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不睡覺,精神抖擻地去採花,許戈從來沒有感到過這麼緊張與激動。就是當日站在麥賀面前,他也是抖著自己的胸口的兩塊不小的胸肌,直面而上,無所畏懼。但是,今日他做的事情實在太丟人,所以他索性蒙上面,躡手躡腳地來到了花園。
「這裡,這裡。」白衣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十分打眼,許戈一眼便見到了,歎了口氣,小跑了過去。
「你看到第三排第四盆那個絳仙沒?」白衣為了讓許戈能看清楚她所指,便走近了些許。
頓時一股異香衝進了許戈的鼻子裡。
「啊」,許戈硬是將那下半個「啾」字咽到了肚子裡。
白衣卻是沒有注意到許戈這怪異的表情,聽見「啊」字,以為許戈瞭解了,便推著他往花園裡面走。
許戈剛才所有的心思都在鼻子裡,根本沒有挺清楚,只得硬著頭皮往裡面摸黑去找了。這時候白衣已經迅速地閃到了角落裡。
悲催的人生啊。許戈暗歎一聲,準備幹活。
眼前有花若干,每一盆在月光的照耀下,都妖艷異常。「第三排第四盆?」許戈數了過去卻發現是一盆似草的植物。
要的是花啊,許戈從另一邊數了到了第四盆,卻是一棵碩大的樹形植物。沒辦法,只能都辦了。許戈歎了一口氣,小心地將靠近自己的那盆草放在了懷裡。然後小心地朝那棵樹形植物走了過去。
一直到現在,都還很幸運,許戈輕鬆地拿到了那棵樹形植物後,往出口走去,並對白衣所在的位置,做了成功的手勢。
其實,做小偷也是很爽的,許戈摸著兩盆植物想著。正在這時異變突起,只見一個影子快速地衝向自己。
許戈雖然身體還沒有恢復,但是境界頗高,看到這影子的來勢,便知道對方是傳說級以上的高手。在這北陵大家府上,竟然出現這麼強大的人,許戈沒有猶豫,踢出了一腳。他身上唯一沒有問題的,就是這一雙腿了,雖然經過那幾日長途徒步,耗費了不少力氣,但在這大家府上住了幾日,卻是恢復了些力氣。
「嗯?哪裡來的偷花小賊,武功到不弱。」
許戈一眼掃過去,卻是白爺,魁梧的身體內不知為何散發出陣陣寒氣。不多話,許戈趕緊跑,氣藏中儲存未久的真氣灌注於雙腿之上,華麗地射出了一個漂亮而怪異的曲線,往入口出射去。
白爺冷哼一聲,匪夷所思地竄出了一條光彩,撲到了許戈的身邊。這時,許戈第二氣藏再度發力,一個奇怪的角度,逃過了白爺猛烈地一擊。
這時白爺倒停下了腳步,望著高速奔跑的許戈,微微一笑,低聲自語:「這小傢伙,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許戈跳出了花園,心中冷汗直冒,剛才白爺那個氣勢何止只是傳說境界,根本是一個已經進入了神話之境的老怪物。不用多說,剛才自己肯定是被他認出來了。
不管了,許戈衝到了白衣藏著的地方,也不管其他,一把抱在懷裡,朝東廂房奔了過去。
「喂,喂!」
一路奔跑,許戈心中想得儘是明日怎麼與那白爺交代,竟沒有聽見白衣的招呼,真是香玉滿懷,若是這被北陵軍任何一個普通百姓看到,恐怕都會將許戈千刀萬剮。世界俗人怎能這樣對待神仙般的白大家呢。
到了東廂房的住處,許戈才發現白衣憤怒地看著自己,一臉尷尬地將她輕輕放下,道:「剛才被白爺發現了,一緊張倒是魯莽了。還請白大家原諒。」
白衣看著許戈臉上蒙著的黑布歪了半邊,噗嗤一笑,道:「你還真是個傻瓜,被白爺抓到了,不過是一番責罵而已,你現在在他的手下跑了,明日被他揪出來,恐怕少不了一頓打呢。」白衣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讓這個看上去傻傻的許戈去偷那盆花,其實若自己去求白爺,他肯定會給自己的。可是她偏要去讓這個新進管花的小廝去偷了試試,怕是想看許戈的笑話吧。
許戈一把扯掉了臉上蒙著的黑布,一副倒霉樣,道:「算了,不過是一頓打,我皮肉厚著呢,你看下,是不是要的是其中的哪個植物。」
白衣一看,許戈除了右手裡面的那棵樹形植物,還摸出了一盆草,笑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了,既然不知道我究竟要哪棵,便回頭問我是了,怎麼一下偷了兩盆出來。這下,白爺可真要心疼了。」
許戈暗道,剛才情況那麼緊急,你又不是沒看到,還回頭問你一聲,到時候,花沒拿到,人倒是被逮住了。
白衣取過了那棵樹形植物,囑咐道:「這棵小植物名叫落蘭,千萬不要送回去了,否則,白爺想矇混過去,都難了。」許戈一想,這白衣心思倒也細膩,憑借白爺的實力,哪裡還不知道白衣在外面埋伏著。明日最大的可能是,白爺裝聾作啞,當作不知道,如果自己將這多的一棵落蘭送回去了,反而讓白爺覺得自己不夠大氣。
不過,這倒是怎麼一回事。白衣算是整個大家府的主人,卻對那花園一個管理員白爺躲躲藏藏的。許戈歎了一口氣,做了一回偷花小賊,不過也換來了滿懷的香氣。呃,也談不上什麼好處了,剛才的感覺自己根本沒有去關注。
不過白衣倒是大大咧咧的,一點沒有將剛才自己的衝撞放在心裡。
這女孩真是天真無邪,純潔如玉啊。許戈暗歎。
十六歲的白衣擁有一顆博愛的心,她喜歡世界上一切事物,無論善或惡。但是,因為她包容了一切,卻無法將愛情從中分辨、剔除開來。在她完美的情感觀裡,愛情、親情、友情,都是她喜歡,想要包容的,既然沒有什麼區別,又何必區分呢。
將白衣送回了房間,許戈還是先打算先看一眼水韻。沒想到,水韻已經清醒了。她早已發現許戈進來,沒有回頭卻問道:「這便是北陵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