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宮嫣然,你敢罵我?」名字叫做萱兒的少女臉上忽明忽暗,眨眼就罩上一層寒霜,尖聲叫道:「你這小婊子好大的膽子,我母親都還不曾罵過我,你不過是運氣好,當上了少掌教,哼,少掌教又怎麼樣?本小姐照樣可以讓我母親剝奪你的身份,廢除你的修為,扔到人類國家去做妓女。」
此話一出,其他幾名少女臉色驟變,不敢置信地看著身邊的師妹,心中都沒有料到,這師妹竟然跋扈到了極點,連少掌教都敢侮辱。
這名喚萱兒的少女尖叫著說完後,臉色也微微發白,內心其實也很害怕,南宮嫣然在蓬萊派威望極大,平常對眾姐妹又不錯,不過說出的話舊如潑出去的水,她俏臉上露出一絲瘋狂的神色,挺起下把,故作不屑之色。
當然,她自己認為自己有辱罵南宮嫣然的資本。
她母親是蓬萊派八大長老之一,而且度過了小天劫,是神劫期的強者,在蓬萊島的很有威嚴。
但對自己女兒卻非常放縱,甚至是溺愛到了極點,所以才造成少女不知天高地厚,胡亂作為的性格。
「哼,本姑娘才是少掌教的最佳人選,你南宮嫣然不過是百姓家的孩子,有什麼資格掌管蓬萊仙島。」
名喚萱兒的少女,心中的妒火越燒越旺,一張俏臉也開始慢慢扭曲起來,咯咯地瘋狂笑道:「南宮嫣然,你這個小婊子,你敢治我的罪麼?當心我讓母親逐你出宗門,廢除一身修為,淪為一個廢人。」
反正已經得罪了南宮嫣然,這萱兒索性破罐子破摔,又狠聲罵起來,眼見南宮嫣然一直背對著自己不敢還口,越發覺得因為母親的緣故,這小婊子不敢拿自己怎麼樣?難道還敢真的懲罰自己不成?
「哎……!」
這時。
一聲輕歎從南宮嫣然嘴裡發出,她慢慢轉過頭,平日嬌艷姿媚的面孔上,隱隱散發出一絲殺氣。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萱兒,也看著其他人,慢慢地,嘴角上浮現出一絲戲謔的笑意,伴隨著臉上笑容越來越多,四周的溫度卻越來越低,讓人彷彿如墜冰窖,感覺非常的寒冷和刺骨。
「你…你想做什麼?」
這萱兒也不是傻瓜,自然感覺到南宮嫣然隱忍不發的殺意,心中不可抑制地打個突,俏臉變得慘白。
「依門規,敢以上犯下者,斷其一臂!」南宮嫣然毫無表情的眸子盯著萱兒,聲音慢慢地說道。
「什麼?你敢讓我斷臂,你……你好大的膽子。」
少女的臉色,這時才變得慘綠,同時雙腳用力,急忙向後撤去,她已經看到南宮嫣然臉上的殺意,知道這女人真的敢對自己動手,哪還敢逗留片刻,也不管淑不淑女,慌忙轉頭逃走。
「哎!」
南宮嫣然嘴裡,又輕輕發出一聲歎息聲。
「嗖!」
一條五彩的緞子,從她右手上滑落出來,接著如一條匹練似的,筆直飛出,速度奇怪無比,而且蘊含著一股恐怖的殺意,就連空氣都被打得獵獵作響。
「怎麼可能?居然是太乙彩霓練,母親怎麼會把自己的法寶送給這個小婊子,母親,你害苦我了。」
萱兒一回頭,臉色驟變,滿臉的驚懼之色,那張俏麗的臉蛋上,再無半點血色,好像是被十幾條壯漢圍在一起,要將她似的。
她向後退的速度更快,因為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這件法寶的厲害之處,雖然表面上只是一條漂亮,讓人愛不釋手的緞子,但卻殺機四伏,尤其是用真元催動以後,更是比玄鐵還要堅硬幾分。
「你走得了麼?」
南宮嫣然美目微微瞇縫著,臉上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
「啊!南宮小婊子,你竟敢…竟敢真的斬我一臂。」筆直的緞子速度很快,眨眼間就追上逃跑的少女,緊接著,太乙彩霓練上浮現出一絲亮光,亮光微微一閃,順著少女的胳膊劃了過去。
「不,不可能,我的右手。」
這萱兒滿臉絕望地慘叫一聲,同時感覺到一股難以忍受的巨大疼痛,從右面身體上傳來,瞬間蔓延到全身。
肆意的鮮血,如噴湧的泉水,向外噴出,在夕陽最後一絲紅暈的照射下,顯得極其絢麗,妖艷。
「雲裳,帶著她的斷臂,我們回去。」
南宮嫣然收回太乙彩霓練,目光中不含一絲感情,語氣淡然地命令道。
「是,大師姐。」
其餘幾位蓬萊仙子,臉色也都很難堪,望向南宮嫣然的目光中,都多了一絲發自靈魂的敬畏。
南宮嫣然能毫不顧忌斬斷萱兒的一條手臂,這無疑是說她根本就不怕萱兒的母親,身為蓬萊派的少掌教,日後掌管蓬萊派的人物,她怎麼可能會被幾句話給嚇住,倘若那樣,她也不會被蓬萊派的長老們相中,選為少掌教。
南宮嫣然目光複雜地看著已經昏過去的小師妹,嘴角上露出一絲譏嘲的笑意,心中暗道:憑你也敢教訓我?今日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暫留你一條性命,日後待我登上掌教之位,定讓你身不如死,後悔生到這個世上。
「雲裳,你們先帶著她回去,關於這次的事情,如實向長老稟報,待萱兒醒來後,再做懲處。」
「是。」
其餘幾女,目睹南宮嫣然辣手摧花,心中哪還敢有其他心思,一個個都低著頭,恭敬地應道。
「都先去吧。」南宮嫣然擺擺手,神情間忽然有些疲憊。
她的幾個小師妹,扶著昏過去的萱兒,其中一位容貌清秀的少女拿著被鮮血染得通紅的斷臂,臉色慘白。
她們心中對南宮嫣然十分敬畏,紛紛告罪一聲後,忙飛身離去,生怕這位少掌教大發雷霆,遷怒她們,也斬去她們一隻手臂,那時,可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哼,一群廢物。」
南宮嫣然盯著幾位小師妹離去的身影,眼角閃過一絲陰寒之色,在心底重重地冷哼幾聲。
……
眨眼間,四周就只有南宮嫣然一人,她微蹙秀眉,似乎在想些什麼,突然展顏一笑,款款朝著虛空一拜,咯咯笑道:「嫣然久聞前輩大名,不知能否有幸一見?」
「哈哈,好一個蓬萊派少掌教,這群娘們倒是教出一個好弟子,你竟能發現我隱身於此,這心思果然縝密。」
驀然。
天地之間,響起一道霸道、豪邁的聲音,南宮嫣然俏臉微變,但勉強笑了笑,妙目一閃,盯著遠處的虛空某處。
她前面五丈之外,突兀地有一道暗紅色光芒閃爍,緊接著,顯露出一條威嚴凜凜,面如重棗般的中年男子。
這男人,赫然就是玄陰魔宮的副教主,當今異修界最厲害的魔頭之一,被稱之為『暴徒』的陸白!
陸白現身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嫣然,嘴角上似乎還浮現出一絲笑意,似乎對這位少掌教很滿意。
而南宮嫣然,臉色卻驟然變了。
她敏銳的覺察到,四周千丈之內的元氣與眼前這個人成為一個整體,而且她甚至覺得無邊的元氣在慢慢聚集在陸白身邊,變得輕快,活潑起來;好像……好像給她一種這些元氣正像此人撒嬌的感覺。
這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即使她心機陰沉,喜怒不形於色,也忍不住心口怦怦跳動,後脊樑骨有些發涼。
「神劫中介,陸白不愧是玄陰魔宮的副教主,修為竟比師尊還要隱隱高出一籌,看樣子,似乎馬上就要成為神劫巔峰的絕世強者。」
她心念急轉,臉上卻露出嫵媚之極的笑容,嬌滴滴地笑道:「晚輩南宮嫣然見過陸白教主。」
這幅模樣,要多嬌艷就有多嬌艷,哪還有絲毫殺伐決斷的性格,與剛才雷霆般斬斷自家師妹手臂的形象,截然不同。
陸白瞇著眼睛,笑瞇瞇問道:「女娃娃,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咦,你的警覺性蠻高嘛。」
南宮嫣然面帶恭敬,不敢有絲毫不軌的舉動,嬌笑道:「不瞞前輩,是我用太乙彩霓練懲罰師妹時,才發現前輩就隱匿在一旁。」
「哈哈,老子那時候見你果斷地斬去自家師妹一條手臂,忍不住為你喝了一聲采,你這小妮子倒也不錯,竟然可以覺察到身邊有人。」
「若不是教主故意露出一絲氣息,晚輩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覺察到您還未曾離開。」
南宮嫣然低眉順眼,絕美的面容配上一副恭敬的表情,馬上就讓人有一種摟在懷裡,憐惜一番的念頭。
陸白砸吧著嘴,怪笑道:「老子沒有走,就是想等你們來,然後給蓬萊派一個教訓,讓那群娘們安分點,不要招惹我們,沒想到卻等來了蓬萊派最出色的弟子,唔…你是慕容九歌那婆娘的徒弟吧?」
「她老人家正是家師。」
陸白咧嘴大笑:「慕容九歌那婆娘,老子曾經見過,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傻乎乎的,沒想到她的徒弟竟這麼出色,哎,老子現在真有些猶豫哩。」
說罷,他朝南宮嫣然望了一眼,雖然眼中還帶著笑意,但卻讓少女心跳猛地加劇,一股巨大的危險感瞬間籠罩全身。
「不好!他竟想殺我,難道…難道是因為我剛才的表現,讓這個魔頭心存顧忌,擔心會給玄陰魔宮招惹一個大敵麼?」
南宮嫣然心思縝密,能將問題觀察的非常洞徹,心中一轉,就聯想到陸白為什麼會露出殺意。
「前輩,我……。」
陸白揮下手,制止住她接著往下說,自己則一笑,自顧說道:「你很聰明嘛,知道老子想殺你?」
「嗯。」
南宮嫣然誠懇地點頭,神情很是委屈,「前輩,小女子有得罪您的地方麼?我來這裡只是想見識一下天劫的威力,斷沒有想過其他念頭,我和楚兄也算是好友,不可能要加害楚道兄嘛。」
陸白瞇縫著雙眼,神情逐漸變得陰冷,譏嘲道:「女娃娃,收起你的那一套,你娘的,憑你也想誘惑老子?老子對你沒有興趣。」
「是。」
「哈哈,知道老子為什麼想殺你麼?」陸白見南宮嫣然這麼聽話,又忍不住大聲笑起來;「你是我見過第二厲害的女人,你日後的成就連老子都看不清楚,而且心機又那麼陰沉,萬一日後對玄陰魔宮產生了敵意,嘖嘖,那老子豈不成了罪人。」
南宮嫣然眼皮猛跳,忙說道:「有您和諸多前輩坐鎮大光明輪魂殿,晚輩哪敢有其他想法?您多慮了。」
陸白歪著頭,大咧咧道:「他娘的,我們指不定哪天就飛昇仙界了,這人間還是你們年輕一代的事情,到那時候你想怎麼做,老子能管得了麼?」
「那前輩想怎麼辦?」
南宮嫣然苦笑一聲,心中很後悔不該因為好奇來這裡參觀,這不……來得時候容易,想回去,可就難了。
陸白故作思考,忽的陰笑道:「其實很好辦嘛,你就以天道的名義發毒誓,這樣老子就可以高枕無憂啦。」
「前輩,您……您這是欺人太甚。」
南宮嫣然俏臉上陡然罩上一層寒霜,冷聲道。
「那老子現在就殺了你,他娘的,別以為長得自己長得漂亮,老子就不敢下殺手,你怎麼對待自家的師妹,老子就怎麼對待你。」
陸白眉毛一挑,同時,一股龐大深沉的壓力從他身上釋放出來,方圓千丈內元氣瘋狂地騷動起來,連同空氣都驀然一滯。
南宮嫣然的矜持,連一秒鐘都沒有維持,忙咯咯笑起來:「前輩莫要生氣,晚輩遵您的意思還不成嗎?」
「哈哈哈,小姑娘很知趣嘛,我看好你喲。」
陸白囂張跋扈的笑聲,如霹靂連聲似的,在四周迴盪著,相比之下,南宮嫣然絕美的面孔下,無奈露出一絲苦笑和悔意。
異修界強者為尊,哪怕你是絕世美女,可以一笑傾城,但在陸白面前,就如紅粉骷髏一般,絲毫不能讓他道心產生一點影響。
「哎,悔不該來啊。」
南宮嫣然一邊用天道的名義,發著毒誓,心中無比悔恨地說了一句。
……
三日之後。
龍皇島花香明媚,到處透著一股子生機勃勃的味道,輕柔的海風一吹,入眼都是一片春意。
楚仲度過小天劫,在龍皇島徹底放鬆心態,好好地陪著陳飛燕玩了三天之後,他知道,自己該是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九荒大陸還有太多事情等著自己,年前從夏洛城馬不停蹄地趕到東海,處理好龍蛇金島的事情,然後又度過了小天劫,進階神劫期,這不知覺間,已過了一個多月。
接下來。
他也該回到夏洛城,著手準備去盜墓了。
聖帝寶藏的事情一日沒有結束,楚仲一日就不能完全放輕鬆休息,而且去挖葉子龍的墳墓也是非同小可,必須謹慎再謹慎,不能出一點紕漏。
……
仲桐王宮,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大殿金碧輝煌,卻只有寥寥三人,楚仲和陳飛燕,以及巫潛國的帝王,李桐。
至於『暴徒』陸白,在喝光了巫潛國皇室所有的藏酒之後,招呼也沒打一聲,就自己先離開了。
「李小子,我們明日就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楚仲握著陳飛燕柔軟雪白的小手,微笑道。
李桐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只是笑罵道:「哎,你把我們巫潛國的戰神都拐走了,讓我今後還怎麼指揮軍隊?」
陳飛燕心中很是甜蜜,她明白,從現在開始,她的命運就要和楚仲綁在一起,今生今生,都不會分離。
但她不後悔,非但不後悔,還很高興。
哪怕是山無稜,天地合,他們也不會分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在陳飛燕身上,完美的詮釋出來。
……
「陛下,我從一年之前,就在為今天做準備,我遲早會跟著仲哥離開,所以特地訓練了一支實力強橫的部隊,人數約有十萬,你應該知道吧。」
李桐笑了笑,點頭道:「紫荊花軍團麼?我當然知道,只是現在軍中缺少真正的高手,這讓我有些為難哪。」
他一邊說著,同時戲謔的目光朝楚仲看去,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小子拐走我的戰神,好歹也得表示一下吧?
楚仲啞然失笑,揶揄道:「他娘的,你想勒索我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當了皇帝之後,就是他媽的虛偽。」
「看楚大俠您說的,我哪敢勒索您呢,您可是神劫期的強者,」李桐哈哈一笑,調侃說道。
楚仲歎口氣,笑道:「這個問題,陸白叔叔早就為你想好了。」
「陸白前輩?」
李桐心中一驚,驚呼道。
他沒有想到陸白居然會為自己著想,在李桐心中,陸白簡直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而他現在是遠遠比不上的。
「陸白前輩有什麼要囑托的?」李桐目光一閃,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楚仲微微一笑,說道:「他沒什麼要囑托你,而是非常喜歡你這小子,所以在未來幾日後,會派來二十名斷葬期修煉者和兩名魂天期修煉者幫你征服東海;你手中只要有這股力量,日後在東海鏖戰,應該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