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星光,讓一切變得那麼雅致,那麼幽靜;熊熊篝火前,楚仲一雙明亮的眸子,懷著希冀的神色盯著陸白。
那雙眸子內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情感,有期待,有緊張,但更多是透著濃濃委屈和不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
他心中不明白,甚至有些怒氣;為什麼母親不想見自己呢?難道她不愛自己的孩子,不想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麼?
饒是陸白縱橫一世,在異修界博得『暴徒』的名號,此刻竟也不敢正視楚仲的眼睛,歎口氣,苦笑道:「大侄子,你千萬別怨恨你的媽媽。」
「叔叔,我只想知道,她是誰?為什麼不想見我?」楚仲握緊拳頭,強自平靜地說道。
陸白搖搖頭,苦聲道:「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你媽媽是一位很漂亮,很嫻熟的母親,她很愛你,哪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呢?你以為她不想陪在你身邊,不想照顧你麼?但她不能。」
「她有她的苦衷,或許她內心比任何人都要難受,這些年過去了,她能不思念自己的丈夫,不掛念自己的孩兒麼?大侄子,等你成長為絕世強者的時候,你就能見你的母親,也能解救出你的父親,那時,你一家就能團聚了。」
楚仲木然地坐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白微微歎口氣,也不再說話,他必須讓楚仲自己轉過來這個彎,不然留下心魔,對日後修煉會有莫大的壞處。
好久之後。
楚仲迷茫的表情消失了,臉上重新露出笑容,「聽了叔叔一席話,我心中明白了,我的父母或許真的有不能說的苦衷,但他們愛我,不想讓我也承擔這種痛苦,所以寧願分開,寧願忍受相思之痛,也不願讓我遇到危險。」
「我能理解他們,我是他們的兒子,不管生什麼事情,我一樣愛著他們,既然父母都想讓我成為絕世強者,那我只能努力,為了他們心中的夢想,為了能夠一家團聚。」
陸白扯著頭大笑起來,「這才對嘛,操,這才像是楚狂徒的兒子,才像是我陸白的大侄子。」
楚仲臉上也揚起愉快的笑容,心結一旦解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開心和輕鬆,四周渾厚的元氣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興奮,都拼了命地朝他身體內鑽進去。
「大侄子,我這次過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陸白喝著酒壺裡的黃酒,吃著噴香的豬腿,笑著說道。
「嗯?」楚仲用眼神問道。
陸白嚥下一塊肉,微笑道:「你和歡喜禪師的戰鬥,我從頭到尾都看了,以你現在的實力,本不應該敗得那麼狼狽,那老東西雖然修煉出元神,但我們玄陰魔宮的秘術豈是易於的,最起碼,你應該能打成平手。」
「呵呵,不過這也不怪你,你修煉的所有玄功,都是按照秘笈自己琢磨,能夠有這些成就,已經很厲害啦。」
「老子閒著也沒事,在這裡指導你一個月,把我的一些經驗和琢磨出來的東西都教給你,日後行走異修界,也方便些。」
楚仲臉上頓時露出狂喜的神情,他雖自幼修煉玄陰魔宮的秘術,但苦惱一直沒有名師教導,一切全是自己琢磨出來的,雖然學得似模似樣,但終歸有一些地方理解不透,如今有陸白親自教他,楚仲相信,只需一月功夫,他就能脫胎換骨,更上一層樓。
「仲兒謝過叔叔。」
「操,大侄子跟我還那麼客氣,我是你的叔叔,不幫你幫誰呢,如果時間允許,我還想多指導你幾天呢。」
「但東海畢竟是蓬萊派的勢力範圍,我以『顛倒八門魔障』之法隱去了這個小島,但最多能支撐一個月,否則讓那群臭娘們知道老子在這裡,只怕會齊齊打過來咯。」
楚仲釋然。
怪不得今晚打得如此激烈,竟沒有引出蓬萊派的高手,原來一切早被陸白算計好了,同時心中對陸白的實力又做了一次評估。
他能以自身法力將一座小島徹底隔離,脫離出原來的空間,這等神鬼莫測的本事,必須有魂劫期修為才能辦到。
「怪不得,我一直以為魔道除了父親以外沒有真正的高手,心中還納悶七大教派為什麼不聯手將魔道剷除,原來魔道中的高手並不少,除了父親和陸白叔叔外,肯定還有魂劫期的高手。」
陸白啃著肉腿,嘎嘎怪笑:「你今晚打了半夜,心中肯定有許多感悟,今晚先去冥想,明日我再教你。」
「嗯!」
楚仲點下頭,也不廢話,慢慢飛向半空中,盤膝而坐,十二條經脈慢慢蠕動,吸收著月芒之力,而他的心思,責全部放在了剛才的戰鬥中。
修煉者想要提升實力,不外乎這幾種辦法。
每日吸收元氣,凝練真元,這是必須的,但戰鬥也是一種提升實力的好辦法,每一場戰鬥後,都會察覺到自己的不足,而且戰鬥過後,經脈和氣血都變得很敏感,那時吸收元氣的度,遠比平常要快許多。
當楚仲懸浮於空中,吸收戰鬥經驗的時候,遠在瓦茲島的李桐和陳飛燕,也陸續醒了過來。
「呵呵,本王竟沒死?看來楚小子贏了,」李桐渾身酸痛地從床上爬起來,立馬有侍女將溫暖的毛巾遞了過去。
「殿下,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要洗澡麼?」
「先擱著吧,一會兒洗,」李桐擦把臉,神識進入了經脈內,接著他無奈的現,他經脈受創極重,而且空蕩蕩的,原本渾厚的真元力變得空蕩蕩的,但又驚喜的現,他經脈比先前粗大了一點,而且變得更為緊湊,更加堅韌。
「楚小子說的沒錯,這次戰鬥只要我們不死,對我們的好處是極大的,」李桐臉上露出笑容,「不知道楚小子和陳姑娘怎麼樣了。」
李桐剛走出自己的房間,就看到陳飛燕朝這邊走來,她受傷也並不輕,但因為是多脈者的緣故,此刻的精神看起來比李桐還要好。
「喂,你醒來?真好,你也沒事,」陳飛燕對李桐一如既往的大咧咧,但語氣去比以往真誠的多。
兩人剛剛共同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原來有的一些隔閡也消失了。
「飛燕,不得無禮!」
陳勝之剛從遠處走來,聽到女兒的語氣這麼不客氣,立馬喝道。
「不妨事,不妨事,」李桐笑著擺擺手,「陳姑娘似乎比我的精神還好,你的傷勢應該不要緊吧?」
「一點小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陳飛燕不在意地甩甩頭,又說道:「楚大哥出去啦,你知道麼?」
李桐一愣,疑道:「他去哪了?」
「殿下能夠醒來,實在是太好了,老臣總算放寬了心,」陳勝之可不像自己的女兒那麼豪爽,語氣恭敬地回答道:「楚兄弟曾告訴我,他要去見一位前輩,還說,今天多虧了那位前輩,你們三人才能安全無憂。」
「隨他去罷,」李桐揚揚眉,問道:「今夜沒有出什麼問題罷?」
「沒有,一切安好,派出去的幾路探子也已經回來了,我們的領土都沒有遭到攻擊,」陳勝之笑道:「趙克現在謹慎的很,我們不出兵,他估計不會有什麼動作。」
李桐輕聲笑道:「趙克現在就像是一隻縮在洞裡的老鼠,本王且讓這隻老鼠再得意兩天,待楚小子回來後,便兵法鳳棲島,區區趙乾何足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