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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邪王后人 第二十三章 九龍避水梭(上) 文 / 張大年

    暴雨過後,天空是皎潔無比的蔚藍色,只有幾片薄紗似的青雲貼在空中,而且空氣極為潔淨清爽,沁人心脾,使人感覺很舒服。

    楚仲持著虎魄龍晶,李桐持著天象法刀,正準備衝上去解決掉那兩名陰險狡詐的『金眼雙翼鮫人』,卻不想這兩名鮫人卻是把兵器丟到一旁,哇哇大叫起來。

    他們說的,赫然是人族語言。

    「聖使在上,請原諒我們愚蠢且魯莽的行為吧,我們不知道是聖使駕臨,居然還妄圖挑戰聖使的權威,真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其中一名鮫人用純正的人類語言快速地說著,他臉上流露著虔誠和尊崇的表情,另一名鮫人也是如此,他們近乎狂熱的目光盯著變身本體的龍兒,神色中的狂喜和激動絕不是偽裝出來的。

    「仲哥哥,我才不管這些鳥人要幹什麼,他們敢傷害你,本姑娘就要殺了他們,沒有人可以傷害仲你。」

    龍兒才不管那麼多,虎魄龍晶再次猛烈的嘶鳴起來,從劍上散發出來的滔天殺意緊緊鎖定住兩名鮫人,隨時準備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楚仲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尋常,在心中制止了龍兒的衝動,「乖,咱們先等等,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哼。」

    小丫頭化身本體後,意識大部分都被狂暴的殺意主導,但靈魂深處卻是對楚仲惟命是從,她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殺意增大了幾分,幾百道細小的劍芒將兩名金眼雙翼鮫人的翅膀割得支離破碎,草綠色的血液如小溪一般落進了大海裡。

    即使如此,他們居然不敢妄動一下,依然神態恭敬地懸浮在空中,目光依舊狂熱,彷彿對身體的疼痛已經沒有了感覺。

    楚仲和李桐對視一眼,他們動沒弄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剛才還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情況,怎麼轉眼間的形勢就變得如此撲朔離奇了。

    李桐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心中若有所思,低聲對楚仲說道:「只怕,這與龍……龍姑娘有關聯。」

    楚仲微怔,微皺著眉頭觀察著兩名鮫人的表情,確實如李桐所說,這兩人的目光熾熱中帶著無比的尊崇,他們所尊崇的對象正是虎魄龍晶,龍兒的本體。

    「你們是什麼意思?」楚仲試著問了一句。

    兩名金眼雙翼鮫人俱都收起了黑色翅膀,魚尾在空中輕輕擺動著,原本凶狠的表情已然變得非常溫順,其中一人用無比恭敬地語調說道:「敢問……敢問您手中的兵器可是玄陰烈火劍?」

    玄陰烈火劍,這是虎魄龍晶另外的名字,楚仲曾在楚狂徒的筆記中看到過這個稱呼。

    但是父親也曾說過,除了擁有虎魄龍晶的主人外,其他人應該不知曉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是。」

    楚仲頓生疑惑,心中也想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直言不諱地承認道。

    這番承認,是否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楚仲不用考慮,若這兩名鮫人神態中有絲毫不對,他馬上會以雷霆的手段搏殺二人。

    「海神在上,真的是玄陰烈火劍,真的是聖物啊,」兩個鮫人喜極而泣,口中不斷發出人類聽不懂的語言,而且他們的表情是如此的虔誠,這更加讓楚仲不解了。

    難道……龍兒當真與鮫人一族有淵源不成?可是,老爸的筆記裡卻怎麼從未記載過呢?

    「聖使大人,剛才的事情完全是誤會,我們不知道您是聖使,所以才會……才會貿然攻擊您乘坐的商船,您應該知道,我們鮫人一族與人類仇深似海,非要不死不休才能化解這段恩怨……。」

    這兩個鮫人狂喜後,其中一人撮口長嘯起來,聲音低沉,語調歡快中帶著難以遏制的激動。

    另一個金眼雙翼鮫人生怕楚仲會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一遍遍地用恭敬和卑微的表情解釋著。

    直到此刻,楚仲和李桐都明白了,眼下是不會再有戰鬥了,先且不說鮫人為什麼會轉變態度,但從他們的神情來看,他們對龍兒發自骨子裡的尊崇是不會有假的。

    楚仲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鮫人的強悍遠超乎他們的想像,倘若接著打下去,萬一再從海底飛出來數百名金眼雙翼鮫人,他們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那好,既然誤會撇清了,我們可以走了麼?」遲則生變,李桐眼珠子一轉,急忙問道。

    「聖使大人,您可以等一會麼?」先前說話的鮫人沒理會李桐,接著對楚仲說道。

    「我不是你口中的聖使,也許是你們誤會了,既然我們雙方都不準備繼續打下去,我想,我們是該離開了。」

    楚仲和李桐的想法一樣,這群鮫人神神叨叨,一個個看起來都不正常,倘若一會兒翻臉不認人,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兩名金眼雙翼鮫人急了,一直與楚仲交談的鮫人滿臉的恐慌和緊張,他臉上神情變幻不定,好大一會兒後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都怪我們有眼無珠,險些害了聖使,小鮫願以死謝罪,請聖使大人不要離開,否則我們鮫人一族真的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這鮫人語帶哭腔,右面的黑色羽翼霍然張開,鋒利的羽翼朝著自己的脖頸劃去,竟真的要以死謝罪。

    楚仲心中大驚,萬沒有想到這鮫人會如此剛烈,來不及多想,舉著虎魄龍晶喝道:「好吧,我同意。」

    「多謝聖使不殺之恩,」這名鮫人的羽翼收縮的很快,眨眼又合攏在一起,帶著獻媚和討好的笑容說道:「大人慈悲,小鮫知道您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的。」

    楚仲無奈地歎口氣,說道:「那好吧,既然盛情難卻,我們就先不走了,你們隨我們上船吧。」

    「是。」兩個鮫人都很高興,神情激動著跟楚仲回到船上。

    返回船上後,楚仲暗中撤回了心力,大船緩緩下降,片刻後,便無比輕柔的浮在了海面上。

    「兩位在這裡稍等片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鮫人一族還有有其他人趕來,對麼?」楚仲笑了笑,不等他們解釋,揮下手,接著說道:

    「只是我們還有些顧慮,所以要去船艙商量一些事情,若是怠慢了兩位,還請多多包涵。」

    兩名鮫人正激動著呢,哪會有絲毫不滿的,齊聲答道:「謹遵大人吩咐。」

    李桐轉頭時,笑著看了一眼楚仲,表情分明是在說:嘿,這兩個傢伙倒是挺有禮貌的,咱們這次撿到寶了。

    楚仲無奈地笑了笑。

    他清楚,只有自己明白,這其中的事情有多麼的蹊蹺,多麼的詭異。

    船艙內,李桐和黃偉不再掩飾驚駭的表情,他們直愣愣地看著楚仲手中的虎魄龍晶,沒有說話。

    「龍兒這丫頭太不謹慎了,不過這也不怪她,若不是小丫頭心急救我,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楚仲心中想著,臉上原本的笑容卻是散去了,取之而來的則是一臉深沉的殺意,他根本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語氣極為冷漠地說道:「李兄和黃老爺子,你們說,我是該殺了你們保守秘密呢,還是選擇相信你們呢?」

    黃偉心中頓時一驚,真擔心楚仲會因為龍姑娘的事情殺了他和李桐,嘴一張,就想辯解,只是還沒等他說話,便被李桐打斷了。

    「呵呵,楚兄就不要嚇唬我們了,若你真不想讓我們活下去,還會跟我們說這麼多麼?」

    楚仲醞釀的殺氣被李桐幾句話瞬間瓦解,「呵呵,我確實不會對你們下殺手,只是還希望李兄保守秘密,楚仲必當感激涕零,全力幫助李兄復國。」

    李桐正色道:「我以李氏先祖起誓,倘若洩露龍姑娘的秘密,必當天棄之,地棄之。」

    楚仲聽到這般狠毒的誓言,心中也放心了,當下嘿然笑道:「丫頭,現身吧。」

    霎時,楚仲手上黑光一閃,虎魄龍晶消失了,而一身淡黃稠衫,容光照人的龍兒重新出現在船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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