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山心中數個念頭轉起,對關押閔禪與煙羅的地方發生的事情,已經大概有所瞭解。崔山就是這麼恐怖,低調平淡,但卻智冠天下。否則,怎麼配得上林錦河的欽佩與看重。
果然,囚禁閔禪的房子前,大量的府兵在後退,顯然被什麼所威脅。
卻聽為首的府兵道:「大家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傷害了小姐。」
這是崔府的一間別院,平常並沒有很多人來,地上飄零許多樹葉,踩上去吱吱咋咋,讓氣氛顯得壓抑非常。
「叫我爹來!」卻見崔然然左手拿著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邊,崔山一眼望去,已經能見到刀鋒已經入了些許。
「然兒,爹來了,快將匕首放下,傷了自己可不好。」崔山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喊道。對於自己的女兒還是很擔心的。
崔然然見到自己的父親到了,哀求道:「爹,你答應我放了閔禪與煙羅姑娘,我才會放下匕首。」
崔山看到了崔然然旁邊的許戈,對現場的情況瞭然於胸。事情很簡單,許戈對城主府非常瞭解,卻是直接找到了崔然然之後,威逼著府內的某個重要護衛,將他們帶到了關押閔禪和煙羅的地方。
「然兒,千萬不要脅迫爹,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崔山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在自己女兒面前低下頭,相反,他一臉鄭重,擺出了不肯讓步的樣子。
空氣開始凝固,西川的冬天雖然比北陵郡暖和一些,但是起了風,卻也是非常的刺骨。崔山有點冷,裹了裹身上的裘衣。而對面的崔然然卻擺出了堅持的摸樣,只要崔山不答應,她就不會放下手中的利器。
「爹,當年,娘親就是這樣被你逼著走進九幽監獄的嗎?」崔然然的聲音在崔山的心理狠敲著,事實在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口中說出來,有時候是非常殘忍的。
崔山感覺到一股熱意從眼眶中噴出,他優雅地將手放到了眼邊,擦去了淚水,道:「沒錯,然然,你爹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千萬不要逼我。」
許戈歎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情況,崔山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如兄長甚至半個師父,崔山救了他的命,而且教會了他許多知識。許戈心中的某些偏執,或多或少的也受了崔山的影響。當然,他們的世界觀是不同的,所以崔山注定是低調地隱藏著爪牙,而許戈是高傲地揮舞著利器。
崔然然已經不知道心痛的感覺了,她不相信愛護著自己這麼多年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態度。爹一直是將自己捧在手掌心的啊,抱在懷裡怕揉碎,背在肩上怕風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冷漠。
崔然然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水,道:「爹,我今天不是逼你,而是用我的命來求你,真的,放了閔禪和煙羅吧。」
這時候,情況突變,許戈一把抓住了崔然然執匕首的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因為許戈看到匕首尖端已經冒出了一滴晶瑩的血珠。
匕首離開了崔然然的手中。
「然然,這是沒用的。」許戈還沒有見到閔禪與煙羅,他知道,他們就藏在身後的這個房子裡面。
崔山看了一眼紅膚青年,道:「許小兄弟,三年不見,你讓我大吃一驚,呵呵,不虧是我崔山看重的人,那雷闊卻是已經被你殺掉了吧。」
許戈道:「沒錯,雖然我不樂意,但是我現在有股衝動,那就是殺死你。」許戈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讓旁邊的崔然然打了一個激靈。
她心理不好受,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一個是自己深愛了數年的男人。出現了這種情況,崔然然頓時麻木了。
「對不起,然然。」許戈在崔然然的耳邊輕聲地叫喚著。
崔然然猛然睜圓了雙眼,卻不知道心中有了什麼想法。
對面的崔山冷笑一聲,道:「都說養虎為患,其實,我多年前就想到了今天這一刻,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將你放在眼皮底下精心雕琢。因為人總有愛才之心,今天的苦果,卻是我自己種下的。」
許戈也是冷哼一聲,道:「你原本是想借雷闊之手,除掉我的吧,不過沒想到,我竟然從他們的包夾之中逃了出來。」
崔山道:「沒錯,不過我並不是低估了你,而是高估了那些進入神話之境所謂高手,比起你來,他們實在是璀璨星光中的一粒塵埃了。」
「然然,你退下吧。」許戈手一揮,崔然然感到一股巨力托著自己向前數步。這一變化卻是壓著前方包圍的府兵慌亂地朝後退了杖許。借此良機,許戈猛然轉身,拔出了碧血精矛,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兩大氣藏同時噴湧而出、黑血精矛突然變得嗜血非常,帶著狂傲的力量直接轟向,鎖著閔禪與煙羅的鐵門。
力量狂暴肆虐,直接擊穿了鐵門,許戈望去,卻見閔禪苦笑著望著自己。
「你這個蠢貨,還是一個人來了。」閔禪並沒有被捆綁住,但是顯然被某種高妙的手法,封住了法元。一個法士,被封住了法元就等同於一個廢人。
許戈苦笑道:「既然你是為了救我而來到西川的,那麼我就得救你出西川一次,這樣才公平。」煙羅並不在這裡,顯然已經被轉移走了。對於崔山來說,煙羅比起閔禪更重要,因為她的心中知道獸疆的馴妖之法。
許戈直接跳到了房內,一把將閔禪背起,笑道:「你還真是夠輕的。」
閔禪苦笑,沒有法元,身上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道:「就任由你宰割了。」
從身上撕開了一大塊布條,直接將閔禪綁在了自己的身後,許戈有一個決定,從現在開始,他要用正面來應對所有的利器,背後需要安全,因為自己最好的兄弟,不能受到一點的損傷。
閔禪望著風帽裡的露出半個腦袋的多啦,笑道:「現在開始,我跟你一樣,都躲在他的背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