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嫣紅的雙門攬勝極光,極不協調的沿著一條普通的鄉間公路從一大片金黃的麥子地間穿行,蜿蜒的繞過一段在山崖邊加固出來的海堤,一直開向了大海的邊緣。
眼見前面的海水已經淹沒了公路的路面,但極光卻沒停下來,依舊保持著原來的速度直衝入了海水之中。
奇跡的,海水沒了半個車輪就停止了,水面沒在上升。極光的就像一條小船漂行在水面上一樣,用它的保險槓推出一卷海浪,在車後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
車子在水中直線的朝著大海中的一座小島駛去,原來這是一段潮汐路,只有在潮汐落下的時候,車子才能通過。
小島的這邊的一段連水泥路面都沒有,都是粗砂碎石,只是相對周圍平整一些而已,如果不是對這裡十分瞭解,旁的人絕對不會想到這原來還是條能走車的「路」。
極光繞到小島靠海的一面,整面的山崖下已經開出了個洞口,車子打開車燈,逕直的駛進洞去,「喀喀喀」洞口上的山巖落下,從外面看,它又恢復成一幢山崖絕壁。
極光在洞裡轉了幾個彎,前面的洞壁上亮起了一排燈光,在燈前還有個荷槍實彈的哨兵把守著。
車子一直開到洞道的最裡邊才停了下來,開了車門,下來兩個身材勻稱,面容俏麗的俊俏女郎。一個一身白色,白裡透著紅的皮膚像是能掐出水來;另一個雖然膚色黝黑一些,可皮膚更是細膩柔滑,就算水珠落了上去也必定要滑落下來。
她們倆正是玉罕和劉欣。
玉罕從車後廂拎下一大包東西,走了兩步,回頭問,「你真的不進去看看他嗎?我們回來都快大半月了……」
「我,我想還是再等等吧……師父,嵐晴姐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我怕他見了我只會觸景生情……」一向大咧咧的劉欣這時卻局措了。
其實知道了師父和王凡的事,劉欣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虹鳳厥」和「吟龍厥」本就是一套雙修武功,結合在一起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只是一個是自己的師父,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也就是自己和師父「共侍一夫」,這多少讓她有點尷尬。特別是知道師父為了成全自己而離開更是讓她無所適從,甚至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
「也沒那麼嚴重……不過我倒覺得他心裡不知道又想著什麼心思。」玉罕知道劉欣的顧慮,也沒堅持,轉了個話題大家都輕鬆的。她沒有劉欣這樣的思想包袱,她只知道兩人有一點是共通的:大家都是王凡的女人,不管是怎麼樣的情感波折,將來日子總是還要過的。
玉罕獨自拎著大包小包進了巷道最裡邊的一個房間,自從王凡到了這基地後的半個多月裡,他一直都把自己鎖在這間不見天日的屋子裡,從不外出,只是一天到晚的修練,所以他的生活起居,也只有由玉罕來照顧著。
玉罕進了屋裡,逕直來的廚房,把購物袋放在地上,一樣樣的整理出來。袋子裡裝的都是一些食物和王凡調養需要的藥物。
這屋子裡除了廚房和浴室還保留了原來的功用,其他的東西都讓王凡給清理了出去,改成了他修練用的練功房,連平時睡覺的地方也就是地上鋪的一張涼席。
一邊整理著物品,玉罕習慣性的用五感往屋裡探了一下,「咦,王凡人呢?」玉罕一驚,連忙拿出電腦查看。為了安全考慮,島上每個人手上都帶著一個定位儀,通過電腦就能馬上查看到每個人所處的位置。
「嘀嘀嘀,」看到代表著王凡的那個紅點在小島岸邊的懸崖上閃爍著。這時一個紅點也在往王凡的位置靠近,玉罕查看了代碼,那靠近的是劉欣,「唉,也是該他們好好談談了。」玉罕放下心來。
和玉罕分手後的劉欣覺得心裡發悶,直壓得透不過氣來,於是通過透氣孔爬上來懸崖。
站在山崖的最高處,面對著浩瀚的大海,吹著習習的海風,聞著略帶鹹腥味的海的味道,劉欣情不自禁的「啊~~」的放聲大喊。
「喊完會不會舒服些?」忽然身後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你,你什麼時候在這的?」劉欣回頭一看,王凡兩眼清澈而深邃地注視著自己,和他對望,劉欣感覺都快要迷失了自己;到頸的長髮被海風吹起,隨意飄灑,可一點都不顯得凌亂,反倒更多了幾分灑脫;雖然一身白淨的練功服,被海風吹得咧咧作響,王凡的身軀卻像崖上的岩石上一般的沉穩,無以撼動,就連胸前明明輕輕的起伏著但在劉欣來說也絲毫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這就是天人合一,聖境武者的境界!」劉欣心裡不禁感歎。
「你怎麼也上來了?」只是半個多月來,劉欣第一次單獨面對著王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喊完之後會不會舒服些。」王凡沒有回答,只是緩步走進了劉欣。雖然沒有地動山搖,可劉欣感覺王凡才一走近,就像是移來了整座山似的,霎時把所有的雜念煩惱屏擋在外,剩下的只是心裡的一片寧靜。
「你還在怪我和嵐晴嗎?」王凡面帶微笑的問,聲音平靜但讓人坦然。
「不知道,之前我是怪的,你們這讓我很難做……甚至還有種心痛的感覺。」
王凡走到劉欣身邊,輕輕地攬過她的腰,把她轉過來,並排的面對著浩瀚的大海。
「其實就是前幾天我還是有點想不明白:聖境武者不是所有武者的畢生追求嗎?嵐晴怎麼捨得為我就這麼輕易的把自己聖境的武功完全放棄,甚至寧願從新修練呢?」王凡靜靜的說著,眼睛沒有離開大海的方向。
「她愛上你了唄,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王凡這麼一說,激起了劉欣的醋意,「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她的偉大?沒有她那麼愛你?」
「我也聽說過一句話:男人心裡裝的都是世界,女人心裡裝的只有男人,男人可以為了他心目中的世界放棄一切,女人同樣會為了心中的男人放下所有」王凡回過頭來,「不過我想到的卻是,這正應了一句佛語『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劉欣暗暗地在心裡重複了一句。
「念雜則心亂,一個人的心思再多,他也裝不下所有,得此就會失彼,這也就是『捨得』得由來吧。」
「那你的這一『念』是什麼?」
「是你,是玉罕,是嵐晴,是月娥……是你們每一個最愛我的和我最愛的人。」王凡回過臉兩眼正視著劉欣,「就如我現在站在這兒,就是為了傾我所能保護我的欣兒和她所關心的人。」
「王凡……」劉欣頃刻淚如雨下,緊緊地環抱住王凡,再也不願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