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生生獸與風神光麟獸兀自纏鬥,只是雙方的速度依然大幅降低,轟出術法的威能,也遠非初時可以比擬。此外,造化生生獸大半邊身體焦黑,腹部更是有一道長達一丈的血痕,只能勉力支撐。
風神光麟獸的狀況更是糟糕。除了被秦祥林的一記重創一直沒有復原,他帶傷作戰外,郎野狐不斷逝去的生命力,他比誰都更清楚。若非在未戰之時,郎野狐已經跟他做過深入交流,叮囑他該如何做,他哪裡能容忍自己的主人死在當前。
事實上就算他想過去幫忙,也逃不脫如影隨形的造化生生獸的不要命的攻擊。
他受到了重創。最主要的緣由,正是郎野狐不斷逝去的生命力,連帶著讓建立從屬契約的他,也不斷遭受創傷。
「嗷……」
就在郎野狐被秦漢一拳擊飛,再無法起身的境地,風神光麟獸登時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創,造化生生獸狠命的術法攻擊再度襲來,他也無法閃避,重重轟擊在頭部,龍頭上直接轟出一個巨大的血坑。
鮮血狂湧,風神光麟獸的生命力也在飛速的流逝。
造化生生獸嘔出一口鮮血,緩緩踏進風神光麟獸跟前,目光陰森,咬牙切齒的道:「風神光麟獸,我三大遠古神獸擁有宇宙中最尊崇的血脈,向來同氣連枝,身為我父輩的摯友,為什麼你要使出卑鄙手段,對付他們?說!」
風神光麟獸的嘴裡大口大口的嘔著鮮血,向著遠方的秦祥林艱難招了招手,秦祥林略一思忖,來到他跟前。風神光麟獸的目光已然渙散,卻帶著一股深深的不屑,瞧了瞧造化生生獸,冷冷道:「如你這等趨炎附勢之徒,哪裡曉得我的做法。」
他微微一笑,轉向秦祥林,緩緩道:「這個原因,我講給你聽,你一定能夠理解我。因為,我有一個天底下最好的主人,也是我最好的兄弟。為了他,我願意做一切,就算是對付同類遠古神獸,也在所不惜。」
秦祥林身軀一顫,輕輕扶起他,沉聲道:「我理解你!」
風神光麟獸釋然一笑:「送我去我主人那邊吧,我去向他告別。」
秦祥林點點頭,抱起他來到郎野狐跟前。風神光麟獸努力站起身,本來幻化出的人形,又自變成本體,艱難的來到郎野狐跟前,先匍匐一拜,才道:「主人,雖然我知道,死在他手中是你最好的結局,但是身為坐騎,沒有在這時候幫助你,是我的失職。」
\何況要說連累,也是我拖累了你。不說這個了。你先走一步,我隨後就到。能和你做這麼久生死兄弟,是我郎野狐的榮幸!」
風神光麟獸緩緩點頭,眼睛突然一閉,溘然長逝。
郎野狐先是一笑,轉而熱淚奔流。
秦漢身軀一顫,尤其是方才風神光麟獸說的那句死在他手中的話,令他突然察覺此事還有內情,這一番對攻,似乎是郎野狐刻意為之,以幫助自己,當下沉聲道:「郎野狐,剛才風神光麟獸所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響後,郎野狐收拾了情緒,看了看秦漢,淡淡一笑道:「你認為這些重要嗎?」
秦漢沉聲道:「重要!」
郎野狐長笑一聲,握住秦漢的手,欣然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就算我你那麼對付你,你仍然能以這樣的方式對付我。郎野狐非是木石,自然心中明曉,感激非常。我們二人之中,也必須有一人要死,難道不是嗎?」
秦漢咬牙道:「死的確是要死,但我不希望你放水!」
郎野狐詫異道:「你竟然以為我在放水?沒有!從開始到方才結束,我一直竭盡全力的抗衡你。只是實力不濟。其實,在你去除滄瀾尺,又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去掉虛本命法寶,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了,堂堂創造者之威,一般人哪裡能夠抗衡!」
秦漢微微一滯。
郎野狐續道:「這一戰自始至終,我都出了全力,所以我對彩羽再無愧疚之情。對她,我不得不放下了。你怎麼待我,我心底清楚。其實你完全有直接斬殺我郎野狐的能力,憑借命數之道、陣道,或者你的本命法寶三生石,想來都輕而易舉。但你改為徒手攻擊,給我找個機會。君投之以桃,我當報之以李。你的神龍九變尚未功成,所以我盡我的能力,幫你多出一把力。從此,我們兩清!」
秦漢身體微顫,緩緩閉上雙目。他怎麼也沒想到,那看似互幫互助的對攻,卻是郎野狐專門為了幫自己做的。他早已知道,已然無法抗衡自己。若早知如此,秦漢寧可將他以三生石斬殺,也不願讓這個令人敬重的漢子,臨死前還受這些罪。
沉吟半響,秦漢沉聲道:「你放心,你死之後,我一定會好生對待彩羽,絕不讓她受了委屈……」說到這裡,秦漢微微一頓,「其實,就算你贏了我,也無法保證彩羽的安危。因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個人。我之所以斬殺你,是因你不受規則掌控,只要你活著,我便無法讓這兩大宇宙合二為一。」
旋即,秦漢從規則之神與夜不明的區別說起,以及規則漏洞,三生石、本源心、地藏道的關聯,關乎天穹之上的一切,夜不明將要身死的消息,八來虎視眈眈,時刻想著對付自己的一切情景,毫無保留的細細訴說了一遍。
郎野狐面上露出一絲悲慼之色,沉吟良久,緩緩道:「我死的果然值得,我郎野狐的層次,也的確不夠,不足以觸碰到你們那等境界。秦漢,我有最後一個請求。」
「你說!」秦漢沉聲道。
「將我煉化,瞭解我之所以不受規則掌控的緣故,創造一個永遠不會的宇宙,給彩羽永生的安寧。」郎野狐沉聲道。
「煉化你?」秦漢怒極反笑,斥道:「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我怎麼可能煉化你,放心吧,沒有你,我也能創立最完美的宇宙!」
郎野狐微微一笑,手臂卻微微一動,當胸裂開一道口子,半顆心臟緩緩流出。秦漢哪裡想得到他會突然這麼做,要阻止已然不及。那半顆心臟冉冉飄來,帶著血色的明光。郎野狐的眼神緊緊盯著秦漢,似乎有無窮的話要對他說。
只是再也說不出一句,這個強大的天才,專情的男人,死在當地。
秦漢顫抖著手,接過這半顆心臟。他知道,這是郎野狐的不動根本心。不受規則掌控的人,之所以不受掌控,原因就在不動根本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