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斷龍閘厚重無比,隱隱流淌著各種加持陣法、法術的光彩,將不甘撲上的戰雄霸和金甲戰者們橫隔兩地。
戰雄霸怒吼,黃金巨刀若一團咆哮翻滾的金雷,連連轟劈在斷龍石上,力量卻猶如泥入大海,斷龍石只是表面被劈砍出縱橫的刀紋,依然巍然不動!
戰玉兒獸袍獵獵,在大雪中踏雪而來,面容沉靜如玉,眸中異彩漣漣,勸阻暴走的雄霸,「父親,這斷龍石恐怕被加持了不下上百道陣法符菉,一時之間是粉碎不了的!父親不如先休息休息,讓我們甲士輪流轟撞,消耗這斷龍石上的防禦力量再殺進去不遲!」
強橫一時的戰雄霸,看來對他這個寶貝女兒還是非常寵愛和看重,狠狠砍了一刀停了下來,站在大雪之中,卻是悠悠長歎。
「空兒被那個厲天狼擄了進去,我是擔心他們會利用空兒威脅我們退讓啊!這厲天狼,修為怎麼進步如此神,連玉兒你也敵他不住,火蓮族這樣的人物不死,遲早將死灰復燃啊」
「父親,我雖然拿不下那厲天狼,但他想擊敗我,卻也不易!終有一日,我要將他擒於手下,哼!」戰玉兒任憑雪花落滿自己的香肩,沉靜的面容浮現強烈的戰意。
且說厲天狼隨著殘餘的火蓮族弟子退入靈石礦洞之中,在壓抑和低落的沉重氛圍中,迅察看了下殘留的赤甲死士的情況,不過區區的六十七名!
「厲大哥,放我下來!」
昏暗中,腋下的少女白玉湯那微微羞澀的聲音傳來,他不由笑了笑,一笑卻牽動胸前的創傷,讓他一陣倒吸冷氣。
「嗚嗚!」
礦洞內溫度突然提升,體大如驢、肌肉如銅甲充滿高階妖獸強大氣息的火雲犬,低吠幾聲,親切地跑到厲天狼身邊,用那粗壯的脖子磨蹭厲天狼的手臂,一副忠寵的模樣。
「嘻嘻,大銅頭,我們都以為你跑走了不回來了呢,算你還有點良心,在關鍵時候出現幫助厲大哥逼退那個凶狠可怕的金甲惡人。來,給我摸摸,好像長得更壯了呢!」
白玉湯親切地拍著銅頭小金剛的鐵頭,小臉充滿歡喜,火雲犬也嗚嗚低吠,討好這個活潑靈秀的少女。
厲天狼吞下一顆療傷丹,就地坐下,恢復起身體的創傷起來。
剛才通過和火雲犬的意念交流,他已經瞭解這銅頭小金剛在離開他外面的玄霸洞府附近巢穴的幾個月時間,是去了千里之外的一處地方,引動了一次小天劫,渡劫成功,晉陞強大的四階妖獸!
也就是說,現在的插翅火雲犬王小金剛,實力已經不下於五階靈獸——妖獸的實力要出本階位一等,已經可以和領主強者相抗也不落下風了。
銅頭小金剛的身價,那是暴漲了幾倍,分外讓修煉者羨慕和眼紅。
「這戰雄霸果然不愧是橫行數十年的一方霸主,實力強橫霸道,真元爆轟擊猶如雷霆,更是有一股剛硬強韌可怕的深邃刀意,若不是我精神修為異於常人,恐怕被他意念鎖定,一吼之下,身體立刻被他一刀斬爆成漫天血肉了」
調運真元,厲天狼身體的變態強壯,開始體現出驚人的效果來了,胸前那一團血肉模糊處充滿生機活力,緩緩生出新的肌肉、皮膚,接骨續筋,讓那些或躺或坐在附近大口喘息的赤甲戰者吃驚不已。
在他旁邊,白玉湯和柳青青等五六個披甲少女奴隸,不時擔心憐惜地看看療傷中的主人,經過這巨大的血戰變故洗禮,白玉湯她們都彷彿突然長大成熟,眉宇間多了一種堅韌。
本來是十個少女奴隸,十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在和戰天城激戰過程,那些赤甲戰者對白玉湯她們也是格外照顧保護,在厲天狼被戰雄霸斬傷退入陣營時,十個少女還是活蹦亂跳的。
但後來戰雄霸如獅虎般衝近,一聲「懾神怒吼」,卻是把稍微落後的另外四個少女生生震斃,想起來白玉湯她們都還陣陣悲傷,畢竟是相處已久的好姐妹。
聚運真元,吐息療傷,厲天狼天靈上一道灰光隱隱閃閃,像昏暗中的一點弱火。
他閉目調息,竟是沒有一個火蓮弟子去打擾。周圍的赤甲戰者望向這個浴血少年的眼光,都是毫無例外地充滿敬佩、仰慕和微微畏懼的神色。
擒下玄霸後期的戰天城少城主戰破空,擊退特立獨行號稱修煉天才的少女戰神戰玉兒,更硬接領主後期強者的戰雄霸怒吼狂刀而不死,在這些僥倖殘存的火蓮甲士眼中,厲天狼的形象已經高大無比,充滿了光輝!
「陸長老好!」
「陸長老,今後我們何去何從啊,戰雄霸遲早會殺進來!」
就在這時,白袍上也沾滿血漿碎肉、儒雅中流露濃烈殺意的陸丹書,帶著陰九葵和幾個玄霸中後期的火蓮高手朝厲天狼走過來,附近躺臥著的傷殘赤甲戰者紛紛起身行禮。
「厲師弟,哦厲師兄啊,你傷勢怎麼樣了!我那好妹子和你一同進入真君洞府的,她現在怎麼樣了,應該沒事吧?」
陰九葵披著破碎甲衣,目光陰鷙而閃爍不定,手中有些吃力地提著一個龐大沉重的身體,正是全身被禁制住的戰破空。
這傢伙剛開始出口就是習慣性地「厲師弟」,卻立刻被周圍的赤甲戰者怒目相視,個個修為都是出他陰九葵許多的精英弟子,陰九葵不由畏懼縮頭很是識趣地改口,稱厲天狼為師兄,赤甲戰者們那殺人般的眼神才慢慢緩和下來。
陸丹書也是眉頭皺了一皺,淡掃了眼已經向他諂媚笑著的陰九葵,他身為火蓮族地位尊崇的長老,自己還沒有開口卻被一個不入流的靈力期弟子搶先說話,心中不由有些惱火,若是平常,恐怕責罰是少不了。
不過,陸丹書現在也是落魄的長老,陰九葵很是會討好他,所以他心頭惱怒了下也就算了。
陸丹書臉上換下親切問候的笑容,「天狼,這次倒是多虧了你突然殺出來幫忙,否則還真抵不住那戰雄霸的瘋狂進攻,這靈石礦洞說不定已經落在了戰天城的手中!」
「陸長老不必客氣,這是我分內之事!」
一聲低喝,昏暗中厲天狼霍地起身,雙臂一振,身上那幾度遭受重擊早已經殘破的玄鐵戰甲,頓時化為碎裂的黑蝴蝶一般褪落,露出他瑩白如玉卻精壯似鋼鐵般、沾滿鮮血的上身。
旁邊早有準備的柳青青立刻為厲天狼披上一件黑綢大袍,這柔軟的黑袍在厲天狼身上倒是極為合身,似乎就是為他剪裁得一般。
「呀,青青,原來你熬了幾個通宵做的袍子是給天狼大哥的啊,我還以為你是給陰九葵做的呢!」白玉湯立刻故意大驚小怪地咋呼了一下,讓柳青青白皙溫潤的臉龐悄然蒙上一層紅暈。
不依的柳青青偷看了眼充滿男人霸氣和邪異魅力的厲天狼,然後掐起白玉湯小蠻腰間的起來,白玉湯趕緊反擊。
兩個少女暗地裡扭捏起來,讓周圍一干赤甲戰者們暗子大吞口水,眼光直。
咳咳,陸丹書頗有威嚴地輕咳一聲,白玉湯和柳青青連忙低眉安靜下來,她們的表現讓陸長老非常滿意。
「天狼,大主母命我死守這天坑礦洞,如今雄霸虎視在外,我們處境甚危啊,你可有什麼好辦法?嗯,還有我妻素素還有我兒天行,也是和你一起進入真君結界的,現在可有生命危險?」
陸丹書語氣親近,完全是和厲天狼商量的口吻,從他憂慮糾結的眉頭也看得出,這位陸長老十分不看好火蓮族的未來,更是十分擔心他妻子姬素素和兒子陸天行的安全。
厲天狼披上黑袍,一聲輕盈舒爽,眼中精光一閃,緩聲說道,「陸長老不用擔心,姬長老和陸公子都安然無恙,他們應該也現火蓮族的局勢難以挽回了,說不定已經和暗冥還有姬輕霧姑娘他們一起,要西穿萬里荒漠,投奔夜郎古國去!」
在乾燥的洞窟中來回走了幾步,礦洞裡其他赤甲弟子都把目光看過來,厲天狼繼續說道,「可惜,整個霧靈山脈已經被一股強大無匹的念力封鎖,我們的令牌也無法交流互通了,不知道十二主峰情況如何?這次真魔道宗脅同青木族戰天城等勢力強勢攻來,我火蓮族即便能堅持一時,但最終也難免敗亡。所以,為今之計,是想辦法在最惡劣的境地,我等能生存活命,不被擄掠為奴!」
他這鎮定淡然的分析,卻是讓礦洞內幾十個赤甲弟子一時難以接受紛紛議論,倒是陸丹書和那幾個玄霸高手弟子,面容鎮定一些,認同了他的觀點。
「陸長老,厲師,厲師兄,大家都不用擔心,我們有戰破空這個少城主在手,諒那戰雄霸忌憚不敢對我們過於欺逼!不如,用戰破空為交換,讓戰雄霸放我們離開霧靈山脈,然後我們離開霧靈山脈,天涯之大任我等橫行豈不快哉!」陰九葵將手中的大塊頭戰破空重重丟在地上,無視戰破空那大怒噬人般的目光,大咧咧地插嘴說道。
「不錯,這倒是個辦法!那戰雄霸非常在乎這個戰破空,雖然戰破空只是他收養的義子,用戰破空換我們的自由應該不是問題吧!」
陸丹書和旁邊幾個玄霸弟子,都連連點頭,認為陰九葵的話有道理。
厲天狼面容沉凝,瞇眼思吟一會,卻是歎息一聲,「你們錯了!戰雄霸一定不會放我們離開,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從他那強橫決絕之極的刀意中,就感覺這種人物是決不甘心被脅迫的。陸長老你一說戰破空只是雄霸的義子,那我更確信只要我們一升起斷龍石,恐怕迎接我們的只會是滅頂之災了!」
雖然只是和戰雄霸短短交手幾招,但厲天狼卻彷彿認識這個霸主強者十幾年一般,戰雄霸刀意狂霸悍厲之極,一刀如雷轟出,充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狂野氣勢!
刀意即心靈,所以厲天狼認為戰雄霸絕不可能放眼前的火蓮弟子離開!
尤其,不會放他厲天狼生路,這才是最主要的!
他一說完,陸丹書和幾個玄霸高手定定了看了厲天狼臉上一會,似乎想看出厲天狼什麼樣的表情,但厲天狼猶若磐石般的冷峻和淡定,又無形衝散了他們心中的疑慮。
「不錯,天狼一說起來,我倒覺得雄霸確實不會放過我們了!姬光,你是這天坑礦洞的總管,說說這裡的情況,這天坑複雜龐大無比,裡面可有其他出路密道,讓我們不動聲色就脫身而去,讓戰雄霸大失所望?」陸丹書點了點頭,轉頭問一個中年玄霸後期的威猛弟子,這威猛玄霸高手正是這天坑礦洞的總管姬光。
的確,如果真如厲天狼所說的那樣,戰雄霸這等從骨子就充滿強橫、寧折不彎的強人,是不會放過洞裡的火蓮弟子的,那麼,一干人等退入天坑礦洞,豈不是自掘墳墓,陷入了危險的絕境之地?
陸丹出了厲天狼還是其他赤甲弟子的心聲:天坑之中若有其他縫隙或密道,那我們就可以從容離去,任他雄霸再牛叉,進來也要鬱悶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