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在劉宇浩的臉皮厚度來看,他還不至於會被陳家雲問的手忙腳亂,稍微定了定神,劉宇浩心裡就有了答案了。
草,不就是充神棍麼。
俗話說的好,虱子多了不怕咬,當神棍的次數多了劉同學現在也當出了經驗來了。
淡淡笑了一下,劉宇浩很無恥的說道:「陳老闆,既然你採用了磨砂的工藝,那麼就一定是在做『毛底』咯,這麼明顯的事我想我應該猜得到的。」
陳家雲瞠目結舌的看著劉宇浩,這一刻他忘了手中還拿著一把刻刀,居然連刻刀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傻呆呆的兩眼發直。
明代玉牌上還採用了一種新的雕刻工藝,即把玉牌上所刻詩句和圖案外的地子磨成砂狀,粗糙有如現在的磨砂玻璃,那時候的玉雕師稱其為「碾磨地子」或「毛底」。
此種創新就是出自陸子岡之手,是明代雕玉人的另一種表現手法,通過底子的粗來突出表面主題的細。就像現在的金銀製品在一個作品上拋光工藝和磨砂工藝並存的現象,大大增強了藝術表現力,從而弱化了金銀的貨幣屬性。
可是等到了清代,仿製子岡牌無論是玉雕師還是玉牌,在數量上都猛然劇增加大,而且後世仿造的子岡牌造型多樣,用料更為講究,開始以新疆和田白玉和青白玉為主。
再加上後來的子岡牌圖案琢磨也更加細緻規整,精益求精,蠅翅蟲須皆刻劃得清晰可見,栩栩如生,獨特的拋光工藝又使之呈現出極佳的細膩柔和的油脂光澤。
紋飾整體繁縟,附加紋增多,題材內容除繼承明代傳統外,多戲曲人物和吉祥故事圖案。清代玉牌最精彩的為清中期的作品,可謂工料俱佳,後人稱之為「乾隆工」,為宮廷及歷代藏家掌上之尤物!
直至那個時期,子岡牌也就開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尷尬了,同樣,也還是在那個事情,磨砂的工藝也慢慢的開始在玉雕師的手中沒落起來。
很明顯,陳家雲現在採用磨砂工藝來琢玉,不是雕琢子岡牌是什麼?他還敢不承認?
「劉先生,我真的是佩服您!我服了!」
陳家雲怎麼也沒想到劉宇浩是胡吹瞎掰的,他只知道劉宇浩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情在理,絲絲相扣。
他不得不服,劉宇浩不僅在賭石上眼光獨到,而且看人看事還不是一般的准。
明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陳家雲不但不緊張,反而好像是卸下了什麼沉重的包袱一樣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轉過身從地板下把自己藏的物件都拿了出來,一點都沒想過要避著劉宇浩。
除了那塊上品的羊脂玉以外,陳家雲一共拿出來的是六個古法琢玉的雕件,子岡牌磨砂的工序還沒有完成,但其他五個均已經成器形了。
劉宇浩瞇起眼睛仔細的看起了那陳家雲仿製的明代子岡牌,可以說,這個子岡牌在陳家雲所有的六件仿古雕件中是最出色的。
陳家雲完全把握了陸子岡在雕琢玉器時候的刀法技藝,那子岡牌佩體稍為厚重,以矩形為多,器體較小。
而常見的陰線刻劃短粗有力,僅寥寥數刀,畫面刻畫清晰明瞭,四周留有較窄的邊框,周圍有雲雷紋。
其風格模仿的是當時盛行的吳門畫派沈周「戲嬰圖」,另一面鐫刻詩文印章,高雅脫俗。玉牌子上的首部是鏤空的,以雙龍戲珠為寓更是吉慶有嘉。
要說的話,玉質越佳,硬度就越高,雕刻的難度就越大。據說陸子岡的絕活應歸功於他的獨門刻刀「昆吾」,但這「昆吾刀」是從不示人的,操刀之技也秘不傳人。他還習慣在完工的作品上刻上「子岡」二字,後世才因此稱之為「子岡牌」。
劉宇浩看得連連點頭,他不知道陳家雲是怎麼做到這些的,竟然把陸子岡的刀法仿製的如此惟妙惟肖。
他自己倒是也能做到,可那畢竟是用的八錦異能之術,陳家雲一定是不會異能的,否則的話他早就應該發現自己的秘密了還能表現的像現在這種模樣麼?
劉宇浩微微擰起了眉,雙手枕在腦後足足有三分鐘之久。
在此期間陳家雲一句話也沒為自己辯解,更多的只是坐在那裡兩眼發直,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家雲兄,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你要仿製我的雕件呢?」
劉宇浩終於開口說話了,對著這麼一個技法精湛於自己十倍的玉雕師,劉宇浩一點心理優勢都沒有。
陳家雲神色複雜的瞥了一眼劉宇浩歎息一聲,道:「我很缺錢。」
很缺錢?我靠,怎麼找這麼爛的一個理由來糊弄哥們?
劉宇浩差點要暴走了!
如同之前所想到的,陳家雲身兼南北兩派的玉雕絕活,以他現在這個年紀,早兩年前拿出自己的手藝,必定是震驚天下的,到那個時候,他想要多少錢沒有?
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躺在床上大把的拿錢燒水做飯,劉宇浩包管陳家雲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混到缺錢花的地步。
可剛才陳家雲就這麼說了,而且還表現了一臉的無奈之意。
這個答案有點不給力啊!
劉宇浩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家雲兄,賺錢的方法有很多,而且我相信,你如果想賺錢的話,早就已經是身家十億以上的了,這個笑話可不怎麼好笑。」
陳家雲神色呆滯的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劉宇浩的話,而是站起身子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給新鮮的空氣打開一條縫,讓它們統統鑽進來。
劉宇浩的瞳孔忽然猛地收縮了一下,死死的盯著陳家雲,一字一句的問道:「家雲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能解決的難題?」
陳家雲的神情顯得非常頹廢,耷拉著腦袋說道:「我需要錢,很多錢。」
咱能不帶這樣的好嘛!
劉宇浩被打敗了,很徹底的被打敗了,天底下哪有什麼原因都不說,一直重複一句話的人,別人就算是有心想幫助你也沒則呀,不知道你的難處在哪怎麼幫?
「這樣吧家雲兄,你把自己的難處說說看,我也許能幫到你呢。」
劉宇浩現在已經是耐著性子在和陳家雲說話了,要不是陳家雲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他這會走都已經走了,還留在這聒噪個毛線?
你妹,遇到這麼一個比自己還悶騷的實心葫蘆,劉宇浩真的是被打擊的不行。
「有湮沒有給我一顆。」
陳家雲先是搖了搖頭,旋即眼中卻閃現出了決然的神色。
劉宇浩平時自己不抽煙,但卻總是隨身帶上一包,反正賀老爺子那裡的特供是永遠抽不完的,劉宇浩說了,拿老爺子的煙是為了保證老人家有一個好身體。
當時劉宇浩說那話的時候差點沒被暴打一頓。
賀老爺子的原話是:「呵,你這臭小子佔了便宜還想賣乖?瞧我不打斷你的四條腿。」
得,一個不小心被賀老爺子弄成了四條腿了。
咱又不是癩蛤蟆,什麼亂七八糟的四條腿!這些劉宇浩也就擱心裡想想,真讓他說,他還未必敢說出來。
陳家雲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立即捂著嘴激烈的咳嗽了起來。
「不會抽就別學著抽,這玩意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宇浩淡淡一笑,站起來輕輕幫陳家雲拍著背,這個時候劉宇浩其實在心裡已經狠狠的鄙視了好幾次自己了。
幹嘛非得把自己弄得跟個狗腿子一樣討好別人?
草,不就是同時會南北派玉雕嘛,咱哥們自己也會那個不是!
陳家雲勉強的笑了一下,忽然臉色凝重了起來,怔愣的看著手裡的香煙呆呆出神。
過了幾分鐘,陳家雲道:「劉先生,您的這煙是從哪來的?」
劉宇浩笑著聳聳肩道:「從一個老人家那裡順的,你想要?喏,現在只剩這半包了,全給你好了。」
說完,劉宇浩大大方方的把口袋裡的煙放到陳家雲面前的桌子上去,但眸子中卻閃過了一抹促狹的笑意。
陳家雲好像是看著一件精美的玉雕一般足足研究了那煙盒有好幾分鐘,最後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劉先生,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忙的話,我這輩子都聽從你的安排。」
「別,家雲兄,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都弄的我不好意思了。」
呃,至於劉同學是不是真的不好意思咱不知道,但從他那人畜無害的笑容中,陳家雲是很難分辨出來真假的。
劉宇浩站起來後笑著連忙擺了擺手,道:「家雲兄,要說誰家沒個難事呢,有困難的時候朋友之間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但能不能辦得到也還得兩說不是?」
這就是小狐狸常年和老狐狸在一起的結果了,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從來不往滿了說。
陳家雲大概沒見識過劉宇浩這種打哈哈的功夫,滿是感激的點點頭,道:「劉先生,我想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怎麼了?」
劉宇浩一愣,他就是再聰明,只要不是在祭出天眼的情況下也不可能猜得到陳家雲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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