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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杜府二少 第24章 心痛 文 / 柳一條

    第24章心痛

    杜楚氏與杜荷走進裡臥的時候,杜如晦已經醒來,正在杜構的侍候下,吃著一碗稀粥,見夫人還有幼子進來,杜如晦隨手將粥碗推至一旁,面帶笑意地向兩人迎了過來。

    「方纔醒來,見夫人不在身邊,聽得構兒言講,說是府外來了客人,不知是何人來訪?怎麼不請到後院來坐?」由杜構攙扶著在床榻上靠坐妥當,杜如晦溫聲向已經走近的杜楚氏詢問。

    「也說不上是什麼客人,」見他們家老爺的身子明顯有了起色,不僅進了粥食,而且說起話來底氣亦是十分充足,杜夫人心下歡喜,走近床榻之後,屈膝在榻邊坐下,再次端起一邊的粥碗,邊為他們家老爺餵食,邊輕聲說道:「說起來,也是荷兒昨夜所做下的一樁善事,不僅為咱們府裡免去了一方隱患,竟還順帶地又給妾身給老爺送來了一個可人兒的義女。」

    說著,杜楚氏滿是歡喜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為夫君講述了一遍,最後輕聲向杜如晦說道:「是以,妾身見那丫頭可憐,且又與之甚為投緣,所以就做主將之收在了膝下,晚幾天,待若曦父母的喪事料理完畢,就會過來正式拜見老爺,想來老爺見了,也定會心中歡喜。」

    「這麼說,是孫萬德縱子行兇,就在昨夜,就在皇上還有皇后娘娘他們全都在府上探視之時,讓其子故意尋了荷兒的晦氣,還出手傷了荷兒的眼睛?」很顯然,杜如晦並沒有把夫人收女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自然而然地把事情的側重點放在了孫萬德父子昨夜的作為之上。

    同時,杜如晦亦是扭頭向杜荷這裡瞧來,待看到杜荷眼眶處尚未全消的青腫之時,眼睛更是猛地一縮,心疼之餘,亦是震驚一片。

    「是啊,」沒有留意到他們家老爺面上的異色神情,杜夫人隨聲應道:「見到荷兒面上的傷勢,皇后娘娘還有房喬大伯當時就有了動作,直接命人將孫萬德父子看守在廂房之內,並著人外出徹查,後來皇上出來,更是直接將人給送進了刑部大牢之內,不然的話,若曦那孩子又怎麼能這麼快地就被人從孫府裡救了出來?」

    一直以為這件事情是出自於夫君授意,所以杜楚氏在敘說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顧忌,直接就將昨夜杜荷與孫萬德父子之間的衝突詳細說講了一遍。

    看得出,孫萬德父子能得此下場,杜夫人心中亦是出了一口惡氣,顯得特別痛快。對於想要欺負他們母子還有他們杜府的惡人,杜夫人素來都不會有太多的同情之心。

    「孫萬德縱子強搶民女,而且還肆意草菅人命,能得些下場,亦是罪有應得。」顯是也看出了夫人言語之中所隱含著的誤解與誤會,不過杜如晦在朝著杜荷這裡看了一眼之後,也只是隨聲應和了一句,並沒有多作解釋。

    杜荷以前的秉性與做為,在長安城是出了名的紈褲與浪蕩子弟,相信認為昨夜杜荷所為之事多是出自於他杜如晦手筆的,當不止是眼前的夫人一個,長孫皇后,房玄齡,還有昨夜所有在場的諸位朝臣,怕是都有這個想法。

    事實上,若不是作為當事人之一,就是他杜如晦也不會相信那一連串的算計會是出自於他這個一向都不太看好的小兒子身上,也定會認為,荷兒的背後定有高人指點云云。

    喝過稀粥,隨便找了個借口將夫人還有長子杜構給打發出去,杜如晦特意將杜荷給留在了房中。

    「孫萬德這個人,雖然以前並未曾有過太多的交道,不過對其為父倒是也多有瞭解,」待所有人都退出臥房,杜如晦抬頭深看了杜荷一眼,直聲說道:「這個人雖然平素才能不顯,但是身為宋國公的得意門生,卻也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魯莽之人,斷是不會在昨夜那種場合,犯下這般致命之過錯。」

    「是,昨夜若不是有房伯父還有長孫皇后暗中相助,對孩兒有所偏相,怕是就早已經被孫萬德的一張巧嘴給狡辯了過去。」早知道老爹會有如此一說,所以杜荷倒也沒有否認,接過老爹的話頭,輕聲說道:「所以,與其說是孩兒整倒了他們孫氏父子,倒不如說是孩兒借得爹的威勢,引動了爹這些年在朝中所苦心經營而來的人脈與人心。」

    「不然的話,」杜荷接聲說道:「房伯父還有長孫皇后,以及後來從臥房出去的皇上,又怎會明知事有蹊蹺,卻還是會一味地偏袒,直接斷了孫萬德的前程?」

    「這裡面的蹊蹺,你倒是看得分明。」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幼子,杜如晦的眼中不由閃現出一絲異彩,能說出這麼一番明理透勢的話語,看來這個素來都不甚爭氣的小兒子,也終是有了一些長進。

    「過來為父這邊安坐!」伸手向杜荷示意一下,待杜荷在榻邊坐定,杜如晦多有憐意地朝著兒子面上的傷處看去,輕聲說道:「這眼上的傷患,是我兒自己所為吧?」

    雖然當時自己並不在場,但是杜如晦卻很輕易地就能想像得到當時自己兒子與孫萬德幼子對峙時的情景。孫立人自是不可能會主動出手,更不會傻到直接將荷兒的眼睛傷得那般明顯。

    所以,荷兒臉上的傷勢,細想下來,也就只剩下唯一的一種可能了。

    「當時孫立人欺人太甚,說出的話也有些不堪入耳,」輕點了點頭,杜荷故作輕鬆地輕聲說道:「所以,為了給他長點記性,也為了日後能夠少些麻煩,所以孩兒就狠下心思,主動出手拉了他一把,至於那個孫萬德,也只是順手捎帶而已。」

    不想讓老爹心裡有什麼負擔,所以杜荷在說話的時候,面上一直都帶著些許的笑意。

    「十指連心,尚不及一眼之痛,」明白杜荷話中的意思,杜如晦輕抬手臂,輕輕地在兒子的傷處撫摸,心痛、自責,還有一絲沒有邊盡的惱意:「都怪為父無能,竟讓我兒為了守護府中安寧,平白受得這般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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