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六個中年人,除了為首之人面露微笑外,其餘五人皆是板著臉,一股股陰寒的氣息在他們身上若隱若現。
「邈乾老兄,我們好像不受歡迎嘛。」
「我歡迎你們,這就足夠了。」邈乾的信心大漲,這六人都是斷葬期的修煉者,剷除邈喀幾人,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中年人淡然一笑,優雅地朝華箏行了一禮,帶著和煦的笑容說道:「廊戰攜麾下五獸衛見過聖女殿下。」
楚仲和龍兒倒沒有太大反應,他們初出茅廬,對異修界各方勢力都不瞭解,自然不知道廊戰的名號。
但邈喀幾人卻不同,他們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人,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
邈喀臉色陰沉的可怕,壓低聲音問道:「閣下難道是鬼冥派的廊戰天王?那麼,你身後五人應該是異修界赫赫有名的血蜘蛛吧?」
廊戰微笑道:「難得邈喀長老認識我,廊某人倍感榮幸。」
鬼冥派是魔道門派,雖比不上玄陰魔宮,在異修界的名聲也十分響亮,尤其是鬼冥派善用蠱毒,行事陰險歹毒,可謂是臭名遠揚,即使在魔道中也深受排擠。
只是鬼冥派勢力根深蒂固,正道門派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尤其是近些年,廊戰率領麾下的血蜘蛛吞併了十數個小型門派,更是讓鬼冥派的名氣如日中天。
而廊戰,也被異修界稱之為廊戰天王。
「無怪乎邈乾這麼有恃無恐,原來背後有鬼冥派撐腰?」邈喀冷然說道:「廊戰,這是我們鮫人族內部的事情,你們鬼冥派也想插手麼?」
廊戰聳聳肩,撇嘴笑道:「受人錢財,與人消災,邈乾老兄給了我們不少好處,所以嘛,我也只能殺掉你們咯。」
「廊戰,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和你麾下的血蜘蛛現在離去,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當然,你必須把解藥拿出來。」
華箏揮手打斷邈喀的話,語氣冰冷地說道。
廊戰仔細地盯著華箏瞧了好一會兒,半晌才讚道:「不得不說,殿下確實厲害,還從未有人中了烏蟻蠱能活過十天,但殿下卻能支撐兩個月之久,只憑這點,也能證明殿下的修為何等深厚。」
「至於解藥麼?呵呵,真是抱歉,烏蟻蠱從來就沒有解藥,嗯……當然,就算有,廊某人也不會拿出來,我們現在畢竟是敵人嘛。」
華箏俏麗的臉上終於顯露出陰冷的殺氣,「那麼,就別怪本殿辣手無情了,你們鬼冥派在大陸上橫行無忌,但莫要忘記,這裡是東海,是龍蛇金島,區區鬼冥派,本殿還沒有放在心上。」
「哈哈,華箏丫頭,你就不要說大話了,你所指望的無非就是天譴戰隊,但老夫豈會沒有準備?」
眼見大功告成,他即將要成為龍蛇金島的新主人,邈乾終於撕掉所有的偽裝,得意大笑道:「在半個時辰前,你所依仗的天譴戰隊就中了蠱毒,現在正睡得跟死豬一樣,等他們醒來時,這個島上早就換了主人了。」
廊戰也微笑著附和道:「一百隻深藍瞌睡蠱而已,而且有邈乾老兄的暗中幫忙,那些金眼雙翼鮫人睡得正香呢,殿下就不要指望他們啦。」
「而且,剛才我在大殿內佈滿了結界蟲,不管我們在這裡鬧得動靜再大,外面的人都聽不見。」
楚仲心中一凜:邈乾和廊戰只怕蓄謀已久,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只是不知道邈喀他們的實力如何。
「龍兒,待會我們只顧自己,倘若情況對我們不利,不管華箏他們,我們先走,知道麼?」
楚仲暗中給小丫頭傳音道。
龍兒嘴角一彎,暗中點下頭。
但情況出乎楚仲和邈乾的預料,華箏和邈喀臉上並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都笑了起來。
他們笑得很開心,很暢快,尤其是邈喀,那雙常年渾濁的雙眼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嗤笑道:「你們,真的以為我們是甕中之鱉?任人宰殺了麼?邈乾呀,你真是白活了幾百歲。」
邈乾和廊戰也意識到情況有些異常,他們的臉都陰了下來,尤其是邈乾,蒼老的面孔不經意露出一抹慌張之意。
華箏冷笑著從蒲團上站起來,紅色的魚尾輕輕搖擺著,似乎在嘲笑邈乾和廊戰的不自量力。
「你……你能站起來了?」廊戰的表情,第一次恐慌起來。
「烏蟻蠱,並沒有你說的那般厲害,」華箏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嘲笑道:「本殿雖不能完全化解烏蟻蠱的毒素,但憑著區區蠱毒也想要了我的性命?你們鬼冥派,未免太不把龍蛇金島放在眼裡了。」
邈乾強撐道:「哼,死丫頭,那又有什麼用?憑著我和廊戰的實力,足夠將你們全部殺死。」
「那……我們就試試看吧。」華箏輕笑一聲,和聲說道:「邈乾大長老,你們以為,天譴戰隊真的中毒了麼?」
伴隨著華箏的這句話,大廳外面突然騷動起來,一群表情兇惡,身材高大的金眼雙翼鮫人從外面湧了進來。
楚仲也笑了起來,看來華箏遠比自己想像中要厲害多,為了一舉消滅邈乾以及他身後的勢力,竟然隱忍了兩個月之久。
邈乾,他輸得不冤枉。
為首的金眼雙翼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邈乾,調侃道:「大長老,很意外麼?您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很鬱悶?很無助?有沒有想自殺的衝動?」
「岳煌,你們沒有中毒?」邈乾瞇著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
「哎呀,我們要是中毒了,誰來對付你們呢?」名叫岳煌的鮫人是天譴戰隊的領袖,他是僅次於四大長老的超級強者。
平日若沒有戰鬥,他可以變回普通鮫人形狀,一旦戰鬥,便能馬上恢復金眼雙翼鮫人形態,為人*不羈,處處留情,島上很多雌性鮫人對他又愛又恨。
邈乾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灰白,他慘然笑道:「原來,你們早有準備,華箏丫頭,我小瞧你了。」
廊戰的臉色陰晴不定,陰霾的眸子內閃爍著幽幽的藍光,忽然笑道:「殿下,你真是好手段,我們栽了。」
他雖然有斷葬後期的修為,麾下的血蜘蛛個個也有斷葬期的修為,但要憑這幾個人抗衡天譴戰隊,那絕對是癡人說夢。
「岳煌,拿金剛鎖穿了邈乾的琵琶骨,壓他下去,」華箏沒去理會廊戰,袖子一揮,脆生喝道。
邈喀,邈殘三人,慢慢包圍住邈乾,提防他突然發難。
岳煌吹著口哨,手中揮舞著一根金燦燦的鎖鏈,漫不經心地走到邈乾面前,輕蔑地笑道:「大長老,夢該醒了。」
「成王敗寇,老夫認了,」邈乾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所有的精氣神似乎被人抽空了,他狠狠地看著華箏,撇著嘴獰笑道:「丫頭,你也不必強撐著自己,烏蟻蠱的厲害我知道,老夫在地獄等著你。」
「媽的,廢話還挺多!」
岳煌面色一變,鎖鏈凶狠地穿透邈乾的琵琶骨,「把這老傢伙關進水牢,該死的混蛋,膽敢勾結人類毒害殿下。」
兩名金眼雙翼鮫人押著邈乾走出大廳,這時,所有的目光匯聚到廊戰身上。
「殿下,你準備如何處置我們?」廊戰不愧是魔道高手,初時驚慌後,他竟又恢復從容不迫的神態。
「你想讓本殿怎麼處置你呢?鬼冥派的廊戰天王?」華箏臉色蒼白地坐回蒲團上,她身體狀況確實如邈乾所說,烏蟻蠱給她的傷害實在太大,剛才勉強站了起來,氣血一陣翻騰,尤其是深入骨髓的疼痛讓她額頭上佈滿細細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