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韻沒有阻止,也不想阻止,如果阻止了許戈,他一生可能都少了這次寶貴的經驗。在追求武道至境的路途上,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與權力阻止妄圖爭取更強的意念。在水韻這樣級別人物的眼中,許戈這不僅是勇敢,而是信念的堅定。
麥賀一步邁出後,並沒有給許戈很多的時間,麥賀出刀了,那把刀,是陪伴他數十年的愛刀,沒有什麼名氣,也不鋒利,上面坑坑窪窪,相貌醜陋,但是這把刀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當年,他單人匹馬殺死前朝帝國神話巔峰人物三人就是靠的這把刀。
那把刀,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強大的勁氣破空而出,巨大的力量直接劈向許戈。許戈伸出了自己的雙臂,以肉(和諧)臂擋刀這不是一個很瘋狂的舉動。對於麥賀而言,他手上舉刀只是一個習慣,因為有刀無刀,已經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了。
許戈擋的不是麥賀的刀,而是擋得麥賀這個人。
卡擦!許戈的手骨完全被震碎,但是他臉上沒有絲毫變色,右手狠厲地遞出了一拳。「哼!」麥賀根本沒有把這拳放在眼裡,以根本無法察覺的細微動作,晃過。
還是那把刀,第二刀。許戈還是準備硬接,他強忍著第一刀中蘊含的真氣在自己身體內到處肆虐,收回了右臂,迎向了麥賀。
卡擦!這次,許戈的右臂手骨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般應聲而裂。
裂的是麥賀的刀。
麥賀冷哼一聲,將自己手中的斷刀拋去。對面的青年開始讓他有種興奮的感覺了,雖然境界差距很大,但是許戈已經初步接觸到了入微之境的玄奧。剛才第一刀與第二刀的攻擊點,許戈都抓住了最為精妙的地方,那把老刀最薄弱的地方。第一招毀刀之平衡,第二招毀刀之組織,真是讓人驚喜的傢伙。
麥賀第三招狠厲地擊出,並沒有因為許戈之前兩招的表現而留有餘地。這是一腳,無法形容的奧義,看似只有一腳卻充滿了無數變數。人道神話,瞭解人身體運動之玄奧,沒有任何躲避的餘地,許戈卻也只能踢出自己的一腳。
卡擦!第三聲碎裂聲想起,許戈開始飛舞起來,口中狂噴著鮮血,華麗而讓人心血澎湃。場內所有的人忘記了許戈是一個逃犯,都開始為許戈加油,希望他能在這致命的一擊下,能夠全身而退。
許戈在地上翻了幾個圈之後,終於不動了。
水韻暗歎了一口氣:「麥子,你知道嗎,你是在逼我和你做生死之戰。」
麥賀道:「你才知道嗎?我就是在和你做生死之戰,戰了你之後,我還要與那莫一心去戰上一戰,據說他精進不少,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水韻道:「你就有這麼大的把握能夠擊敗我。」
麥賀狠聲道:「勢在必得!」
水韻一副俊臉完全沉入了低谷,冰寒得不可直視,道:「那就戰吧。」她手中那把小手刀已經放在了最順手的位置。
「等一下!咳咳!」從地上傳來了一個聲音,許戈竟然站了起來,之間他捂著剛才被麥賀詭異一腳踢中的肚子,一邊吐著最終的血渣,一邊笑著道:「我這個樣子算是成功接了你三招嗎。」
「哈哈!好,天下英雄出少年,老麥今天這個賭打輸了!」麥賀收起了進攻姿態,人道神話麥賀耿直不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水韻七帝,我等了幾十年,沒想到被這個小伙子破壞了戰鬥之意境。且罷,我看你今日衝出兩層,也受了頗重的傷,不如等你修養好身上所有的傷勢之後,我在尋你公平一戰。」
水韻看著雙腿在不停打顫的許戈,暗歎了一口氣道:「好,等這許戈傷勢好了之後,我會尋到這九幽監獄來,到時候,看你勝還是我勝。」
一手托著許戈,水韻慢慢地走上了通往第五層的階梯。
只聽麥賀扯著雄厚的嗓音道:「吩咐上面幾層不要再追擊下去了,安排數人將第七層、第八層收拾一下。」
一路向上,一路走向光明,當眼中一亮的時候,水韻眼中充滿了眼淚啊。陽光啊,她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陽光。「噗!」水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與安史之戰的隱傷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許戈還有點神智,卻不能上去幫忙,只道:「大嬸,你沒有事吧。」
水韻苦笑道:「沒想到安史經過這麼多年在第八層的領悟,竟然離神話巔峰之境只差了一步之遙,若不是我早先一步搶佔了先機,恐怕想殺他太難。我沒有什麼事,但是近一個月之內不能與人動手了。這傷隱伏的可真夠隱蔽,此時才發作。」
若不是受了重傷,以水韻的性格,容那麥賀這般霸道。
許戈瞇眼看了下陽光,筋脈的改造讓他紅雷天體的恢復能力變得異常恐怖,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他竟然稍微恢復了些體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兩大氣藏在慢慢地匯聚元氣,吐了喉嚨裡的一口濁氣。許戈微笑道:「大嬸,我感覺體內舒服多了。沒想到麥賀不過如此啊。」
水韻笑道:「你真以為麥賀實力如此,他攻擊你的三招,只有那第三招是用了十成之力。即使這樣,也是不願收掉你的姓名,想讓你在地上昏迷個三五天而已。但他絕沒料到你體內筋脈擴容的厲害,竟然還能爬起來。」水韻的眼光何等高明,一眼便瞧出了麥賀的用意。
許戈摸了摸頭道:「呵呵,看來我還是太過於驕傲了。我們下一步去哪裡呢?」
水韻道:「這九幽監獄位於西川郡與北陵郡之間,我們…往北走吧。」
往北走?許戈望著北方,這個季節,北方應該會很冷吧,但是,與水韻大嬸在一起再冷的地方也不孤單。
許戈是個怕孤單的人。
「大嬸,對不起,最後還是把你拉了出來。」
水韻笑道:「你沒聽我最後說的話嗎,等我修養好身體後,還要打回第九層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