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些都是王爺理應得到的,您為玄陰魔宮立下的功勞,師尊他老人家不會忘記的。」楚仲心中想著自己的宏圖大業,一邊把又準備跪下的袁文龍拉起來。
袁文龍心中狂喜,他哪會不知道陸白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玄陰魔宮的副教主,異修界的絕世強者,舉手投足間就能毀天滅地,山崩地裂。
「屬下惶恐,屬下能為聖教做一些事情,是屬下的榮幸。」
楚仲微微一笑,又道:「袁堂主,這裡是炎煉國的京都,我來此也是圖謀大事,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還是不要那麼客套吧。」
袁文龍比李英鵬爽快得多,也分得清輕重緩急,聞言想了想,笑道:「我這裡倒有一個身份很適合使者,只是卻要委屈您了。」
楚仲哈哈一笑,說道:「哪有什麼委屈的,我自幼苦修,又不是嬌貴的公子哥,王爺可隨便給我安排一個身份,不論是市井小廝或者打雜僕役,全部都可以。」
袁文龍也逐漸放開了繃緊的神經,他在塵世中打滾幾十年,早就是人精兒一般的人物,只幾句話就看得出來楚仲生性豪爽,不拘小節,並不是仗勢欺人的紈褲弟子。
「呵呵,使者說笑啦,」袁文龍咧嘴一笑,說道:「我有一位侄子,與使者年紀相仿,您若不嫌棄,可先用這個身份在夏洛城走動。」
「不會出什麼紕漏吧?」
袁文龍哈哈一笑,道:「使者還請放心,小老兒在炎煉國苦心經營數十年,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楚仲點頭微笑,說道:「那好,從今日起,我就是您的侄子了。」
「小老兒誠恐。」
「呵呵,沒事兒,以您的年齡以及為聖教做出的貢獻,我稱呼您一聲叔叔並不為過,」楚仲說著,拱手一拜:「侄子見過叔叔。」
袁文龍客氣一句,問道:「還未請教使者大名?」
「呵呵,楚仲,只是接下來我未必要用這個名字吧?不知道袁大人侄兒叫什麼?」
袁文龍卻笑著搖搖頭,「呵呵,這倒不必,楚兄弟可以使用自己的名字,名字問題只是小事兒,不礙事。」
楚仲對炎煉國絲毫不熟悉,有許多問題要請教袁文龍,而且他在夏洛城是要待一段時間,並不是玩幾天就走,回頭看了一看熟睡的楚天賜,微笑道:「叔叔,你就為我介紹一下夏洛城的情況吧。」
袁文龍再次聽到楚仲稱呼他為叔叔,苦笑一聲:「哎,使者您……,」他搖搖頭,旋即笑道:「那屬下就斗膽裝幾天您的叔叔罷。」
兩人在這間古色古香的屋裡商談到半夜,除了凌晨時有侍女送來一壺香茶,任何人不得也不敢進來。
待天微微亮時,楚天賜悠然地醒來了,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烏黑的大眼炯炯有神,精神非常飽滿。
「哈哈,天賜起床啦?」楚仲一晚上沒睡覺,但精神依然很好,招招手,讓楚天賜回到他身邊。
「咦?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個臭老頭是誰啊?」
楚仲斥道:「別那麼沒禮貌,這位可是炎煉國的恭親王爺,你在路上不是聽過他的名字麼?」
楚天賜斜著眼,哼道:「我常聽有人提起恭親王,原來是一個糟老頭嘛,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袁文龍摸著鼻子苦笑,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做糟老頭子,放眼炎煉國,即便是當今皇帝也要和氣地稱呼他一聲卿家,那些王孫貴族見到自己,哪個不畢恭畢敬地喊一聲皇叔?
「楚兄弟,這位小哥是?」
「噢,這是我小弟楚天賜,呵呵,他年紀還小,有些不懂事,王爺不要見怪,」楚仲笑了笑,倒了一杯清水讓天賜漱口。
袁文龍見到楚仲如此疼愛自己的弟弟,哪敢怪罪,微笑道:「哪裡,哪裡,這孩子長得俊俏,又活潑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楚仲正待客氣兩句,忽然遠處傳來屢屢琴聲,琴聲如訴,但似乎卻有一種淒美孤獨的感覺,好像讓人看到了大海漲潮時的繁華和退潮時的孤寂。
袁文龍聽到琴聲,不由微閉起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忽又現楚仲兩兄弟尚在屋中,忙睜開雙眼,笑道:「這是公孫姑娘在練琴呢。」
「十畝蒼煙秋放鶴,一簾涼月夜橫琴,」楚仲側耳聆聽,良久歎息一句:「這位公孫姑娘,心境怎麼如此蒼老和孤獨?」
「曲高和寡吧,」袁文龍同樣歎道:「她已經站在音樂的最高峰,她認為這世上都是俗人,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音樂。」
楚仲贊同的點下頭:確實如此,這位公孫鳳舞姑娘的確天縱奇才,在音樂上的造詣已登峰造極,放眼天下,也難找出真正的知音。
「嗤,這琴聲還叫好聽?我看很一般嘛。」
楚仲和袁文龍尚沉浸在幽美的琴聲中,冷不丁有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到耳中,楚仲是無奈地看了自己弟弟一眼,袁文龍似笑非笑地搖搖頭,不做評價。
「天賜,不要胡鬧。」
楚天賜嘴角一撇,將一串葡萄嚥下去,支吾道:「誰胡鬧啦,她的琴聲本來就很一般嘛,我就比他厲害。」
袁文龍呵呵而笑,索性不去說話。
楚仲反倒是來了興趣,笑瞇瞇問道:「天賜,你也會彈琴?」
「我不會,但我會吹簫,保準比她的琴聲好聽。」楚天賜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說道。
楚仲笑道:「那好,我讓你們比一比,」他轉頭又對袁文龍說道:「叔叔,敢問府中可有蕭?」
袁文龍吃了一驚,暗道:使者真是太寵溺這個孩子了,竟然真的要讓他與公孫姑娘比試?哎,也罷,也罷,我索性也聽一聽。
「不瞞楚兄弟說,我自中年以後,便喜歡樂器,天下間的樂器我幾乎都有收藏,何況一支蕭?」
「楚兄弟稍等。」
袁文龍轉身走進了內室,想必是去拿蕭了,楚仲瞪了一眼依舊我行我素的楚天賜,喝道:「就知道吹牛,待會你若吹得不好,看我不打你。」
「拿來。」楚天賜一昂頭,說道。
「什麼?」
「嗚嗚,好吃的東西嘛,我今天還沒吃呢。」
楚仲方自想起每日清晨天賜醒來,都要吃五塊晶石補充能量,他感覺袁文龍尚在內室沒有出來,便將五塊晶石扔給了他。
楚天賜眼睛一亮,嘿嘿笑了笑,眨眼的功夫五塊上品晶石就下了肚,他滿意的打個飽嗝,說道:「哥哥,你就瞧好吧,我很厲害的。」
「是麼?」楚仲撇撇嘴,根本不相信。
這時,袁文龍從內室走出來,手中拿著一根紫竹洞簫,這種蕭的聲音低沉宏亮,一般人根本不會吹奏。
袁文龍是有心讓楚天賜出醜。
「楚兄弟,這支蕭怎麼樣?」
楚仲哪懂得樂器,楚天賜大咧咧地看一眼,曬道:「不就是一支紫竹洞簫嘛,一般般吧,臭老頭,拿來吧。」
袁文龍見楚天賜一眼就認出這支蕭的品種,心中也微微一驚,暗道:這孩子倒有些門道。
楚天賜接過洞簫,嘻嘻一笑,從容的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楚仲衝著袁文龍苦笑一聲,緊跟在身後,袁文龍此刻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也不顧尊貴身份,陪著楚天賜胡鬧一把。
此時東方天色漸漸白,一抹羅紗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開去,只待一會兒後,整個天空便灑出一片金光。
淒美的琴聲仍未停下,楚天賜的神態越不屑,他衝著楚仲做一個鬼臉,將洞簫輕輕放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