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生氣歸生氣,可昂山吉畢竟早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在狠狠瞪了劉宇浩一眼後,皺著眉頭轉身就要離開,
這樣做也算以退為進,在昂山吉看來,自己今天好歹算是給了劉宇浩一個面子,當然,今後自然也有「索取報酬」的一天,
不曾想,昂山吉剛走到門口,迎面卻遇上了帶著一個賊眉鼠眼男子進來的薛浩然,
「昂山將軍,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薛浩然沒有聽到前面一番對話,但卻看到昂山吉黑著臉,眼中滿是惶怒,不由得愣了愣,隨口問了一句,
「哼。」
昂山吉冷哼一聲,剛要表達自己的不滿,劉宇浩卻跟著走了過來,笑道:「少將軍也是太過於心浮氣躁,我話都沒說完你就開始生氣,也好,現在正主來了,也省得我多費口舌。」
正主,什麼正主,
昂山吉愣了愣,卻沒注意到旁人訝異的神情,自顧掃了一眼四周,最後才把目光鎖定到跟在薛浩然身後的那個賊眉鼠眼的男子身上,
籐田一男自打進門就耷拉個腦袋,自然沒有看清楚屋內竟然還有別人,等他聽到一個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的熟悉聲音後,眼珠子陡然往外一凸,差點就掉了出來,
「劉先生,劉先生您終於來了,我」
籐田一男身手矯健地越過薛浩然,哭著喊著一頭紮到地上,雙手緊緊摟住劉宇浩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大聲哀嚎,
頓時,大家都傻眼了,只有薛浩然一個眼中含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誰都沒想到籐田一男竟然還有這麼一手絕活兒,更沒人防備他會在一天只有一碗粥的情況下居然能有那麼強悍的爆發力,
劉宇浩滿頭黑線,無奈地看著自己那沾滿鼻涕淚水的褲子,感歎了一句:「籐先生,你能先起來嗎。」
「我叫籐田一男,嗚嗚嗚」
籐田一男邊哭還邊在劉宇浩身上蹭了蹭,那模樣,估計他死了老爸也沒這麼傷心過,
薛浩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劉宇浩,你現在知道這個傢伙有多難纏了吧。」
劉宇浩皺著眉頭望了薛浩然一眼,心說:「什麼人啊這是,還嫌不夠鬧的吧。」
不過也怪不得人家薛浩然,瞧那位籐田一男的德性,怕是滿世界再找不出來第二個比他現在的表情還失敗的男人,
籐軼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道「熊包兒子一樣,起來,瞧你那樣子,欠揍是吧。」
「我起來,我現在就起來。」
籐田一男當然記得那個讓自己吃夠了苦頭的籐軼,嚇得渾身一哆嗦,眼珠子滴溜兒轉了一下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灰孫子似的老老實實低頭靠牆站著,
劉宇浩挑了挑眉,冷冷道:「籐西安市,你在這兒過的怎麼樣,想不想回去。」
不想才怪呢,
可籐田一男卻又怕劉宇浩在打字的什麼壞主意,癟著嘴懦懦地瞥了薛浩然一眼,乾笑道:「我在這裡薛先生對我很好,但如果劉先生需要我幫著做點什麼事的話,我也很樂意。」
好嘛,這才幾天時間,籐田一男也學會說話的時候拐彎抹角了,
劉宇浩強忍住心中的笑意,掃了一眼還在暗暗生氣的昂山吉,笑著道:「既然籐先生覺得這裡不錯那就多住幾天嘛,反正薛先生也是很好客的,是不是薛少。」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跟薛浩然說的,
對於折磨小鬼子的勾當薛浩然當然樂於奉陪,呵呵一笑,道:「籐先生喜歡的話可以長住,這裡有山有水,後面還有一片地勢很不錯的猛虎溝,就算以後死了也還是可以丟進那溝裡為環保做出自己的貢獻。」
「噗哧」
籐田一男忽然覺得自己嗓子眼裡一陣腥甜,差點就噴出積鬱的老血來,臉色蒼白地雙股戰慄,道:「劉先生,我叫籐田,我知道我以前錯了,您放過我這一次好不,我求求您了。」
「為何,你剛才不還說了這裡不錯嗎。」
「呃那倒不是,我,我只想回家。」
「那為什麼,薛先生已經給你安排了很多節目,連猛虎溝那種好去處都替你想到了,你可不要辜負人家的一片好心呀。」
「劉先生,我,我嗚嗚嗚」
頃刻間,籐田一男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再次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
潛意識中他有種感覺,今天若是劉宇浩一直這麼笑嘻嘻的跟自己說話,那自己這輩子恐怕就真的要像薛浩然給自己安排好的路那樣渾渾噩噩在這個喊天不應,喊地不靈的鎮子裡渡過一生了,
昂山吉瞥了一眼癩皮狗般的籐田一男,再看劉宇浩那滿臉冷淡的神色,不由感到一陣惱怒,鄙夷地道:「哭個屁呀,滾開,別擋著老子的道兒。」
籐田一男自然把昂山吉當成了劉宇浩一夥的,怒吼之下打了個激靈,嚇得臉色變了數變,生生把嗚咽聲嚥回了自己肚子裡,
瞧那小子一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欠揍德行,昂山吉真想吐丫一臉臭狗屎,
劉宇浩輕輕搖頭,收起了臉上的冷笑,轉過身來,道:「少將軍,還沒給你介紹呢,這位籐先生是德州家族現今的話事人。」
「我叫籐田」
籐田一男上輩子肯定是吃了通條噎死的,簡直就是一根筋,都已經混的人不人鬼不鬼了依舊不肯原意讓別人稱呼自己籐先生,
不過,在劉宇浩冷清的目光中,籐田一男縮回了脖子,打定主意再也不在自己的名字上糾結下去了,
好吧,籐田一男咬了咬牙,心說:「管他娘叫什麼都好,只要等會給點吃的比什麼都強。」天可憐見,自從來到這裡薛浩然就沒讓籐田一男吃飽過,
「他,他是德州家族的話事人。」
昂山吉神色訝異地回頭再次打量了籐田一男,心中何止一個驚濤駭浪可以表達,別人或許不瞭解德州家族是個什麼概念,可作為緬甸四大家族的繼承人之一,昂山吉卻心裡明白的很,
「怪不得剛才劉宇浩說要和我合作開礦呢,原來起因還要在這個人身上找。」
昂山吉在心裡琢磨了一下,臉上再也沒了剛才的怒意,腦袋中迅速的回憶著這些年自己家族整理出來的那些有關於德州家族的資料,
很多人的腦子裡都有一個固定的思維,那就是日本的礦產資源貧乏,而且,就算對日本有一些瞭解的人們也固有的認為日本雖然礦產資源種類較齊全,但蘊藏量都很小,所以很多人都把那個島國稱之為「金屬資源標本國」,
但昂山吉卻知道,在日本的礦藏中,煤、石灰石、硫磺以及銅、鉍等的蘊藏量相對較大,而分佈在北海道和九州的最大幾家礦業公司也都屬於德州家族所擁有,
特別是德州家族所擁有的私人領地的在金屬礦中,銅的蘊藏量和開採量都居世界前列,據昂山吉手裡的資料顯示,德州家族旗下僅銅礦區就多達兩千餘個,
而且,正是因為日本的礦藏資源主要依靠進口,所以德州家族在他們國家的地位就顯得尤為重要,
前些年德州家族一方面大量進口資源、能源,另一方面將大批量的工業製成品銷往海外市場,在大進大出的過程中,德州家族通過不斷開發新技術、提高產品質量、增加新的花色品種、加強售後服務等一系列獨具特色的做法,取得了經濟發展的巨大成功,甚至在翡翠珠寶業也享有一定的地位,
「劉宇浩怎麼就那麼大的膽子,把這麼一位重要的主給弄到這裡來了呢。」
昂山吉倒吸了一口冷氣,瞇起眼睛不再說話,心中卻開始盤算了起來,
劉宇浩豈能看不破昂山吉在打什麼算盤,淡淡一笑,道:「少將軍,你也別再猜了,籐田一男現在還不是德州家族的話事人呢。」
「嗯,這話是怎麼說的。」
昂山吉愣了愣,終於忍不住問道,
劉宇浩笑著拍了拍籐田一男的肩膀,把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給昂山吉講了一遍,
直到最後昂山吉弄明白德州家族是因為沒有繼承人了以後才不得已選定籐田一男作為自己家族的話事人以後,才笑著說道:「少將軍,不知道你認為咱們合作開礦的事有沒有戲呢。」
昂山吉沒說話,一臉平靜的等待劉宇浩的下文,
要說完全沒戲,那劉宇浩也不會把籐田一男給弄到這裡來,可要說有戲,昂山吉卻不認同,最少他不會天真到以為德州家族會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別人在自己碗裡搶食而無動於衷,
劉宇浩淡淡一笑,道:「籐先生,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自己每天早上會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而且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還會感覺到天旋地轉。」
「有,有這種感覺。」
籐田一男納罕地點了點頭,可隨即變想起了什麼,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顫抖地問道:「劉,劉先生,您是怎麼知道我這段時間有那種症狀的。」
劉宇浩仰頭哈哈一笑,道:「很簡單,因為那是我幫你促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