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日,琉璃福地的女弟子開始服食丹藥提升修為,漂亮的女孩子們個個熱火朝天。一些因為五行靈氣匱乏而處在瓶頸期的弟子,接二連三開始突破。
這也是秦漢與尋常弟子的最大不同。一般而言,只要有源源不斷的五行靈氣吸收,尋常修士就會自動蛻變和進階,一直到五行秘境十重,需要凝練元神時,丹藥才會失去效用。當然,一個修士要想提升到五行秘境十重,耗費的丹藥數量極其驚人。到了八重九重,甚至需要與自身相匹配的仙品丹藥。
秦漢有無量無極大吸收術,幾乎不用為五行靈氣而擔心。但他體內有五大天門,桎梏遠比常人多,突破起來也要難的多。即便法力足夠,還需要不斷蛻變和感悟。這就是如今他已經達到六重還虛之境巔峰,卻遲遲無法突破的原因。
「師傅,我若想對付天龍寺,需要多長時間?」秦漢問道。
「如果你沒有仙靈虛空,永遠沒有可能。如果你的修為達不到元神七重,也沒有可能。天龍寺玄字輩中人的神通,超出你的想像。」浪白起淡淡道。
「師傅,那要多久我才能到元神七重?」秦漢咬咬牙問道。
「不知道。」浪白起乾脆利落的搖頭。
「為什麼?」秦漢不解道。
「一般來說,以你現在的修為,要想達到元神七重,至少五萬年。不過你身上變數極多,所以我也說不出準確時間。」浪白起歎道。
秦漢點點頭,心忖還得盡快回到小界天,利用其中的時間逆轉,好生修習,盡快擁有和天龍寺直接對抗的實力。猶豫了一下,略微有些惶恐的道:「師傅,您告訴我,我如今最該做什麼?」
「三件事。」浪白起顯然早有預備,瞭然於胸,淡淡道:「第一,以天龍寺瑕疵必報的脾性,定然會為難與你我有關之人,我的八個老朋友,都處在危險之中,要盡快把他們帶進仙靈虛空,免得遭到天龍寺報復。」
「我也是這麼想。」秦漢點頭道。
「第二,我雖然不知道遠古神獸是怎樣的存在,但從秦祥林身上,感到一股異常不凡的氣息。你要盡快讓它恢復過來,一來它不用受這些無謂的痛苦,二來,它是你對付天龍寺最大的仰仗。」
「應該有法子,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弟弟又不肯對我說。」秦漢無奈歎道。
「第三,想盡一切辦法提升修為。」浪白起並不理會,說到此處,陡然目光轉厲,沉聲道:「你做的許多事,我都看在眼裡,非常滿意。就像前些日子你向那些被牽連的弟子們致歉,很好,能擔當,是男子漢的作風。但是,我交代你的那件事,你怎麼遲遲不辦?」
「師傅,我……」秦漢登時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浪白起毫不客氣的斥道:「葉隱青冥那女娃兒,性子冷,你若不主動出手,還想著讓她自己貼上來不成?我早就跟她老爹葉隱千尋提過此事,他也早就應允。有長輩為你做主,你怕什麼?取了她的元陰,對你修為的好處,絕對超出你的想像。」
「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師傅啊,跟妓院的老鴇一樣,一直鼓勵自己的徒弟去糟蹋人家姑娘。」秦漢偷看了浪白起一眼,鼓起勇氣道。
「混賬!你敢這麼對我說話?欠揍了是不是?」浪白起嘴裡斥責,眼裡卻帶著些許笑意,略微一頓,沉聲道:「天龍寺是五行大世界一顆毒瘤,我身為其護法金剛數萬年,深知其可惡。我們這些老傢伙沒用,不得已只能屈服在其淫威下。而你不同,這仙靈虛空幾乎是為對付天龍寺量身定做,剷除天龍寺的任務,你責無旁貸。」
「師傅,我知道。」秦漢咬咬牙道。
「不,你不懂是非輕重。」浪白起搖搖頭,淡淡道:「你若去一遭天龍寺的十八煉獄,看到那些被折磨的修士,便會瞭解天龍寺有多麼歹毒。師傅這些年,也昧著良心做了不少惡事。只要能剷除天龍寺,旁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就算你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去對付那女娃兒,也沒什麼打緊。這就像世俗中,要換得百姓之和平安定,怎麼少得了戰爭,怎麼少得了死在戰場上的人?」
「師傅,你別勸我了,我知道的。」見這無良師傅又把話題轉到葉隱青冥身上,秦漢的頭馬上就大了。如果是在以前,和葉隱青冥不熟的時候,他可以用火烈草去對付。如今大家都這麼熟了,怎麼好去下手啊。
這是一個難題。
「你這孩子……」浪白起歎道。
「師傅,您告訴我,你的修為要怎麼才能恢復?」秦漢握住那雙乾枯的手,認認真真的問道。如果修為無法恢復,用不了多久,恩師就要如凡人一般死去。
「無妨!我的元神,是被天龍寺住持大師玄真抽取分離,如果能拿到元神珠,我的修為便能恢復八成。即便元神珠被毀掉也無妨,我浪白起活了快十萬年,已經活夠了。到你修成大神通的時候,去冥界將我解救出來便是。」浪白起洒然道。
元神分離,是將修士的元神用特殊的手法抽取分離,施法者定要比被施法者修為高至少三個層次,方能施展此法。除此之外,傳說中的仙器,也能用於元神分離。
「師傅,您是說,天龍寺有仙器?」秦漢驚聲道。
「不錯,我就是被玄真使用仙器幽游,元神才被分離。否則整個五行大世界,又有誰能單憑修為,抽出我浪白起的元神?」浪白起傲然道。
「師傅,我用玄悲去換回你的元神珠!」秦漢站起身來,一臉急切道。
「萬萬不可!」浪白起大袖一揮,沉聲道:「有玄悲在手裡,天龍寺就不敢輕舉妄動,你也就有和他們談條件的資本。你一旦從天龍寺出去,他們得到玄悲,就能馬上食言,將你斬殺!你一死,這裡所有的人都要遭殃。」
「可是,可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傅的性命,被旁人捏在手裡。」秦漢顫聲道。
「沒什麼可是!」浪白起冷喝道:「留著玄悲,我或許還能活幾十年。交出玄悲,就斷然沒有倖免之可能。而且,你不瞭解,天龍寺五個玄字輩僧人,修為也只是元神七重,論對天道之感悟,更遜色於我們九個。但他們五人聯手施展的『虹光寶樹』之法,威力之大超乎想像,這便是我們九人錯誤加入天龍寺,始終沒有反出來的原因。玄悲控制在手上,『虹光寶樹』缺失其一,威力就會大減,以後和天龍寺對抗,你才不至於沒有招架之力。」
秦漢的眼圈微微泛紅,深深看著眼前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人,雙膝一彎,跪拜在地,認認真真行了三拜九叩大禮。自打師徒初次見面後,他便再沒有拜過師傅。
這一拜,對師傅的感恩和尊敬,對師傅的慚愧和歉意,盡在其中。
他自然知道恩師的脾性,他不讓自己交換,這件事情上就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事實上,交換起來雖有一些凶險,但只要小心謹慎一些,自然能夠避免。浪白起斷然拒絕的唯一原因,便是他說的虹光寶樹。
他擔心愛徒日後與天龍寺正面對抗,虹光寶樹會讓愛徒面臨巨大的凶險和危機。所以,斷然捨棄了自己的元神珠,捨棄了自己的性命。
秦漢抬起頭,看著泰然自若的恩師,嘴唇翕動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良久,才低低道:「師傅,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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