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你一張餅,讓你一口吞下恐怕有些困難,如果給你將這張餅分開,然後再吞下,那恐怕會輕易許多。
閔禪看著掛在廳堂中的那副地圖,知道目的已經漸漸達到了。在法宗的發展之下,天下已經數分,只有在這亂世中獲取最大的勝利,才會輕易。經過近十年的籌謀,原本在閔禪心中勾勒的最初理想已經逐漸成型,想要獲得整個天下,只能破整為零,慢慢吞噬。
「宗主,外面有人請見,來自天元。」
「讓他進來吧。」
閔禪盤腿坐起,閉著眼睛望向來使。
「見過閔宗主。」來使說話非常恭敬,因為閔禪身上已經煉化出了上位者的威壓,觸碰到了天道,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感到心服。
「你們來自天元,不知道法宗一向與天元城都無瓜葛嗎?」閔禪淡淡地望著來使。
來使小心道:「這天下已經變化了,我想閔宗主比任何人都知道,秦川舊君如今雖然仍
握重兵,但是天下氣運已經從他身上離開,法宗一直以天下氣運為主,難道沒有想過這時候尋找新的氣運。」
閔禪突然哈哈大笑:「這天下的氣運,不知你從何處看來,我法宗立宗千年朝代更迭無數,但是沒有一次在氣運的選擇上落於他人。所以這麼多年,法宗在秦川大陸已經生根密植,說句狂妄的話,如果想要顛覆天元的話,只要我說一句話,恐怕絕無失敗的道理。」
閔禪說的是實話,法宗已經在秦川大陸形成了一道緊密的網,天下法士大半都出法宗。而且雖然不是秦川大陸所有的平民百姓都信法宗,但是每百人中間都有一個是法宗的信徒。法宗走的並非是低端,而是精英路線,選擇那些擁有號召力以及話語權的高位者來控制整個天下,所以這種控制力遠比那種虛浮的宗教更加的有凝聚力。
使者在閔禪的下方卻是不敢動言,因為深怕眼前年輕的宗主發怒,這種威勢將不是一點,可以燃盡整個秦川大陸。
閔禪將聲音降低道:「當然,我並不是在嚇唬你們。只不過是為了告訴你,選擇誰來作為夥伴,是我們法宗的事情,而不是那個所謂的秦川新君的決定。天下是怎麼樣的變化,我心中有數,法宗的數十萬教徒心中更有數。你且回去告訴秦川新君,讓他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教別人做事。」
使者畏畏縮縮,有點顫動自己的身體,竟然被剛才閔禪身上展露出來的狂暴之氣,給嚇得動彈不得。閔禪冷笑一聲,收回身上的氣勢,才讓那使者如蒙大赦。
閔禪知道六年的時間,他終於獨闢蹊徑練出了一條不同尋常之路。他淡淡地想,那輪迴詛咒究竟是什麼東西,或許在這法宗之中,有自己改變命運的方法。在法宗的修煉,閔禪已經成功地衝出了天修者之境,達到了天聽之境,也就是母星的真仙之境。隱約之中,他也已經看到了某種法門,因為這種淡淡的感覺,所以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修煉之法。
修仙並不是一條尋常路,閔禪知道,原本他是想通過修仙改變命運,然後再投入現世,這樣才對得起煙羅,但是踏上了這條路,他慢慢地已經將原來保留在心內的那種衝動淡化了。閔禪也知道這是不對,但是世間萬物,修仙必須忘情,就算以情入仙恐怕到最後也會變成最冷淡的人吧。
修仙之路長遠而孤寂,閔禪現在雖然已經踏上了真仙之境,也感到自己的壽命增加了三百年,但是這三百年的時間,煙羅儘管天生麗質,但也會逐漸變老,最後變成一堆黃土吧。
閔禪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變得堅定,那些曾經自己所牽掛的感情,還是讓它消散吧……
西川郡龍元城迎來了六年來第一場盛世,原因是郡守許戈與秦川公主完婚了。這場帶著很強政治性的婚禮,卻是異常隆重,秦川三十郡諸郡都送來了賀禮,而秦川舊君與秦川新君也送來了賀禮,當真是熱鬧非凡。
「新娘子還有半刻時間就要到城門口了,快讓新郎去迎接了。」聯絡的女伺官急沖沖地跑進了城主府吩咐道,但是面前的眾人卻是有點麻木,卻是沒一個人動起來。
女伺官有點憤怒道:「這新娘子可是當今秦川大陸的公主啊,你們這麼做事不怕後面掉腦袋嗎?」
難得穿著正式的童式有點擔心地走到女伺官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女伺官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
說完,她也不折騰場中的諸人,飛奔離府,趕往送親隊。
「怎麼車轎停下來了?」林茵有點不滿道。
「聯絡女伺官攔住了轎子,恐怕是跑累了,竟然昏厥過去了。」
紅紗背後的林茵眉頭一皺道:「快點將她救醒,問問何事?」
聯絡女伺官終於緩了過來,低聲道:「新郎不見了!」
林茵聽了也愣了半晌,嘴巴微動。
女伺官道:「殿下,這親還結不結?」
林茵冷聲道:「當然結!你穿上新郎的服裝,我跟你拜堂!」林茵雖然不知道許戈為何不見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演戲,也要將戲完全扮演下去,否則整個天下都會譏笑林茵……
錢鼎鋒冷冷地看著被捆了的許戈,「把異寶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許戈有點莫名其妙,按照正常情況下,他現在是在結婚啊,怎麼醒來的時候卻是在這個破陋的山廟裡面。
「錢大哥,我今天可是要結婚的人啊,世界上最無恥的事情,無疑是搶婚了。」許戈其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最無恥的還是被一個男人搶婚,呃,無語。
錢鼎鋒怒道:「我管你是不是結婚,今天必須要給我將當年論神的異寶交出來,否則你別想從這裡走出去。」
許戈細細地看了錢鼎鋒多眼,當年與錢鼎鋒交手的時候,他已經是神話巔峰的境界,現在從他身上隨時能夠感覺到一股股魔氣在蕩漾,論氣勢,已經能跟錢無痕有得一拼。
許戈苦笑道:「如果我說當年的異寶被我弄不見了,你相信不相信?」
錢無痕手中一根白色的長刀一閃抵在了許戈的脖頸邊,淡淡道:「信不信要問我手中的刀。」
許戈無奈道:「我只能說實話,異寶確實是不見了。」異寶原本藏在長匣之中的,但是與劍舞之戰後,竟然是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許戈說得並不是假話。
「大哥,你還是不要捉弄他了,畢竟他是爹的朋友!」錢紫嫣從一邊走了過來,多年沒見,芳華未逝,卻是讓人感到心中淡淡恬靜。
許戈笑道:「錢無痕老爺爺如何了?」
錢紫嫣臉色一邊,低聲道:「論神之後回來,卻是只支持了兩年,便死了。那莫一心的游龍決太過霸道,而爹在戰鬥中使用血傀儡也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論神之戰,本來就是不留手的戰鬥,是一種比拚,更是一種超脫。
許戈歎了一口氣道:「能讓我看看他的墓穴嗎?」
錢紫嫣面色一沉道:「當年論神之戰後,法宗與人和幫竟然聯手對碧血魔宗進行了一番進攻,抓住宗內大量神話級高手不在的情況下,將無數堂門全部給清除掉了。所以當年的墓穴竟然沒有保留下來。這次我哥掠你過來,並非歹意,只是想跟你借異寶一樣,讓碧血魔宗再度興起,完成父親的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