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就是在要隱在暗處,不讓任何人發覺自己的行蹤,甚至,連自己都要忘記自己的存在。只要是賞金獵手都善於潛伏,一個好的獵手,必須擁有良好的潛伏能力,這包括需要瞭解周圍的環境,細化到地形、風向、氣味、水源等等。
許戈是一個好的賞金獵手,他可以在西華山深處存活那麼多年,鍛煉出來的最大技能,便是潛伏。因為善於潛伏,所以他能在弒神閣的手裡,救出閔禪。
但是許戈此刻明顯不像做個好的獵手,他大喇喇地躺在了一塊岩石上,身旁擺放著一根黝黑的槍矛。
這也好,任何人看見,都不會把他當做是一個具有強大威脅的殺手,只會把他當做路人。
許戈躺在這裡已經三天了,按照閔禪暗布的棋子所提交的信息,雷闊很有可能今天經過這條小道。
小道周圍有很多可以隱蔽的山巖,但是許戈最終還是選擇呆在這塊裸露的岩石上。他聽著清風刮擦石頭的聲音,手上則感覺著黑血精矛不斷傳來的那股煞氣,將全身的氣勢保持在最佳狀態。
夕陽漸沉,依照賞金獵手們的習慣,是不走夜道的,但是偏生小道的前面傳來一陣喧鬧之聲。聽那口音,明顯是粗魯的賞金獵手。
許戈將風帽從頭上掀開,小心地放好多啦,歎了一口氣,與自己以前的兄弟動手,並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咦,前面岩石上躺著一個小子。這麼晚也不扎個棚子,不怕被這山間的夜蚊子給抬走啊。」這群賞金獵手明顯是一群探路的,許戈半睜著眼睛掃了一下,都很年輕,不太熟悉。
「喂,小子,一個人躺在這裡,不怕晚上有危險啊。我看你身穿著賞金獵手服,看來倒是同行了。」上來搭訕的小伙子年紀不太大,許戈瞇眼看了下,也就是十七八歲,宗師初階的水平,倒也是一個練武奇才了。
許戈故意笑道:「對於賞金獵手而言,只要不行於西華山,這山間小道,有什麼危險的。」
「看你樣子卻是一個游鬼。」賞金公會發展了幾年,有組織的賞金獵手習慣將依舊獨來獨往的獵手稱為游鬼。
許戈不回答,低笑一聲。
年輕的賞金獵手看許戈挺大氣,又是同行,不由得生出了些許好感,道:「這位大哥,看你身材魁梧,肯定是獵妖的一把好手,不如加入咱們西川郡的賞金公會吧。」
許戈道:「加入西川郡的賞金公會怕不會很簡單吧,沒有什麼要求嗎?」
賞金獵手笑道:「要求還是有的,需要你出一些入會費。」
許戈心中冷笑一聲,依著這個賞金獵手的暗示,他已經能夠想像得到如今的西川賞金公會變成什麼樣子了。進入賞金公會已經沒有了門檻,老資格的賞金獵手拿點介紹費,便可以幫助新人入會。
看到許戈沒有吱聲,後面的同伴又快上來了,年輕獵手趕忙湊近了道:「只要一千帝國幣,如果是旁人的話,定會收你兩倍價錢。」
許戈暗笑一聲,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千帝國幣。年輕獵手拿到錢,立馬眉開眼笑,對著後面上來的幾個同伴道:「剛剛收到了一個新戰友,他的名字叫…」
看到年輕獵手的暗示,許戈道:「葛虛!」
幾個同伴也很年輕,倒也知道被那年輕獵手搶了先機,也不搭理許戈,繼續往前面探路去了。
收到了錢,年輕獵手高興而興奮,道:「我叫江越,以後在賞金公會,就跟著我混吧。」或許,是自己的第一個小弟,江越對許戈很照顧。
許戈撿起了黑血精矛,跟在江越的後面繼續探路。路上偶爾遇到一些小問題,江越倒也主動幫忙。許戈看江越雖然勢力,但也真誠,心中倒生出了些許好感。
愛錢不是毛病,是坦直的表現,想當年,許戈第一次出山,還不是對錢非常肉疼,拿著幾萬帝國幣放在哪裡都不舒服,生怕不見了。
「這次雷會長也太謹慎了,帶了那麼多高手護衛,還要咱去探路。」前面的同伴抱怨道。
「是啊,從漠行鎮到龍元城,這麼點路,硬是走了三天,才到這裡,我看雷會長膽子真是小到底了。」另一個同伴接話道。
「嘿嘿,說話還是得注意點,小心傳到雷會長的耳朵裡。」
「傳過去又怎麼樣。他在與女人奮戰,我們卻與蚊子奮戰,tmd。」說完,一人狠狠地用手拍了下裸露的大腿,砸死了一個蚊子的同時,砸疼了自己。
江越見許戈剛入賞金公會,前面的同伴便在拆公會會長的台,臉上倒有點掛不住,道:「雷會長大人是小心細緻,你們這些粗人懂個p!」
許戈聽得暗笑,這雷闊卻是有點細緻得過頭了,換個角度來看,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在路上等著他了。
數人之中倒是江越武道境界最高,其他幾人嘴巴裡嘀咕了幾聲,倒沒敢再說什麼。在疾行當中,這幾人一下子往前面掃了兩三里路,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便回到後方。江越對許戈倒有了重新的認識,這個不聲不響的傢伙,這麼長時間跟著自己,不但沒有多出一口氣,連汗都沒流一滴,看來是遇到大人物了。
進入了公會駐地,許戈故意將自己身上的氣質內斂了一些,雖然自己三年沒有與原來的兄弟們在一起了,但是賞金獵手當中有得是奇人異士,只要稍微露出點馬腳,便會被猜出端倪。
話說,如今的許戈不但高了不少,體型也勻稱了些許,比起以前那種大塊頭摸樣,倒是儒雅了幾分,若不細看臉型,倒也真能糊弄住那些熟人。
「這是我所在小組的帳篷,陳哥,我回來了。」江越掀起了帳篷門,卻見一腌臢漢子,正在摳著腳丫子。
臭氣紛飛,空氣惡劣不堪。
腌臢漢子頭一抬,卻是長大了嘴巴,驚訝道:「向八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