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裡黑漆漆的,沒有亮燈,不過一縷月光透玻璃窗正好照在王凡父親的那副骸骨上,顯得白森森的。(,——網)
也不清楚是不是因為血緣的關係,王凡對此沒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是一份寧靜、柔和,心情反而是平靜了下來。
王凡沒開燈,藉著月的光亮,走到父親的遺骸前,父親是被擺成盤腿的坐姿,靠在椅子上的,椅子的左右兩邊,放著的是裝了母親們遺物的木盒子。
王凡站在椅子旁邊,久久的凝望著父親空洞的眼眶,覺得那深邃中,一雙炯炯的目光在看著自己,那是關愛的目光。
王凡也盤腳坐到父親的腳邊,就像普遍的父子躇足談心一樣。這幾天裡,王凡一直都被些事情纏絆著,和父母親還沒試過像現在這樣靜靜地相處過。
王凡輕拭著父親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幫著把他的身體擺擺好。這對父子在陽間從未交集過,可在這恬靜的月光下,卻有絲縷看不見的氣息在默默交流著。
王凡把開旁邊的木盒子,盒子裡都是些比較耐放的女人首飾,其實也並不名貴,都是些普遍式樣。
他分不清哪個是親生母親的、哪個是二媽的。不過也無所謂,在王凡心裡早已認定,自己就是有兩位母親。
「爸,你當初是怎樣向外公提親的呀?你可是一下子娶了他的兩個女兒呀,老外公他老人家會答應嗎?你不會是動用了你少主的身份強壓下去的吧?」王凡不著邊際的和父親「閒聊」,雖然回答他的只有屋外夜蟲的聲音,不過王凡卻已經覺得真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恬靜。/\/\/\/\
一個腳步聲輕柔的走來,在屋子裡轉了半天,最後才站到了王凡的身後。王凡沒回頭,他早聽出來了,這是杜月娥的腳步聲。
「你找我?」王凡平靜的問。
「嗯,」杜月娥輕聲應了句,也坐在了王凡身旁,「知道你今晚肯定是睡不著,出來找你說說話。」
「我們出去說吧。」王凡回過頭,這是自己的父母親的遺骸遺物,自己對著倒沒什麼,可月娥畢竟還是女孩子,讓她夜裡對著這副白骨,多少還是有些滲人。
「不用了,我沒那麼膽小。」月娥強牽笑臉,悻悻的一笑,這可是在公婆面前,一來就走,那也說不過去呀。
「行了,別撐了,我們出去吧。」王凡自己先站了起來,向杜月娥伸出手。
杜月娥甜甜一笑,把手搭進了王凡手裡。王凡一使勁,把杜月娥攬進了懷裡。
「爸媽,我回頭再找你們聊天阿,兒子先陪陪媳婦去了啊。」和父母聊了伙,王凡的心情也好多了。
「說什麼呢你?別到時間公公婆婆真以為我搶了他們兒子,來找我算帳,那我可咋辦?」杜月娥見王凡的心情好了點,也跟著開起了玩笑。
淡淡的月色下,王凡和杜月娥在屋外的芭蕉林裡慢慢的走著。
「凡,你還在為心頤的事情心煩吧?」
「嗯,有點。和你們幾個在一是都很自然,從沒想到過還要去面對你們的家人。唉,心頤這……我真的想不出理由去說服她父親。」
「其實……凡,我來找你之前也都和淑雅、玉罕她們說過了,我們幾個都可以放棄這個名份,只要和你在一起開心就好了。」
放棄名份,就這樣無緣由的一輩子跟著王凡,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犧牲。
「不行,在我王凡的心裡,你們的每一個都是最最重要,我不會為了給心頤名份,而讓你們幾個受委屈的,這對你們太不公平。」
「凡,你聽我說……」杜月娥想不到王凡會一口回決,心裡雖然甜蜜,可這不解決問題。「就算心頤可以等,但她的肚子等不了啊。……這麼短的時間裡,根本就不可能去改變一個人的觀點看法的。……我也知道,這不是個最好的辦法,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杜月娥的嘴唇被王凡的兩根手指封住,「這事以後也不許再提,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寶貝,我決不會放棄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決不!」
王凡的動作、語氣中都充滿了霸道,可那霸道卻讓杜月娥感動,感動得流淚。
「月娥姐,你上過那主宅的頂上嗎?在那裡可以看到整個新舊寨子,我猜新寨子那邊為遊客們舉辦的篝火晚會還沒結束呢。」
杜月娥搖搖頭,她的神智還沒完全從感動中清醒過來。
「來,我帶你上去。」王凡一彎腰,把杜月娥整個人橫著抱在身前,輕鬆一躍就躍到三樓的屋簷上,再伸手構住四樓的屋簷,身體一彈翻到了四層的屋簷上面……
杜月娥開始還被王凡這突如其來的跳躍嚇了一跳,緊閉著眼睛,只聽到耳邊的風聲「嗚嗚」做響。
「好了,我們到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到了樓頂的屋瓦上,王凡放下懷裡的杜月娥,指著不遠處新寨子那邊的小廣場上,一堆熊熊的篝火正在燃著,一群歡快的男女正圍著火焰跳舞,耳邊還隱約傳來陣陣的音樂聲。
「哇,這兒好美呀!」杜月娥驚喜的尖叫。月色撒滿了整個山寨,罩下了一層銀色的霧紗,薄霧下的舊寨子這邊是安祥恬靜,而新寨子那邊雖然熱鬧,但也不失祥和之氣,再襯上周邊的山谷叢林,這裡就是個世外桃源。
「月娥姐,就是這樣的一個山谷養育了我們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它純淨、美麗,但又恰到好處的融合了各種各樣的元素。有清新的、熱鬧的,既有千年萬年不變的高山深谷,也有新裝的七彩射燈噴泉……這眾多的元素匯聚在這理,這才是我們景寨經久不衰的原因,它們都是缺一不可的。」
「嗯……」杜月娥不禁沉浸在這美景之中.「不過你帶我上來,不會就為了看風景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們幾個雖然氣格各異,性格也有差別,不過有了你們的家裡,才是我王凡豐富多彩的家,你們每個人,在這家裡都是缺一不可的,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