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花島島心島的精舍內
黃容此時正和一個美麗非常的中年婦人說著什麼,臉色時而氣憤,時而嬌羞,婦人只是靜靜的聆聽著,卻並沒有說話.臉上的慈愛無限.
她,就是黃容的母親.早在四年多前就成沉睡中甦醒了過來.只不過,她畢竟昏迷了足足有十來年之久,就算是黃藥師醫術通天,也不能在短短時間內就讓她完全康復.經過了這麼些年的恢復,婦人的臉色依舊蒼白,只不過氣色要好上很多而已.
黃藥師站在窗前,默不做聲,原本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儒雅飄逸的氣質更甚.只不過,此時他的眼中卻滿是憂愁和不捨.
他不急不行啊,黃容已經二十還幾了,已經算是大姑娘了,可她的婚事卻還沒有一個著落.到不是黃容嫁不出去,笑話,以他黃藥師女兒的美貌,哪裡會嫁不出去?這幾年黃藥師也不是沒介紹青年俊傑給她,可她卻是一個都瞧不上眼.黃藥師也是知道她的心事,無他,她的心中只有那個臭小子而已!
良久,他才長長的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沉聲問道:容兒,你真的打定主意了?
黃容也不說話,只是滿臉堅毅的點了點頭.
黃藥師又是一聲歎息,不過再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現在金國境內混亂得可以,大宋境內也很不太平,你,一路上可要小心拉,要不要陳玄風送你一下.
黃容滿臉的感動,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爹爹,孩兒打算直接乘船先到高麗,再到蒙古.
恩,這也不錯,一路上要安全得多了,我會安排好船的.
不安排也不行啊,現在東海海鯨幫的運力著實緊張,不事先安排可不行.也不知道洪七公這老傢伙到底吃錯了什麼藥,死皮賴臉的租用了海鯨幫的大半運力一船一船的直往南洋地區運送丐幫精銳弟子,難道他想放棄江南的基業不成?
這事鬧得丐幫差點分裂,那不是那老叫花子的威望足夠,丐幫現在就完了.不過他們到是在南洋打下來好大一片基業!
不過這事和桃花島關係不大,黃藥師雖然也在關注,但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到是前不久聽說丐幫在南洋的分部出了內亂,也夠那老叫花子忙碌的了.可憐啊!
這個到還沒有什麼,知識最近江南地區突然冒出來個什麼天下會,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這個新興的幫派到是實力不錯,內面的高手不少,而且好可丐幫的關係非常好,經常作為支援火力和丐幫的精銳弟子去南洋攻打那些難啃的骨頭,這就不得不讓黃藥師注意了.
除了這些,江南武林到是還和金國的步武堂打得難解難分,雙方都死傷不少好手,也不知道金國一時之間哪來的這麼多好手?
不過最讓黃藥師關注的還是最近江湖上出現的青年俊傑,沒辦法,他很不甘心呢,他想為女兒尋找一個更好的選擇.恩,歐陽家的那個小子到是不錯,只不過可惜的是,女兒死活都不答應.那歐陽小子一開始還是很熱情的,只不過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沒聲息了,哎!
三天後,一艘千料大海船從桃花島緩緩使離~~~~~~
不花剌城
做為算端在本城的代理人,脫海認為自己有必要親自加以關照,這樣也正好有了一個避開危險的前線的有力藉口。
當他趕到集市街時,那裡的火勢已經奇跡般的被控制了下來。這一方面故然得益於城內完備的水渠系統,另一方面則是那些為拯救個人店舖貨物的商人們以重金募集了大量的人力,甚至守軍也加入進來一同救火。眼見全城的財富聚集地無恙,脫海又趕往別處的火場進行巡視,看到各居民區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害。而最近外城城牆的那片貧民窟因距離水源過遠,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較為悲慘的是,因火災而喪生者多半是老幼婦孺。
整整一白天的攻擊,蒙古軍將絕大部分的遠程火力都集中於對城壁的制壓,那些落入市區內的火藥箭與巨石只是偶然事件而已。然則,其危害已經超出了防禦者們的心理底線,尤其是一些本地出身,佔有城中大量財富的豪族將領們。
直到天空的火球為大地的好處,隱沒有地球的煙幕中時,脫海才從火場回到了自己的官署。剛一進門,迎面就遇到了業已等候在這裡的以阿勒巴兒汗、沙亦黑汗的八剌汗8為首的本土派武將。
閣下,如此株守下去勢必坐以待斃!
眾口一詞的請願聲浪幾乎淹沒了脫海,他連忙安撫著眾將,同時命令將其它幾支外援軍隊的首領都請來共同商議。事到如今,他忽然感到蒙古軍對城市的攻擊也並非全然是壞事,至少這幾位平時即使相請也不肯枉駕來與軍議的地頭蛇們已經坐不住了。
這次軍議是脫海自掛帥以來,人到的最全的一次。作為本地派武將領袖的阿勒巴兒汗立主出擊,將蒙古人從城前擊退。他還提出本地軍步兵較多,希望得到康裡族騎兵的援護。
來自北方康裡族的幾位汗對此提議表示反對。尤其以巴力失馬思汗9和撒兒西黑汗10這兩位最具實力者的反對尤甚,保存實力的意圖顯而易見。
騎兵應馳騁於戰場,若躲在城壁背後則毫無意義!
阿勒巴兒汗看穿了對方的私心,怒聲斥責道。面對指斥,巴力失馬思汗表現得無動於衷。
算端陛下交予在下等人的任務就是防守,並未命令進攻。只有算端大人的手令才能改變他最初的決定,其他人都無權干預我的軍機。
要以冠冕堂皇的托詞來掩蓋卑怯的鼠膽嗎?
八剌汗怒不可遏地斷喝著。在今天白天的大火中,有三間屬於他的店舖遭到焚燬,是損失最為嚴重的一位。在他的眼中,這些外來者無異於虛耗本城財富的寄生蟲,飽食終日而無所事事的白食客。
誰敢反對算端陛下的旨意,誰就是異教徒!身為正教徒的我們也決不會聽從!
撒兒西黑汗以尖銳的嗓音和橫飛的口沫展現著刁鑽蠻橫之姿,輔以誇誇其談的風格,向來為本地派所憎惡。他這一開口,立刻引來了沙亦黑汗的強烈反擊。
我們篤信真主之心可證於天地,真主教誨我們要時刻拔刀以衛主道!
算端陛下是真主在地上的代言人,他的命令就是真主的旨意!誰不聽從,誰就是背叛真主的邪惡之人!
如果算端陛下知道你利用他的名意在城內胡作非為,劫掠財物,敗壞他的清譽,定然不會輕饒於你!
你們違背算端陛下的旨意,肆意污蔑一位虔誠的正教徒,才會遭到嚴厲懲罰的!
虔誠?你?是在用自己和魔鬼進行比較吧。
八剌汗以冷嘲熱諷之姿加入了進來,將個人對決轉化為一場口舌混戰。
雙方越說聲音越高,軍議被導入了嚴重的爭吵與對立之中。最後,在他們幾乎要拔刀相向的時候,脫海終於出面了。
大敵當前,請保持冷靜,不要做蠢事!
他將身橫於兩方之間,雙手平舉起來,示意雙方克制自己的情緒。然後,他將阿勒巴兒汗單獨請到側面的小屋內,與他密談了幾句,又將巴力失馬思汗叫過去,同樣密談片刻。
不知他分別對二人說了些什麼,但是從後來兩位派閥領袖所表現出來的合解態度以及隨之置訂下來的夜襲蒙古軍計劃來看,雙方顯然是在脫海的斡旋下在某種程度之上達成了妥協。然則,僅以寥寥數語就能讓解誓不兩立的雙方握手言和,這份調和矛盾的手腕卻也不由人不敬佩有嘉。不過,一些聰明人則有著另外一種答案!脫海只不過是做了一次掮客,促使本土派以一筆金錢換得客將們的兵力資助,這種雙方受益的事情自然一拍即合,唯有懵然無知的士兵們被悄然出賣了。
誠然,這種大人物之間的骯髒交易,普通士兵們是一無所知的。他們只是從傳達下來的命令中得知:當下一次看到閃光的太陽展示它的壯麗,蒼穹的黑鴉蛻去它的羽毛時,將跟從於二十頭武裝戰象的身後,向城外的敵軍發起一次衝鋒。
洞析一切的死神已帶著猙獰的笑容踏上戰車,在暗夜中無聲出動。他知道明天將是一個滿載而歸的日子!
清晨,忽炭之王睜開血紅的獨目,驀然躍上東方的雲層,靜靜地等待著下界生靈們繼續上演昨日未完的戲劇。這以瘋狂為角本、血肉為粉黛、生命為演員的殺戮之戲永恆地貫穿於人類的發展與演進之中,只有暫時的休止,沒有最終的結束。它彷彿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詛咒烙印,亦或是蜇伏於人類血液中的病毒因子,定期暴發,造成不可估量的毀滅。
此時正是這種暴發最為強烈的一次,唯一不同者,率先登場的是不甘淪為配角而主動出擊的撒麻兒罕守軍。當蒙古軍剛剛列開攻城隊形之際,他們發現對面高懸於城壁之上的吊橋已放落,那座向來以迎入東方來客而知名的中國門豁然洞開。一團黑忽忽的龐然大物從門洞中衝出。
那是什麼動物啊?
是大象吧!
軍中一片騷動聲起,人們都以緊張的目光盯視著那些長鼻巨牙的巨獸邁開壯闊的腳步向自己靠近。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士兵們的坐騎已經率先感受到了某種危險的壓迫感,它們打著響鼻,四蹄刨地,發出不安的小聲嘶鳴。
負責攻擊東門的朵兒伯多黑申立刻命令放箭。他不知道普通的箭簇是否足以殺傷這些巨獸,但是在弩炮和投石機部隊還未到來的情況下,他也別無選擇。
一輪箭雨過後,巨獸們安然無恙。且不說他們自己的厚重皮膚就是一身無敵鎧甲,單是那外罩的重鎧就令蒙古軍中最精強的射手也無計可施。
不要對像射擊,要對準象背上的御者!
朵兒伯多黑申久經大敵,臨危不亂,冷靜地尋找著敵軍的弱點。他的思路是正確的,再強力的武器,失去操縱者後就是廢物。然而,敵方針對蒙古軍的騎射所做的防禦措施卻大大出乎常理的範疇。以捨棄機動力為代價,花剌子模人在象背上安裝了鐵鑄的箱子,箱蓋一旦關閉後,除了位於前部的窺視孔和後部的通風孔外,御像人受到嚴密的保護,即使是弩炮攻擊也很難一舉殺傷他們。
也就是在二輪箭雨過後,戰象後已經逼近了蒙古軍的本陣。
退向扯裡克的身後!
朵兒伯多黑申不得以將部隊撤下,同時將可憐的戰俘部隊驅在前方。跟在戰象身後的花剌子模軍發出尖銳的戰呼,這是康裡族騎兵們展開突擊的信號。他們的戰馬簇擁著戰象,橫衝直撞入扯裡克隊中,將金鐵風暴傾洩在他們的頭頂。
不要殺!我們是正教徒!是被蒙古蠻人捉來的!
肉盾們驚呼連連,更有人開始大聲念頌起《古蘭經》中的箴言篇,希圖以表明身份來躲避本**隊的屠戮。可惜,他們遇到的是不知容赦為何物的康裡騎兵,而不是較為溫和的土著部隊!那些步兵根本追不上騎兵的步調,被遠遠落在身後。從某種角度而言,康裡人的野蠻甚至猶在蒙古軍之上。在他們的眼中,只要是出現在自己對面的人就是他們的獵物,獵物的首級就可換得恩賞。傭兵性格之中的貪婪使他們根本不在乎你是被俘的正教徒還是來自東方的蠻族。他們只知道,眼前的獵物比那些蒙古騎兵要容易對付得多,因此他們對呼籲全然是置若枉聞的態度,只是一味的砍殺著。
戰象的踐踏與騎兵的斬殺使得扯裡克們完全絕望了。最初,當蒙古軍後退時所看到了一線生機被無情的鋼鐵鋒刃徹底斬斷。手無寸鐵而又缺乏組織與戰技的他們陷入了絕路,除了哀號慘呼之外,再無任何辦法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過。
其實,康裡軍的主將撒兒西黑汗並非沒對死者們的身份毫無覺察,但他並未對這種自相殘殺加以制止。在他想來,相對於令人頭痛的蒙古蠻族而言,還是對付這些人更為安全,不會令自己的部隊付出過於慘重的代價。然而,他卻沒有想到,正是有了這一段喘息之機,朵兒伯多黑申已經派人將這突發狀況向成吉思汗做了詳盡匯報,而成吉思汗也立刻佈置出了應對之策。
在成吉思汗的命令下,朵兒伯多黑申指揮著部隊網開一面,縱敵衝殺,盡量將敵軍的騎兵向前引誘,使之完全與後面的步兵脫節。這一點,朵兒伯多黑申成功地做到了,康裡騎兵與戰像在突破了扯裡克肉盾後,果然不顧一切地追殺過來,將本地軍甩得遠遠地。
當阿勒巴兒汗、沙亦黑汗的八剌汗三將發現已方步兵與前方騎兵之間被混亂不堪的扯裡克們所分斷時,連忙派人向前去,打算聯絡撒兒西黑汗,但是傳令兵卻被紛亂的人群所阻擋,直到他找到撒兒西黑時,後方的自軍已經遭到了來自蒙古軍的嚴厲反擊。
蒙古人殺來啦!
左右都是!
後面也有!
當飛揚而起的滾滾黃塵中現出蒙古軍戰旗之時,步兵們發出了驚恐的呼叫。然後,他們的發現太晚了,兩輪箭雨和一輪標槍超越了呼聲的尾音,將死亡之刃直刺入花剌子模軍的兩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致命傷害。
這三支奇兵的主將正是成吉思汗麾下武威赫赫的四傑其二!博兒術和赤老溫以及他的侄兒脫忽察兒。他們三人受大汗之命,統率兵馬迅速地從左右後三個方位迂迴包抄,夾擊處於花拉子模軍後衛位置的步兵,然後乘機爭奪吊橋,將突擊之敵一舉包圍,進而殲滅。這一計劃充分顯示了蒙古騎兵在機動性方面的優勢,更是利用了花剌子模軍之間統屬不一、欠缺默契的弱點,一舉扭轉戰局的走向!
對可能發生的敵襲,阿勒巴兒汗還是做出了相應準備的。早在派出傳令兵後,他就將全軍分成了左中右三隊:自己居中指揮,沙亦黑汗在左,八剌汗在右。心中自認為在這樣安排後,即使遭到敵襲也應有迎擊的餘裕才是。然而,如疾風迅雷般湧至的敵軍,卻有著超出常識地強悍,花剌子模軍的兩翼在稍稍接觸後,立刻就粉碎了!
統領左翼的沙亦黑汗正在大聲喝斥著驚惶逃竄的士兵們,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箭,直射入他的口中,直透頸後,令他啞然失聲,隨即翻身落馬,加入萬千積屍之中的一員。箭落他的正是年逾六旬的老將博兒術。他人雖已入老境,敏捷的身手與精準的箭術依舊不減當年,馳騁戰場的英姿更是足以激勵起年輕士兵們的鬥志。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右翼的八剌汗亦遭逢了赤老溫。他揮動半月刀,狂吼著殺向被他認定為蒙古主將的人物。將至且近,眼前繩影晃動,脖頸上倏然一緊,窒息之感立刻瓦解了他全身的氣力,接下來人就被動地栽下馬去。原來,他被赤老溫突然拋出的套索勒住了脖頸,生擒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