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體!
用不斷的煉體來撕裂宇宙固有的桎梏與規則,強行破開一條與郎野狐類似,又有所區別的全新的修煉路途。
秦漢徹底打消探查花二等人記憶的心思。並未立時自時間靜止領域中走出去,而是盤膝坐下,便如規則之神所言的那般,努力忘卻自己先前於天道一切的感悟與修習。從五行大世界到阿修羅界,再到仙界,乃至到包括規則之殿、混沌五神族等地在內的次生空間。
他做的自然不是忘記。
而是將這些感悟與修習,仍存留於神念和記憶,但在修習之際,將這麼些年來形成的習慣,它對自己的一舉一動所造成的影響,努力的降低,乃至於到最後,與修習再無絲毫干係。
這看似是一個極不嚴禁的做法。畢竟,多年形成的習慣,驟然之間難以更改。如天道五境,水元素對其他五行元素最根本的影響,已深深融入他修習時的一切方法之中,若想改變,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最重要的是,他的許多神通,尤其是陣道,在施展之時對天地的契合度要求極高。若是乍然離開這個宇宙,陣道造詣,幾乎相當於完全空白,從新開始。
但秦漢不得不這麼做。
規則之神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令他於剎那間生出一股明悟。若以如今這樣的方式修煉下去,絕對沒有法子去掉本命神通和本命法寶的壓制,如蟲噬骨的滄瀾尺,更是難以剝離。兩人相爭,必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
這其中也隱藏著生機。
倘若參研出獨屬於自己的陣道,獨屬於自己的陰陽本源,五行規律。他將成為另一個與規則之神比肩的存在。掌控一切,意念之間定奪因果,便有了與郎野狐相抗衡的實力。這看似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但體內的柳葉刀空間,規則之神和郎野狐同時提到的關於宇宙的雛形,為這一切提供了最大的可能。
倘若不忍割捨,對固有宇宙的領悟越深,將之摒棄也愈發艱難。此事勢在必行,宜早不宜遲。將無數大好神通和手段,竟在短短的片刻間做出定奪,決議放棄的行止,看似瘋狂,卻是秦漢深思熟慮的結果。
心如止水的秦漢,將全副心神投入柳葉刀空間。他從未如此刻般,認識到此空間對自己的重要。
黑暗幽深的空間內,十大神力如十個巨大的支架,像十點星星之火,釋放出並不耀眼的亮色的同時,似乎象徵著無窮的希望。秦漢深知,這是柳葉刀空間內最初產生的力量。這也是自己掌控的地方。是以,十大神力的屬性,已和這個固有的十大神力,有了並不顯著但絕對存在的區別。
它們將是柳葉刀空間的脊樑。
雖然空間不同,但是其構成的最根本的架構,並沒有任何改變。是以,柳葉刀空間內也需要出現陰陽之力,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但是,該如何在其中孕育,秦漢仍無絲毫頭緒。
這實在是一個艱苦且漫長的過程。或許某一個看似細微的失敗,將直接導致一切的毀滅。
在時間靜止領域內枯坐整整一年後,秦漢面上帶著些許疲憊與無力,緩緩走了出來。
這一年中,他用各種方法,嘗試著更多的去瞭解柳葉刀空間,然而收效甚微。若論圓滿程度,這個空間還遠遠不如自己隨手佈置的一個領域。和郎野狐的虛本命法寶仙靈虛空比起來,差距更遠,更遑論真實的宇宙。
最重要的是,秦漢努力的想將先前的各種領悟逐漸消弭,卻始終不得其法。它好似已經深深融入自己的一切想法中,無論任何時候,都難以拋卻哪怕短暫的光景。這是秦漢第一次察覺,一個人生活在固有世界中,妄圖再跳脫出來的艱難。
比想像中還要困難萬分。
就在方纔,他悚然一驚的發現。若當真以這種法子去做,不說陣道,就連自己施展的時間靜止領域,都在對天道的感悟範圍之內。若要將之去除,解救恩師一事,將無限期的延後,甚至於變成一個笑話。
「我就猜測,我那番話一定會讓你生出此等想法,開始重視自己體內的柳葉刀空間。卻也沒想到,你的決斷下的如此快速。」便在此時,規則之神的傳音緩緩響起,聽他無比感慨的道:「這一年來,你想必已經知曉了此法的艱難。我只問你一句,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秦漢咬咬牙,沉聲道:「若是不這麼做,當真到了和郎野狐相爭之時,我們可有勝算?」
「依我看來,一成也無。因為他的本命法寶和本命神通,再兼之煉製的相當於至高神器的滄瀾尺,連我都沒有絲毫法子應付。也就是說,就算你成為和我一樣的存在,仍然沒有辦法對付他。而在這個宇宙之中,你的成就永遠不可能超越我。」
「星河爆炸還有多少年來臨?」
「若是不出偏差,星河爆炸將在三億零九千萬又四百八十三年後準時降臨,到時候,我創造的這個宇宙將會徹底消失,這個宇宙存在的一切,將會再一次化為混沌氣流徹底泯滅。郎野狐也必定會在星河爆炸之前出手。」
秦漢無奈的聳聳肩,歎道:「也就是說,只有這個法子了,必須得這麼做,否則我們都要完蛋!我現在唯一的心願,便是先將我師傅解救。此心願一了,拼盡全力,大膽的博上一把,不論成敗!」
「好!好!好!」規則之神連道三個好字,長笑道:「我果然沒有選錯人。你也果然不會辜負體內的混沌空間。其實我方才只是出於試探,欲要考驗你的決心。我創造過這個宇宙,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在漫長創造中無與倫比的艱難。只要有一絲退卻之心,便沒有成功之可能。至於其他的,這些年我一直密切關注著你,早就瞭然於胸。唯獨擔心的,便是你是否堅決。」
「你又試探我!」秦漢怒道。
「莫要怪我,只因此事關聯委實重大。若是你當真能滿足一位宇宙創立者應當擁有的品質與稟賦,我自然要不遺餘力的幫助你。」規則之神訕訕道:「此事我早已深思熟慮許久。事實上,它並不如你想像的那般艱難。我創立的宇宙並不完善,它的漏洞在兩處。其一是陣法,其二是命數。莫要看輕了它們。這兩種神通,一個關乎支撐宇宙結構是否穩固,一個關乎億萬蒼生命數方向是否正常。只要你不受這兩處的限制,一旦功成,自然能夠創造出更勝於我的宇宙。」
「你的意思是說……」秦漢聲音略微提高了兩分。
「不錯!比如你研習的神通,比如你施展的法則,都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因這已是完美沒有紕漏的領悟。相反,在你創造的宇宙中,這一切必不可少。所以,這些東西,你以後都會用的著。最主要的是,在今後的提升中,你唯一的方法是煉體,直接撕裂限制與桎梏,再非通過感悟。雖然艱難,卻是最準確也最完美的方法。就像你方自成就小圓滿之境,融合的無種法則,沒有經過任何感悟,但達到相應境界後,融合五種法則的一切威力,也能完完整整的展現,和其他人沒有絲毫區別。因此之故,我對的影響,便會降至最低。」
聽到此處,秦漢已然面露喜色。
規則之神續道:「我說過,我會不遺餘力的支持你。所以,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去除最後那些影響的方法。從現在起,你只需在修煉中,所有的也是唯一的方法,都通過不斷煉體來提升,捨棄一切固有的感悟,時間一到,自然會有所發現。到了那時候,方是你徹底踏上新的修習道路,創造獨屬於自己的陣法與命數之道,徹底開始掌控混沌空間之時。」
秦漢點點頭,眼裡閃過一道喜色。
「郎野狐既然能憑借對肉身的不斷開拓,最終威脅到我的性命,你有混沌空間作為最強大的後盾,哪裡有輸給他的道理?」規則之神語氣肅穆,緩緩言道:「秦漢,從此你將順著新的方向,踏上新的道路。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絕不能放棄。否則,我們必將陷入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