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那個男孩終於長大了,現在也有了女朋友陪他在身邊,只可惜,陪著男孩的那個女朋友卻不是她唐嫵本來是決定了繼續讀研究生的,有一天,她的父親唐子江給她講了一個故事改變了她一生的選擇。
故事是這樣的,相傳有個叫燕赤羽的青年,為躲避災荒,逃荒到了緬北。在當地水土不服,得了「瘴癘」,將死之時,被當地部族首領克欽山官救活。小伙子是山外來的見多識廣、聰明能幹很得首領賞識,就把他留下來當了自己的侍衛-紅衣領隊的統領。後來被綠衣領隊綠羽山官的女兒翠鳥看中,兩人暗生情愫並在木腦縱歌節上定終身。可山官的世仇為了爭奪官位,用毒箭射傷了掩護山官的燕赤羽。翠鳥為保護愛人和他們的姐妹們護著受傷的了燕赤羽逃跑,並在大神官的幫助下化身飛鳥飛出了敵人的重重圍困。但好景不長苦命的情侶卻被仇人施以妖法,將他們變成了石頭,落到了現在的帕敢一帶。由於他們過於純潔,都化身成了美麗的翡翠。因燕赤羽死時緊緊地抱住翠鳥,所以翡翠原石外部都有著紅色的皮幔,裡邊才是翠綠的玉石。
因為愛情的魔力,從那天開始,唐嫵才真正喜歡上家族的生意,喜歡上翡翠。要不是劉宇浩的再次出現,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這輩子都要把對劉宇浩的那份思念轉嫁到這翡翠玉石之中。
現在可能一切又要重來一次了,心裡埋藏的那份愛很有可能再也無法找到歸宿,這對唐嫵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
「任師傅,我們早點把這毛料解開吧。」雷主任的高聲把大家都吸引了過去。
「是啊,任師傅、佐師傅,我們都等著看結果咧。」大家都隨聲附和著。唯一沒有隨波逐流的只有劉宇浩一人。
劉宇浩緊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隨之又把眉頭舒展開了,看起來眼角還有幾分笑意。
「劉兄弟,你對這塊毛料有不同的看法嗎?」耳邊傳來賀旭東的聲音。
劉宇浩這才發現賀旭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身邊。但劉宇浩粗心的沒有發現賀旭東對自己稱呼的改變。
「呵呵,賀先生您好,剛才不知道您在這,不好意思。」劉宇浩也不否認,似笑非笑的說道。
賀旭東拍了拍周錫的肩膀笑聲和劉宇浩說道:「這是周錫,我發小。」隨即有跟周錫正色介紹道:「這是劉宇浩,齊冀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劉兄弟可是古玩行裡的高手,那塊玉璜就是劉兄弟率先發現的。」
賀旭東認定了劉宇浩是古玩鑒賞的高手。那天在場的掌眼師傅可是足有十好幾個,全都打了眼,惟獨劉宇浩發現了藏在紫砂壺底兒裡的玉璜,那可不是一般的眼力才能做到的。
對這件事,劉宇浩更不會反駁了,他知道,那天的事怎麼解釋都不如現在這樣沉默來的實惠。反正不能揭示自己八錦之術的事,別人既然這樣認為那就隨他去吧,還省了自己費口舌的工夫。
「劉兄弟你好,我這位二哥可不是輕易能誇人的主。以後咱哥倆多暖和暖和。」周錫主動伸出手來說道。
「您好周先生!」劉宇浩客氣的和周錫握了握手。
劉宇浩並不知道,在這京城裡能讓周錫主動伸手示好的人還真不多,周錫和賀旭東同樣是正宗的紅三代子弟,眼界極高,一般的人是入不了眼的。
周錫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周錫打小就跟在賀旭東屁股後麵糊著鼻涕喊哥哥,這倆從小在軍委大院長大的難兄難弟向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既然賀旭東都這麼推崇劉宇浩,那周錫就算是賣賀旭東面子也要對劉宇浩客氣點不是。
「跨了」
「怎麼就跨了?表現這麼好的毛料也能跨掉?還要不要人活了。」
「哎喲這,這玻璃種毛料就這麼跨了啊!」
一陣喧嘩聲把正在寒暄的仨人眼球吸引了過去。劉宇浩剛好因為和賀旭東他們說話背對著解石的地方,聽到喧嘩聲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賀旭東仰頭一看。原來,在眾人的鼓動下,雷主任硬要佐師傅把毛料解開,一刀下去後,人們發現,那塊毛料並不是人們想像的那樣會出高檔玻璃種翡翠,而是直接切跨了。
本來佐師傅和任師傅擦完石後也都很看好那塊毛料,認為出玻璃種的幾率很大。直到二位師傅把毛料固定到解石機上之前還是這麼認為的。
兩位師傅小心翼翼的把毛料固定到解石機上準備解石。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雷主任在一旁來回走動著,那形象就像守侯在產房外的丈夫一樣,不知所措的來回搓著手。
在解石之前有一道很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為毛料劃線,劃線是最後確認毛料內部有翡翠,將要解開前所畫的下解刀的位子。
正在毛料上劃著線的佐師傅神色突然一變,手抖了一下不再往下劃了。任師傅看出了佐師傅神態的變化,急忙道:「怎麼了老佐?是不是不舒服?」
顯然,任師傅猜到了什麼。但是一直到這一刻任師傅依然不願意相信是毛料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佐師傅有點沮喪的看了看毛料,又看了看任師傅,重重的一拳砸到了毛料上。憤聲說道:「老任,你看這裡。」
任師傅低頭仔細看了看佐師傅所說的位置,頓時背後一片悚然,「那那是什麼?那是直癬嗎?」任師傅在說這句話時,聲音裡多了幾分顫抖。
所謂直癬就是翡翠原石上如釘子釘在石皮上的癬樣。這種癬能深入石頭內部,破壞行極大。並且時常還帶有松花,易迷惑人。
「哎!我怎麼一直都沒注意到這,居然在這有直癬,老任啊,我有點不好的預感。」既然任師傅已經看出來那如小綠豆般的所在是直癬了,佐師傅說話也就直言不諱了。
「要不先跟雷主任講講這個情況吧,人家才是這毛料的主人,最後的決定還是要雷主任來拿的。」佐師傅說道。
任師傅點點頭,神色黯然的說道:「也只好先這樣了,先問問雷主任的意見也好。」
那雷主任根本就不懂大家剛才說的「擦漲不叫漲,切漲才是漲」這句話的意思。還沉浸在毛料大漲的幸福中。所以在佐師傅和任師傅對話的時候他依然昂著那戰鬥雞的頭顱獨自在那得意著。
「雷主任,我和老任發現毛料這裡有塊很隱晦的直癬,您看要怎麼處理才好?」出現了這種情況,佐師傅只有照實說出來。
雷主任擠了擠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發現直癬了又怎麼樣?是不是直癬可以讓毛料再次大漲?」
佐師傅一聽這話頓時哭笑不得,「雷主任,這直癬和黑癬還有豬鬃癬並稱翡翠癬類殺手,這樣的癬會很大程度的破壞毛料裡的翡翠。」
雷主任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馬上就又笑了起來,「那就先在開窗的地方的翡翠下刀,有多少切多少嘛!」
和這樣的二b說話,佐師傅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對牛彈琴。愚蠢的雷主任以為這毛料裡的翡翠和他身上長的瘤子般可以有多少切多少,虧得二人說話時離眾人很遠,要是讓大家知道雷主任有這樣的想法非把他劈了不可。
「雷主任,要不,要不您把這毛料現在就賣掉吧。」實在是沒忍住,佐師傅還是說出了心中的話。
「賣掉?不,不,不能賣哦,我還指望這毛料過下半輩子呢。」那雷主任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面頰上的大肥肉飛來飛去的,一顫一顫。
無奈中,佐師傅搖了搖頭回到解石機旁把情況和任師傅說明,任師傅可不比佐師傅,脾氣火爆的任師傅聽得是一佛出氣二佛升天,恨不得把這雷主任生吞活剝了才方解心頭之恨。
一個賭石專家不單單愛惜自己的名譽,更愛惜每一塊毛料,他們視毛料如自己的孩子般,乍見自己的孩子有如此般的缺陷,而孩子的監護人又對孩子如此莫不關心,怎能不生氣。
歎了口氣,任師傅有氣無力的說道:「先切一刀試試吧老佐。」
茲茲
早已被氣糊塗的佐師傅一言不發,按照先前劃好的線切割起毛料來,邊切嘴裡還默默祈禱著老天保佑這塊毛料平安。
喀嚓
毛料被一分為二,任師傅沒有了直視切面的勇氣,把手裡的水潑到切面上,把頭扭向一邊,怯怯的問道:「怎麼樣老佐?」
不用佐師傅回答,周圍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早就用各自的表達方式表示了對毛料的惋惜之意。
賀旭東、周錫和劉宇浩三人聽到眾人的喧嘩也湊了過來。和劉宇浩剛才皺眉時發現的一樣,毛料確實被一小塊直癬完全破壞了,除了開窗部位的很薄的一層玻璃種翡翠外,下面的都是灰白的一片石層。
「這是完跨啊」
一個人沒忍住說了出來,其實根本不用他說,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出來了這一刀下來,毛料算是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