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院,天馬和青牛才是晃悠悠走了出來。
林暮不由問道,「人都走了,你們怎麼現在才出來?」
剛剛幸好是他反應及時,自身實力也是足夠強大,但也是無比驚險了。
一個不慎,不至於會殞命,但至少會受傷。
這還是只是君無邪一個人出手,若是暗中那三位也是一起出手,連他都是有可能會隕落。
「我們在保護徐嬌呢,星雨和華錦,還有一幫返虛期修者都是製作接引玉簡,這也需要我們保護啊。」青牛一臉無辜,「弄不好他們就是聲東擊西,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林暮一陣無奈。
「我的安危就不重要了麼?」林暮只好道,「下次見機行事,你們不過是防備,留一個就行了,至於兩個都在一邊看著麼?萬一我遭遇不測了呢?」
「這世上人都死絕了,怕也輪不到你。」青牛滿不在乎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剛剛那個人,我是真的沒有察覺到。」天馬實話實說道。
林暮面色這才好轉一些。
青牛純粹就是故意氣他。
別說是天馬,連他自己,都是飛劍快要近身,才是有所察覺。
只能說,君無邪是越來越強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底牌,也是層出不窮。
這樣一個外圍子弟,都是如此強大,真正的君家高手,會強到何等地步?
連他的神識探察都能避過,這底牌還真是強大!
「不除掉君無邪,我實在於心難安。」林暮放心不下,來回踱步,「要盡快動手了!」
這事有些為難。
君無邪老奸巨猾,而且並非是孤身一人,身邊還是跟著三位高手,可能暗中還有所隱藏。
他這一方,算上他和徐青雲,加上青牛和天馬,也只是四位高手。
當然,這裡面,哪怕是青牛,實力也是強橫無比,他們四位肯定是要勝過君無邪那四位。
但勝過和能將之擊殺,卻是兩碼事。
最重要的是,現在君無邪在暗,他們在明,君無邪掌握主動,他們太被動,要顧忌的東西太多,根本發揮不出來全部實力。
雖然已經計劃好,要用雷劫轟殺君無邪,但是君無邪那麼狡猾,而且有幾位強大同夥,會等著讓雷劫劈他麼?
他們若是要走,很容易就能走掉。
林暮越想越是頭痛。
青牛忽然開口道,「你想那麼多幹什麼?」
林暮轉過頭來。
「我倒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君無邪他們就如同跳樑小丑一般,經常來跟我們逗逗樂子,讓枯燥的生活,不至於那麼乏味,多好?」青牛厚顏無恥道。
「你可真是沒心沒肺。」林暮只能如此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青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這是為你好,對你來說,現在也是最輕鬆的一段時間了。」
「此話何講?」林暮立即反問道。
他倒要看看,青牛這舌燦蓮花的嘴裡,到底能吐出什麼樣的驚人之語。
青牛老神在在,望著林暮道,「我問你,君無邪和君家比起來,哪個強大?」
「那自然是君家,君無邪不過是君家一個跑腿的罷了。」林暮實話實說,盯著青牛道,「你想說什麼乾脆點,我可沒有多少時間跟你在這裡閒扯。」
「多少人想要跟我閒扯,都是沒有這個機會,你竟然不知道珍惜,總有一天,你會有後悔莫及的時候。」青牛痛心疾首道。
「你快說吧。」林暮打斷青牛感慨。
「你也知道,君無邪只是一個跑腿的,他無非是前來打探你的實力和底細,現在看來,他還沒有完全打探到。」青牛咧開大嘴笑道,「他連你的真正實力都沒摸清楚,更別說我和天馬還隱藏在暗中,這更加不是他能揣度的。」
「這麼說來,你們不出手,反倒是在幫我了?」林暮不忿道,「真會替自己開脫。」
「你還別不信,我們真的是在幫你。」青牛一臉認真道。
天馬都是忍不住笑了,甩著尾巴對青牛道,「我也開始覺得你有點不要臉了。」
剛剛沒有出手,天馬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確實沒有察覺到。
但是看現在青牛,一副牛大爺的樣子,連他不出手,都是在幫林暮。
天馬也是快看不過去了。
臉皮厚到這種地步,也確實是罕見了。
「你讓我說完好不好?」青牛一臉痛苦道,「你們怎麼就無法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
語氣之沮喪,彷彿是遭受了多麼慘絕人寰的非人待遇一樣。
林暮忍著想要暴揍他一頓的衝動,催促道,「快說。」
青牛的話雖然很扯淡,但從某些方面來說,也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當然,在他看來,這都是歪理。
「只要我們不擊殺君無邪,以他的實力,永遠也無法摸清楚我們的底細,而我們卻是可以有很多時間,慢慢提升自己,反過來打探出他的底細。」青牛嘿嘿笑道,「你怎麼就不知道享受呢?」
林暮頓時明白過來。
「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是將君無邪擊殺了,反而會有災難?」林暮問道。
「這還用說麼。」青牛理所當然道,「我們殺了君無邪,君家肯定會派出更強的對手來,再被我們殺了,那這仇恨就很深了,到時君家就會大舉對我們出手,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可以和君家抗衡麼?」
林暮一陣默然。
一個君無邪,都是讓他有些束手束腳。
若是整個君家大舉進攻,連他也只有逃命的份。
他付出那麼多心血打下的這些根基,就全毀了。
能保住性命的,怕也只有徐虹這樣的絕頂高手,剩下的,怕是都要隕落。
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當初為了救治徐嬌,他都寧願花費三年時間,催熟天元果。
想到這些人將來也可能會隕落,他心裡就是沒來由一陣難受。
難道他還真的是一個災星麼?
到了哪裡,哪裡就會有災難?
想到過往那些消失的親人,朋友,他心裡愈發難受起來。
這種難受越是堆積,但越是不想讓過去的悲劇重演。
他想要改變!
坐以待斃,這絕非是他的性格。
但現在就是硬碰硬,確實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好吧,你的歪理的確是打動我了。」林暮望著青牛,苦笑道。
「什麼叫做歪理?」青牛氣憤道,「我這說的都是至理名言,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是蘊含著無上的哲理……你別走啊。」
林暮早已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