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蘆薈能值幾個錢啊,還上趕著來買個罐盛著?本來一上午都沒開張,小販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瞧這劉宇浩純粹是來找樂子的,就不願意了,把臉拉的老長了。
「三千塊一個,您愛買不買。」那小販都有些不想理會劉宇浩了。
「三千?就你這樣的陶罐三百我能給你淘換二百個來,這樣吧哥們,我這會子想回家了,二十塊錢我隨便拿一個怎麼樣?」
劉宇浩笑瞇瞇的看著那小販,看他怎麼個說辭。
「那不行,怎麼著也得一千塊錢一個吧。」
對自己的東西,那小販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基本上都是昌平那邊批發送過來的,十三塊錢一個,買的多了還能再便宜。這不是逮著天下人都想撿漏的那個心理,能蒙一個是一個嘛。
「二十五塊」
劉宇浩也不含糊,堪堪只給那小販往上加了五塊錢。
「八百,八百真的不能再低了。」
小販見這人還真的是要買自己東西,來了興致,開始還以為來了個沒事找事的呆貨,現在卻不怎麼想了,宰的不就是呆貨嘛,越傻越好。
「三十吧,這是我最後的價了。」
劉宇浩不耐煩的揮揮手,和小販磨了半天的盆卻一直不提那想要拿到手的蒙恬虎符,劉宇浩是有目的的,他知道,只要現在他一張嘴買那虎符,估計小販要把價錢喊到天邊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小販自己搞迷糊了。
「老闆,七百五,您要誠心要,您就拿去。」小販也不讓步。
「哼!」
鼻子裡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劉宇浩神情厭惡的轉身準備走了。
「一百,老闆,一百塊錢您要不要?我這買賣真的虧到本裡頭了,不能再低了。」
小販說話時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不過,您要真遇到這情況,您可別當真,在這潘家園裡,最會演戲的就是這些古董小販了,您要選擇信誰不信誰,咱勸您還是信春哥的好。
「一百塊也行,不過我得再隨便拿件東西,能成就給錢。」
假裝著想了一會,劉宇浩極不情願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要不賣,哥們這就轉身,東家不賣買西家嘛!
其實劉宇浩當然不會真的走的,他篤定的知道那小販會喊他回去的,才會那樣裝腔作勢的離開,要是那小販真的不喊他,怕最後要哭的是他自己了。
「這些您不能拿,下面的那些您隨便。」古董小販指了指自己攤上的東西說道。
看生意成了,小販臉色馬上恢復了正常,他所說的不能拿的當然是擺在桌子上的,地上的一律不在此範疇內。那小販根本不知道,人家劉宇浩要的就是那地上的東西,他那桌子上擺的現代工藝品人家還真看不上眼呢。
劉宇浩笑了笑,摸出一張一百的紅票票遞到小販手裡,愁眉苦臉的道:「你真的太會做生意了,想不服都不行啊。」
「您太會說笑了,大哥。您看上哪樣,隨便挑。」
生怕劉宇浩會變卦,小販忙把錢塞進衣袋裡,催著劉宇浩趕緊拿件東西就走人才好。
劉宇浩當然也怕小販會突然反悔,控制著自己動作的幅度,慢慢彎腰下去,揀起那蒙恬虎符笑了笑放進口袋裡,轉身就走了。
「哎!老闆,您的蘆薈,還有您的陶罐!大哥」
看著走遠的劉宇浩的背影,古董小販一腳把劉宇浩沒帶走的蘆薈踢了老遠,再把陶罐放回原位,疑惑的擠了擠眼,又揉揉有點發紅的酒糟鼻回到自己的攤位那去。
「瑪拉隔壁地大菱角,這人有病啊,花一百塊錢買了東西又忘了拿走。整個就是一傻b嘛,只拿了老子的一個壓攤的破石頭走了,嘿嘿,這回真的賺了。」
真不知是誰賺了。
劉宇浩臉漲的微微有些紅,手捂著放著虎符的那個口袋,怎麼都不能控制自己那激動的心情,走路的腳都有些發抖了。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懷裡還揣著個大娃娃呀」
哼著連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聽懂的「回娘家」,劉宇浩幾乎到後來都是一路小跑的直奔到的廣藏閣。
「王師傅,王師傅」此時的劉宇浩有些著相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種淡定。
「師傅在他那小屋裡。」一個小徒弟看到劉宇浩的模樣愣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一間小屋,低聲說道。
自從進了廣藏閣大門,平時彬彬有禮的劉宇浩也顧不得跟任何人打招呼,順著小徒弟手指的方向直接就奔王師傅的小屋那邊去了。
兩個小夥計瞪大著眼睛張著嘴直愣的看著風一樣跑過去的劉宇浩,人都過去半天了才回過神來,吶吶的喊了聲:「老闆,您看劉先生。」
坐在大堂裡正在看報紙的秦衛先也是一愣一愣的看著風風火火的劉宇浩,摘掉才剛配的老花鏡,嘴裡喃喃念道:「這,這兄弟今兒是怎麼啦!」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
眼睛有些發直的秦衛先也站起身來直奔王師傅工作的小房間去,他都沒注意到自己起步時腳下「吧唧」一聲響,新買的老花眼睛被秦衛先自己一腳踩了個稀巴爛。
「王師傅」
風風火火的劉宇浩一把推開了王師傅的那間小工作室的門,大聲的喊了起來。
王師傅正俯身在房間裡的案几上,案幾上開著三盞強光檯燈,上面鋪著一副古畫。剛才王師傅就是在研究揣摩那副古畫的真偽。
轉身見到劉宇浩也沒敲門,直接就闖了進來。王師傅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扶了扶有些往鼻尖上掉下的眼鏡,沒有任何表情的依然回過頭去拿起放大鏡做去自己的事情去了。
「呃,對不起」
發覺自己實在太失態了,劉宇浩不由得臉紅的像個大蘋果,小聲咕嚷了一句道歉的話,然後輕輕關上王師傅的門,劉宇浩退了出來。
「今天你這是怎麼了,宇浩兄弟?」
已經起身趕來的秦衛先見劉宇浩並沒有直接進入王師傅的房間,而是退了出來,越發的奇怪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覺自己完全是一頭的霧水,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