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玉石在緬甸不值多少錢,因為玉石文化只是在中國才有,後來,平洲商人發現了緬甸的玉石,偷偷運往國內,在國內叫出高價,
幾年前,壟斷平洲市場的幾個中國人,發生了利益分配不均的情況,有人把這件事情捅了出來,緬甸政府才開始認真追查,
從那兒以後,緬甸便要求賭石需要進入仰光的交易大廳才能交易,因此,現在做進口原石生意的公司已經沒有過去那麼招搖了,但是由於以前留有的渠道,專門做原石走私的人還是會聚集在平洲,這些走私公司在緬甸已經打通了人脈關係,直接用車往來運輸,
那些賭石的人,會把自己的原石分成幾批交給平洲的走私公司,讓他們通過緬甸海關偷偷運往國內,分成幾批降低風險,
賭石客們知道,原石的走私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可是一旦被成功運往國內,基本是穩賺
玉石文化在中國有幾千年的歷史,因此,從原石到玉器各個階段的商業都已經「發育」得非常成熟,「有賭石的圈子,有翡翠的圈子,也有玉石成品的圈子,還有白玉的圈子等等。」其中風險最大的就是賭石,
儘管很多人都知道賭石的「水」深不見底,可在通貨膨脹預期下,黃金價格瘋漲的同時,早已淡出公眾視線多年的賭石,還是漸漸進入了旺市,
賭石圈內人通常會在各大高檔藏品市場內設有自己的店舖,所有的知名玉石商人都會在這裡登場,每個攤位背後,都有一個家產數千萬甚至數十億元的賭石人,
所以,即便是施保攜完全陌生的面孔強勢殺入,以五億的天價拿下一塊巨無霸黑烏砂毛料,依然不會引起人們太多的愕然,
在賭石圈子內,即便是數億元,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大鱷,
孰不知每年的平洲和緬甸翡翠大公盤上,面對一塊籃球大小的賭石,很多人都賭紅了眼睛,斥資上億,甚至數億歐元競購自己喜歡的翡翠原石的金主大有人在,
相比之下,施保的這五億資金投入到賭石上面,很可能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神仙難斷寸玉嘛,在賭石圈子內,即便是有錢、有好眼力,那也不一定是賭石場上的常勝將軍,
「這位先生,恭喜,恭喜啊。」
刺青光頭佬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施保面前雙手抱了抱,吊角眼中閃過一抹凶狠厲色,但仍強忍著心中的怒意,「不知道先生貴姓。」
在拍賣之前,光頭佬已經做過調查,知道此次自己競爭最強的對手就是老鳳凰珠寶了,可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讓他既感到沒有面子,同時又有些羞怒,
商場即戰場,一個出色的買手居然對競拍時有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估計不足,這對光頭佬來說,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失敗,
倘若光頭佬只是一個普通的賭石買家,這種失敗並沒有什麼,機會總是有的,這一次不行,就等下一次嘛,可問題是,光頭佬偏偏是個買手,他的職業就注定了自己不能輸,也輸不起,一次失敗就足以造成他在整個行業內聲譽的下滑,甚至真的此次一蹶不振,
「免貴姓施。」
施保並沒有生氣淡淡一笑,擺擺手道,
劉宇浩和陳恆的所有對話他都能從耳機裡聽到,自己一下子斷了人家上億佣金的財路,這個時候適當給個笑臉也是應該的,
光頭佬眼中閃過略微的失望,在此以前,他並沒有聽說過賭石這一行有哪家姓施的高手,「施朋友,不知道您買下那塊賭石以後是想自己解開呢,還是準備囤貨。」
按道理光頭佬問這些話是不妥當的,可他還是神差鬼使的問了,不僅因為是好奇,實在是光頭佬見施保是個殘疾人,這樣的人不可能是買手,那麼,就很有可能是實實在在的買家,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
不得不說光頭佬很有生意頭腦,在套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的同時,他也在試探著看有沒有機會與施保進一步交往,說不定,下次大家就有合作的可能,
施保輕輕一笑,壓根就不想與任何人進行這個話題,轉過身來道:「姚四兒,我們走。」
在這種知根知底,熟人眾多的情況下大力自然不好親自出面陪著施保,所以才把姚四兒這個生面孔留在施保身邊以便隨時效力,
「哼,牛逼轟轟。」
光頭佬衝著施保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在場的很多人都輕輕一笑,但大家卻沒有交頭接耳,反而是不約而同的迅速離開了拍賣大廳,他們雖然沒有上前來和施保套近乎,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心裡不好奇,
三十噸的原石想運離揭陽不是件容易的事,想知道施保的真實身份,須不用如光頭佬那麼莽撞,只要派人盯著隔壁院子裡的毛料,然後自然能順籐摸瓜,找到誰才是真正的買家,
只可惜,所有人都低估了劉宇浩的能耐,
就在拍賣結束的那一刻,於猛手下的一對士兵就已經朝揭陽趕過來了,雖然那些商人敢盯梢施保,但絕對沒有勇氣去尾隨那些如狼似虎的丘八,
三天後,在浩怡集團的揭陽玉器加工廠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豎起了一個三層樓高的鋼質腳手架,半人多高的精鋼砂輪看上去讓人有種難以理解的感覺,
制玉領域最大的變化是制玉工具的進步,
手工制玉雖更溫潤但其費時費力是難以想像的,過去靠雙腳不斷地登踏製造動力,現在換成了電動馬達,過去切磨工具一分鐘轉幾百轉,現在一分鐘能上萬轉,
「老闆,咱們解石也用不著讓工人放假吧。」
大力撓撓頭,圍著碩大無比足有兩層樓高的翡翠原石轉了一圈後走到劉宇浩面前發起了牢騷,
劉宇浩一定要拍下這塊賭石大力不反對,畢竟人家才是真正的老闆,但劉宇浩為瞭解石把整個工廠的工人都放假了,這一點大力有些不解,更不贊同,
這一天下來要損失多少錢呀,
「王八羔子,你懂什麼。」
陳恆狠狠地瞪了大力一眼,揮了揮手做出一個趕蒼蠅的動作,
不過,在內心深處陳恆也不同意劉宇浩的做法,可表面上,陳恆還是要維護劉宇浩的威信,就連自己的兒子反對,他也必須要表態自己是站在劉宇浩一邊的,
「我倒不是一定要工人們放假。」
劉宇浩先是對著大力淡淡一笑,然後轉過身來對陳恆解釋道:「對這麼大一塊毛料,肯定有許多人心裡充滿好奇,即便我們不給他們放假,他們恐怕也沒心思在車間裡安心幹活吧。」
「出來看熱鬧是一定的。」
陳恆呵呵一笑,事實上,劉宇浩的話是有道理的,就算自己是老闆,也不能不讓工人有好奇心吧,
劉宇浩點點頭,「與其這樣,倒不如給他們放幾天假,這樣以來咱們也可以專心解石嘛。」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大力暗暗搖頭,他是真不看好這塊賭石,但經劉宇浩這麼一說,他也沒再反對,
要知道,畢竟這塊賭石的漲垮關乎到整個公司在業界內的聲譽,解漲了還好說,大家你好我好,歡聲一片;可萬一解垮了,翡翠聖手的面子上須不好看,
站在這個角度上來看,劉宇浩的決定也沒錯,
劉宇浩自然沒有心思去琢磨大力心中的想法,親自圍著賭石看了一下後,揮揮手道:「大力和籐軼負責高壓水槍,陳總就和我一起解石吧,現在開始。」
怎麼解開這塊巨無霸賭石,誰可以參加,誰需要迴避,從哪裡下手這些問題劉宇浩已經經過三天的深思熟慮,也事先就做過安排,所以動起手來四個人配合的還算默契,很快在高壓水槍的作用下,黑烏砂再次被水淋了個透,
翡翠賭石皮殼上的癩點是一種塊體上的小黑點,大多生長在綠色的中心部位,因同癬相似,又都是皮殼上的毛病,常被人們誤認為是癬,
癩點與癬有共同之處,它們自身都是黑色,並具有親綠性.但癬是黑藍色,癩是黑綠色.癬透明的少.癩點透明的多.癬為隨意形,癩為小圓點,
癬可以不依附綠色,而癩點則靠綠生,癩隨綠走,這是它們的不同之處,
劉宇浩上前輕輕撫摸著黑的油亮的皮殼上那些癩點微微點頭,這些癩點隱藏的也太深了,連陳恆這樣的賭石高手竟然也忽視了它們的存在,可也正是這些不易覺察的癩點才給了他又一次撿漏的機會,
怪不得人們常說賭石需要的是三分經驗、七分運氣呢,劉宇浩的運氣就是這麼好,
這一次陳恆從頭到尾都跟在劉宇浩身後,所以在劉宇浩撫摸那些癩點的時候他也看了個清楚,當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忽視了這麼重要一個皮殼的表現時,頓時臉色大變,忍不住驚呼:「這癩點生高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