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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大道如青天 第四集 聖帝寶藏 第六十八章 立儲君 文 / 張大年

.    「楚兄,你似乎有麻煩喔,黃偉行這隻老狐狸可不是好對付的,他雖不是修煉者,手中能掌握的力量也不可小視吶。」

    墨若嵐細膩甜美的聲音,如一道清澈的泉水,悄然地在楚仲心中流淌著。

    「哈哈,墨姑娘真是說笑啦,我能被黃偉行嚇到?他配麼?即便他身後有通天劍派暗中支持,你認為我會害怕?」

    楚仲嘴角一抿,爽朗豪邁地笑聲傳到墨若嵐心中。

    「好強大的自信心,看來楚仲的修為又有了進步,昨晚那場鏖戰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收穫。」

    墨若嵐從洶湧澎湃的笑聲中感覺出一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強大氣勢,並且給她的感覺並不是盲目的無知自大,而是一種毫無畏懼的氣度,無論面對何等強大的困難,都有戰無不勝的信念和決心。

    「我現在越來越不及他了,經過昨夜一戰,楚仲的聲望必定達到一個新的高度,異修界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的位置,已經沒有人撼動了。」

    昨日夜裡墨若嵐和楚仲大戰半魔之軀的喬易,早在今日清晨就被玄陰魔宮和墨門聯手散播了出去。

    墨門行事怪癖,但從不邀功,並沒有吹噓墨若嵐貶低楚仲,而是實事求是地向外界傳播消息,把最大的功勞歸於楚仲。

    異修界散播消息最是迅速,不出三日,楚仲這個名字就將響徹異修界,被各方勢力真正地注意上。

    畢竟他是能夠抗衡半魔之軀的年輕修煉者,那強悍的實力,絕對不是隨便吹噓出來的。

    盛名之下無需士,尤其是在殘酷的異修界,每一人的成名都需要付出很慘重的代價,唯有一場接著一場的戰鬥,才能揚名異修界,否則縱使因緣巧合有了名聲,也維持不長久。

    楚仲先斬下房神機一條手臂,再擊殺實力堪比神劫期修煉者的喬易,兩場毫無花俏的戰鬥,使得他的名聲瞬間如日中天,至少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匹敵。

    異修界成名者,豈無赫赫之功!

    這個道理,自古使然!

    ………

    ………

    黃偉行要向自己索命的小插曲,並沒有讓楚仲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他還是很有滋味地看著源源不斷進入王宮的各路官員,各方豪傑。

    待臨近正午的時候,王宮的四處宮門就完全封閉了,從九荒大陸各地趕來的六千餘人,已經全部入座。

    六千餘人,即使每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小,但綜合起來,卻也是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楚仲也沒閒著,與週遭的來自九荒大陸各地的顯貴人物聊著天,這些人也不詢問他的身份,反正有資格坐在貴賓席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大有來頭?

    …………

    「咚!」

    半個時辰後,伴隨著一聲悠長厚重的鐘聲,原本喧嘩的王宮,瞬間變得無比安靜、嚴肅起來。

    眾人都知道,老皇帝即將出來了。

    果然……

    鐘聲過後,幾名宮女小心翼翼地從太和殿中搬出威嚴的金漆龍椅,將這把象徵著無邊權利的椅子放在太和殿宮門的正中間,龍椅後面,依次擺放了十幾張千年虹桐木做成的桌椅。

    幾十名宮女和小太監忙活了小半個時辰,才打理好所有東西,這麼長的時間內,整個王宮靜寂無聲,只有近萬人粗重或平和的呼吸聲。

    「皇上駕到!」

    渾厚低沉地聲音宛如悶雷一般,突兀地響起。

    這聲音不同於以往的刺耳尖銳,反而給人一種雄厚的威嚴感,雖不響亮,但卻傳到宮中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驀然間響起,彷彿有一道悶雷聲忽然在眾人心頭響起,給人強烈的震撼感。

    「嘩!」

    好像是經過排練似的,原本坐著的六千餘人全部站了起來,目光同時朝太和殿的方向望去。

    尤其是在各地的官員,有的甚至已經跪了下去,整個人激動的發抖,眼淚流滿了整張臉頰。

    絕大多數官員一輩子也沒見過龍顏,今日可以得見,不激動那是假的,但激動成這個樣子,其中也有做戲的成分。

    但不管如何,只憑他們心中的這份敬畏心,也能讓京城的幾名老臣心中寬慰;知道老皇帝的威信尚在,炎煉國皇室的威信尚在。

    ……

    戰玄機身穿明黃色的龍袍從太和殿緩緩走出來,他身後跟著炎煉國大部分的皇子和公主。

    身穿龍袍的戰玄機,比前幾日的精神要好得多,面皮紅潤泛光,一雙眸子炯炯有神,非但一點沒有顯出老態,反而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皇者氣度。

    「見過皇上!」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同時響起,大部分人都跪了下去,畢恭畢敬地三跪九叩,行了大禮,只有貴賓席上的百餘人只是微微欠身,算作是行了一禮。

    接著,炎煉國所有的官員又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如海嘯一般,席捲大地。

    「呵呵,都平身吧,今天你們是來喝壽酒的,不是來上朝覲見的,把那些規矩都放一放,好好陪朕樂呵樂呵。」

    戰玄機雙手虛抬,示意在場的所有人無需多禮,接著自己坐在龍椅上,俯瞰著整個王宮和前來祝壽的官員以及各國的使者。

    當他的目光看到幾十丈外的楚仲時,蒼老紅潤的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緊接著目光又從楚仲身上溜走,開始巡視其他貴賓席上的客人。

    戰玄機左側,端坐著一位慈眉善目地老者,老者手持拂塵,身穿鶴氅羽衣,彷彿神仙中人。

    老者身後,坐著一排皇子、公主。

    他們無一例外都正襟危坐,低垂著眼睛不敢有絲毫妄動。

    但距離太和殿稍近的人都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當然這個現象也稱不上奇怪,但有心之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過來。

    那就是掌管刑部大權的十五皇子戰隨風坐得位置很不尋常,他坐在所有皇子、公主的中間位置。

    若是按照常理而論,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

    戰隨風,將會是炎煉國的儲君,這個國家未來的帝王!

    戰玄機如此安排,也是事先告訴所有人,我已經選好了接班人,我的十五兒子將會繼承大統,成為繼我之後下一任帝王。

    「嘿,看來老皇帝是下定了決心,決意把皇位傳給隨風,不然也不會讓他坐在那麼顯眼的地方。」

    楚仲望著身穿金黃色蟒袍的戰隨風,臉上露出笑容。

    「這小子越發有威嚴了,老皇帝把江山交給他,肯定也很安心吧。」

    …………

    老皇帝出來後,廣場上的氣氛稍顯嚴肅一些,但伴隨著老皇帝那幾句俏皮話,使得在場的大部分官員都放開了。

    他們是來吃壽酒的,不是來覲見的,想清了這個理,各地官員那顆懸著的心都慢慢平靜下來,一個個坐直了身體,只希望老皇帝巡視下方的時候能撇一眼自己。

    戰玄機瞇著眼睛巡視片刻,感覺很滿意,龍顏大悅地笑道:「今天是朕邀請你們來的,目的就是同在一起聊聊天,說說家常話,那些繁冗的禮節暫且就丟了它,而且既然是朕在擺壽酒,你們都必須要給朕這個面子,誰不喝的酩酊大醉,誰就別想出宮了。」

    老皇帝說完,自己先呵呵一笑,然後端起茶杯,自顧地喝著茶,目光卻朝站在右側的老太監望了一眼。

    佝僂著身子的老太監會意地點點頭,手上拿著一張明黃色的金色絲絹,扯著尖尖的嗓子,開始念叨:

    「今天前來祝壽的有天鳳國皇后娘娘戰巾幗,雲霞國大理親王李隆基,大燕國太子趙一鳴…………。」

    老太監囉囉嗦嗦,念了足有一盞茶功夫,才把來自九荒大陸各國貴賓的名字全部念了出來。

    這些事情都做完後,接下來,就是盛大的午宴了。

    數不清面容姣美的年輕宮女面帶笑容,從宮中的一角款款走出來,手中端著一盤盤的珍饈佳餚和沁人心脾的美酒。

    登時,整個王宮香氣撲鼻,尤其是站著排隊一晌午的各地官員都餓的兩眼冒金星,前胸貼著後背,陡然看到這麼多人間美味,直把他們饞的像幾輩子沒吃過飽飯似的,滿嘴都是口水。

    但他們還不敢動筷子。

    老皇帝還沒動筷子,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先下嘴為強啊。

    「呵呵!」

    戰玄機也知道各地的官員為了這次壽宴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很多人清晨走沒吃早飯,便一早在這裡排隊,再不讓他們吃兩口東西,估計真的有人會暈倒在廣場中。

    他笑了兩聲,旁邊那位佝僂著身軀,默默地站在戰玄機身邊的老太監識趣地倒上一杯酒,然後拿著酒壺,並不放在案子上。

    「朕知道大家都餓了,多餘的廢話朕也不想多說,今天朕敬你們一杯,然後你們該怎麼玩就怎麼玩,千萬不要拘束。」

    老皇帝端著酒杯,一仰頭,足有三兩酒喝了進去。

    他雖然已經是一百五十歲的老人,但身上那股睥睨天下,豪氣萬丈的氣勢依舊不減當年,喝了一杯酒後,老皇帝又大笑兩聲,大袖一揮,喝道:「痛快!」

    「痛快!」

    廣場上六千餘人也齊齊喝了一聲,聲音如穿金裂石,浩大無邊。

    「呼哧…呼哧!」

    老皇帝下了旨意,那些官員再無半點拘束,頓時狼吞虎嚥起來,但也有一部分官員矜持地喝著酒,與周圍的同事們小酌一番。

    但不管如何,王宮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喜慶熱鬧的氣氛在王宮每個角落裡蔓延著,不知不覺間,眾人的聲音逐漸放大,變得比先前更加喧嘩,更加的鼎沸。

    戰玄機看著眼前的景象,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高興,反而很高興,很寬慰。

    他知道。

    這是自己最後一次過壽誕了,而且他也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只怕再過不了許久,他就要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守護了一百年的國家。

    不管是紅塵五色,還是人間的繁華……

    當與他完全隔絕。

    不過他不在乎,生命早已看淡了,老皇帝在乎的是有沒有一個人能繼承他的大統,幫著他繼續守護這個國家。

    如今,他找到了。

    他的兒子戰隨風將會是一位出色的帝王,將會比他更有出息,會把炎煉國打造成九荒大陸第一強國,他就算死,也瞑目了。

    「呵呵,呵呵!」

    戰玄機想著自己以往的事情,目光逐漸變得迷離、模糊起來,一杯杯黃酒被他灌進肚子裡,沒有人攔著他,老太監雖然很心疼自己主子的身體,但他也沒有攔著,只是默默地倒著酒,主子喝一杯,他倒一杯。

    李光澤坐在他的左側,沉默地看著老皇帝不要命地把酒灌進肚子裡,他淡淡地一笑,也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今天的事情過去後,老皇帝將會對這個世界再無留戀,他已經厭倦了生活,也厭倦了生命。

    死亡,或許真的是他的夢想;因為沒有比死亡更舒服的休息方式,如今大局已定,炎煉國將會有一顆新的帝星冉冉升起,他將再沒有遺憾。

    「你們這些孩子都下去喝酒吧,朕老了,沒有精力去陪酒,你們就代朕招呼好我們的貴客。」

    戰玄機喝了有兩斤酒後,示意老太監別再為自己添酒了,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頭也沒回。

    「是!」

    以戰隨風為首,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齊聲應道。

    ……

    春潮洶湧的王宮廣場上,人聲鼎沸,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

    廣場正中間的空地上,一群妙齡女子身穿薄薄的綵衣,在乍暖還寒的天氣中扭動著曼妙的腰肢,跳著九荒大陸著名的彩雲追月舞,讓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們看直了雙眼,甚至在嘴邊流出口水。

    這時,以戰隨風為首的一群皇子、公主們在老皇帝的命令下,端著酒杯走下了九階陛台。

    老皇帝瞇著眼睛,看著走著眾兄弟姐妹前面的戰隨風,嘴角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對於自己這位兒子,可謂是真正的滿意和放心,不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講,他都認為戰隨風是最適合接替他的位置,而且會成為一代明君,讓炎煉國不管是軍事上,或者是經濟上,都再上一個台階。

    「我的理想,就要依靠你這孩子來實現了!」

    老皇帝輕輕抿了一口酒,將抬起的目光低了下去,接著微微一笑,端著重新斟滿酒的杯子,對李光澤笑道:「光澤,我們乾一杯,可惜文龍要負責夏洛城的治安,不能在這裡陪朕,真是有點可惜哪。」

    李光澤笑了笑,沒有客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也笑道:「陛下若是有興致,待晚上的時候,我們兩人可以陪陛下大醉一場。」

    「你們兩個老傢伙,可不要趁機灌醉朕,到時朕可饒不了你們。」戰玄機豪邁地大笑起來,絲毫沒有理會幾十位貴賓詫異和不解的眼神。

    「他們都不懂,能懂朕的,只有光澤和文龍……嗯,還有隨風,只有他們三人,才真正懂得朕哪!」

    ……

    當戰隨風率領一眾皇子、公主從陛台上走下來後,坐在貴賓席上的貴賓們,大都下意識地挺起腰板,目光若有若無地望向他們。

    他們都希冀著戰隨風能夠首先到自己這邊來,畢竟炎煉國邀請了百位貴賓,誰能第一個與戰隨風喝酒,別的先不說,這面子可真就賺大了。

    「冰雪,你就陪在我身邊吧,二姐,你和其他兄妹去招呼其他大臣,貴賓席上的客人就交給我們吧。」

    戰隨風一行魚貫走下陛台後,他也沒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雖然聲音中並無命令的味道,但其他皇子、公主無一人反對,反而都是很聽話地點點頭,眉宇間也沒有半分不悅的表情。

    這個小動作,讓坐在陛台最近的十幾位貴賓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所有人再無絲毫疑惑。

    這炎煉國太子一位,非十五皇子戰隨風莫屬!

    「十五哥,我們先去哪一桌?」

    戰冰雪戴著九翬四鳳冠,穿著織有金雲龍文的翟衣,一張清秀絕俗的臉蛋上略施粉黛,使得容光更增麗色,尤其是穿著正統的禮服,自有一副雍容華貴的氣度,令人肅然起敬,心中不敢有半分褻瀆的念頭。

    她站在戰隨風身後,俏目一轉,笑嘻嘻問道。

    戰隨風瞇著眼睛,故作不經意地四周,然後端著酒杯,逕直朝著楚仲走去,一邊笑道:「這第一杯酒,當然要先敬大哥。」

    大哥?

    周圍的貴賓都微微一怔,臉上都露出疑惑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現在誰不知道戰隨風將要成為炎煉國新的帝王,而且還是九荒大陸勢力最強的幾位君主之一,那他口中的大哥,究竟是誰呢?又有誰能夠有能力成為他的大哥呢?

    頓時。

    所有貴賓的目光,都順著戰隨風面露真誠笑容的眸子,朝某個方向看去。

    「刷刷!」

    幾乎是瞬間功夫,楚仲就感覺到有近百雙或疑惑、或驚訝、或嫉妒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哼!」

    距離陛台很近的一張貴賓席上,黃偉行瞇著眼睛,用低不可聞地聲音冷哼一聲,他的目光,同樣看著楚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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