坐在自己座位旁邊的俊秀書生一眼之後,杜荷便不以為意地自顧自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等杜荒將桌面上的東西收拾齊整之後,便身子一軟,趴在了桌上,沒有一點與新同窗打招呼的意思。

    這倒不是杜荷孤傲,而是在進入乙辰學堂的這幾天裡,因為開始時宋青山的賣力宣傳,杜荷幾乎已經成為全院學子害怕和唾棄的最佳對象,方才進來書院的時候,許多學生見到他們,甚至大老遠的就開始躲在一邊,好像是躲得稍慢一點就會遭殃一般。

    所以,在寒山書院之中,在乙辰學堂之內,除了少數幾個認識並不怕自己的人外,杜荷也就再沒了搭理旁人的**,每個人見了自己都躲在一邊,挺好,至少還能落個清靜。

    「這位仁兄就是杜荷杜二少了吧?」見杜荷沒有搭理自己,旁邊的這位學子倒是率先主動地與杜荷搭起了話茬兒:「自我介紹一下,小弟複姓上官,名雲鷹,久仰杜兄大名,今日一見,果是不同凡俗,幸會!」

    「上官雲鷹?」杜荷抬了下眼皮,看了眼面前這個帥得有點掉渣的小正太,頭一歪,接著又將眼睛閉上,嘴裡面含糊說道:「沒聽說過。」

    「呵,」相比於後面氣得小臉通紅的上官弘,上官雲鷹的神色則顯得淡定了許多,不以為意地輕笑著坦聲回道:「小弟才疏學淺,少有聲名,自是不能與杜兄相提並論,讓杜兄見笑了。」

    「嗯?」杜荷再次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上官雲鷹一番,見其面無蘊色,一臉地和氣,像是真的沒有一點氣憤的意思,感覺這個人,多少有點兒意思,最起碼,他並不懼怕自己。

    「少爺,少爺!」聽到上官雲鷹這個名字,杜荒在後面輕拽了拽他們家少爺的衣袖,低聲向他們二少提醒道:「這個上官雲鷹好像是上一個通過上等院士的甲院學子,是院主韋隘的得意門生。」

    「哦?」這次杜荷倒是來了些精神,看了上官雲鷹一眼,直聲問道:「上官兄是從甲院過來的?」

    「為什麼?」見上官雲鷹坦然點頭,杜荷接聲問道。一個甲院的學生,依理而言,便是再怎麼刷也不可能會被刷到他們乙辰來,所以杜荷心下也多少有些奇怪。

    「因為杜兄你。」上官雲鷹開門見山,直聲說道:「小弟看過杜兄入院時的卷冊,知道杜兄必是掌握了某種術算方法,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算出各種複雜的術算題目,所以便向院主請示,特來乙辰學堂就讀,以便隨時能向杜兄討教學習。」

    「還望杜兄能夠不吝賜教!」說著,上官雲鷹從椅上站起身來,正色拱手躬身,鄭重地向杜荷深施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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