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峰和虛靜面面相視,同時起身朝寺廟門口跑去。
潘鳳依然是一身素白的連衣裙,依然是打扮的非常漂亮,依然提著一個大號的保溫瓶。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神情和語言。「咦,你們怎麼全來了?胡大哥,你受傷了就別跑出來了,在裡面答應一聲不就行了麼?」
「呃,沒事的,閒著也是閒著。」胡靈峰身上有陰靈玉符,認認真真的看了看潘鳳,並沒有發現潘鳳身上有什麼異樣,只是潘鳳的眼圈有點黑,似乎沒睡好覺。
「胡大哥,幹嘛盯著我看?我,我身上哪兒不對勁嗎?」潘鳳摸了摸臉問道。
「沒,沒什麼的,小鳳,你快進來坐吧。」
「不了,胡大哥,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我今天有個很重要的約會,呵呵……」潘鳳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顯得很甜,很興奮。
潘鳳把保溫瓶往虛靜面前一遞,「虛靜,把這個湯藥給胡大哥餵了,回頭我過來拿保溫瓶。」
虛靜接過保溫瓶,尷尬的問道:「潘姐,這裡面是不是雞湯啊?」
「不是,是雞湯我就不要你餵了。再說了,這一大早的,我上哪抓雞去啊?這可是我家傳的大補藥,對接骨療傷的效果特別明顯。」
「那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見不是葷湯,虛靜也就放心了。
剛才潘鳳說去有個約會,胡靈峰不知怎麼的,心裡特別難受,涼颼颼的,就和結了冰似的。那個假潘鳳雖然要害自己,不過她給自己的感覺卻是很甜美。而面前這個真潘鳳,她穿的這麼漂亮,卻是為了和旁人約會,當下,胡靈峰無比傷心。
「謝謝你了,潘鳳,我的頭有點不舒服,先,先回去了。」胡靈峰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向廟裡走去。
潘鳳微微一怔,察覺到了胡靈峰的異樣,於是走到虛靜身邊,小聲的問道:「小虛靜,潘大哥他怎麼了?沒事吧?」
虛靜雖然出家,但這點事還是看得出來的,當下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潘姐,其實,這件事情和你有關。」
「什麼!和我有關?」潘鳳驚訝的伸了伸舌頭,連忙扯了扯虛靜的袖子問道:「快和我說說,和我有什麼關係?」
虛靜為難的皺了皺眉頭,「郝姐,這事說來話長,你知道嗎,今天早上,胡大哥差點被妖精害死了。」
「啊!?妖,妖精……」潘鳳嚇了一跳,不過她知道,虛靜從不說謊。
「嗯!」虛靜點了點頭,說:「那妖精變成你的樣子,和胡大哥有說有笑的,還親自給胡大哥喂雞湯,雖然胡大哥沒說什麼,但我從他的臉上看得出,他很開心。而你一來,就說要去和別人約會,你說,他能不傷心嗎?」
「……」
潘鳳怔住了,思索了一會兒,潘鳳一臉嚴肅的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小石頭,遞給虛靜說道:「虛靜,這個你幫我交給胡大哥,替我向他說聲,說聲謝謝。」
潘鳳走後,虛靜還以為潘鳳要送東西給胡靈峰,比如定情信物什麼的,當下笑瞇瞇的接過小石頭,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寺廟的禪房之中。
「胡大哥,你看這是什麼。」進了禪房,虛靜將湯藥放在一邊,拿著小石頭在胡林峰的面前晃了晃。
胡靈峰猛的一怔,連忙問道:「虛靜老弟,這個,這個小石頭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咦,你認識這個石頭啊!」
「嗯,我認識,你快告訴我,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虛靜見胡靈峰表情不對,連忙收住了笑容,說道:「其實,這個是潘姐讓我還給你的,她,他還讓我對你說……」
「說什麼?快說……」
「她說謝謝你,沒得什麼也沒說。」
「我,我知道了……」
虛靜見胡靈峰和個木頭人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裡,一時間急的團團轉,不管自己說什麼,胡靈峰也不動彈,更不吱聲。
良久之後,胡靈峰突然開口說道:「虛靜老弟,我想靜靜,你幫我把禪房的門關起來,我誰也不想見。」
虛靜一愣,「胡大哥,那,那湯呢?」
「這已經不重要了,放這邊也行,帶出去也行,隨你吧。」胡靈峰談談的回答道。
虛靜見胡靈峰背對著自己,坐在了玄空方丈平時打坐的那個地方,當下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走出了禪房,反手帶起了禪房的門。
清國寺中,虛靜坐臥不寧,敲木魚敲的心煩,經文也念不下去,時而跑到禪房的門口靜聽,時而垂頭喪氣的在廟中晃悠,直到下午兩三點鐘,禪房的門自動打開了。
坐在禪房對面石階上等待的虛靜,見門自動打開,連忙跑了過去,看了看禪房的門,又沒風啊,怎麼會自動打開呢?
隨即,胡靈峰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對虛驚說道:「虛靜,我們出發吧。」
「胡大哥,我們去哪?」
胡靈峰淡淡一笑,說道:「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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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龍鎮的大街上,一家正準備開業的服裝店門口,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正一邊吆喝著,一邊往過往行人的手裡發廣告宣傳單。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個身材豐滿,妖嬈無比的女人,她一手拿著紙扇,一手拿著廣告宣傳單,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吆喝著。
這時,一個身穿西服,眼帶墨鏡的漢子,拿著兩杯涼白開從服裝店中嬉皮笑臉的走了出來,他走到椅子旁,低著頭笑嘻嘻的說道:「李姐,來,喝點水解解渴。」
「不要,不要,我就是渴死也不喝你的涼白開,要是真有人味,去買瓶飲料給我。」
「那,那玩意還沒我這涼白開解渴呢。」
「不要,不要,走開,走開啦。」
「不喝拉倒,我自己喝。」雷黑子自言自語的念了一句,便將那一杯水喝了個底朝天,隨即又拿著另一杯涼白開走到那身材高挑的女人旁邊,呵呵一笑說道:「小蝶,喝口水,潤下嗓子。」
「好!」湯小蝶轉身接過杯子,只喝了一口,又吐了回去,「雷老大,我不是讓你加點糖了嗎?怎麼還是一點兒糖味也沒有啊?你他媽的也太扣了吧?」
「怎麼會不甜呢!?」雷黑子又將這一杯涼白開喝了個底朝天,臨了還打了個飽嗝說道:「蠻甜的啊,還略帶一絲薄荷香呢!」
「靠,你個死老黑,又來佔老娘便宜是不?」湯小蝶柳眉倒豎,指著雷黑子的鼻子說道:「下次再喝我喝過的水,看我不揍你。」
「不敢,不敢!」雷黑子嬉皮笑臉的把兩個空杯子送回了門市,剛回到了門口,迎面來了兩個人,直衝自己走了過來。
雷黑子一把摘掉墨鏡,驚訝了好半天,才說道:「老胡,誰,誰把你搞成這樣了?說出來,我非整死他不可。」
胡靈峰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走進店中,悠閒的看著門市的佈置,虛靜也是默不作聲,靜靜的走在胡靈峰的身後。
雷黑子知道老胡出事了,自己只顧弄這個店,也沒幫上老胡的忙,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當下跟在胡靈峰的旁邊,不停的說道:「老胡啊,我知道做兄弟的對不起你,沒能幫上你什麼忙,可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啊,當初我讓你和我一起來開這個店,你死活不幹,我也沒辦法是不是。你快告訴我,你這身傷時怎麼來的,我雷黑子情願把這店賣了,我也要幫你找那兔崽子報仇,老胡,你,你倒是說話啊?真是的,快急死我了。」
「黑子,咱們兄弟別說那些對不起的話,我胡靈峰永遠支持你,你別想那麼多了,好吧。」
雷黑子見胡靈峰這樣說,當下就更急了:「哎呀,我不是問這個啊,我是問你這傷哪裡來的啊!」
胡靈峰淡淡的一笑,什麼也沒說。
門市外,李梅和湯小蝶湊到了一起議論了起來。
「這,這不是抓鬼大師胡靈峰嗎?」李梅驚訝不已的說道。
「是他,若不是他,死老黑能這麼夠義氣嗎!」湯小蝶氣呼呼的說道。
「天吶,他怎麼傷成這樣了啊?難道他去混黑社會了嗎?」
「不會的吧,你什麼眼神啊,他要真混黑社會了,後面跟著個和尚幹什麼事呢?」
「呃,也是啊。小蝶,我看他好像憔悴了很多,都瘦了……」
「哎,你看他兩個胳膊被那樣了,能不憔悴嗎?你不是說他可能喜歡你嗎,怎麼不去打個招呼啊?這麼關心人家,也不在人家受傷的時候去安慰下嗎?」
「哎,他怎麼會看中我這種人呢!」
「吆,這可不像你梅姐說出來的話啊,如果我有你這身材,這臉蛋,不去追他才怪呢。」
「讓我追他?不至於吧。」
「切,你不是最愛錢的嗎,現在我們這個鎮上,那個潘老爺子一死,這個胡靈峰日後必定成為這一代有頭有臉的抓鬼大師,到時候,要錢有錢,要名有名。再說了,這個胡靈峰也蠻帥氣的,有時還挺冷酷的,要是他能看上了我……」
李梅想想,那天自己撞進他的懷裡,還真找到了點初戀的感覺,雖然自己以前沒少和男人打交道,但那些男人全部都是毛手毛腳的貨色,沒一個正兒八經對自己的,這個胡靈峰則完全不同,他好像還沒談過女朋友,簡直就是一塊未被發掘的寶玉。這個雷黑子又摳門又好色,長得也丑,和胡靈峰一比,簡直就是一天一地,懸殊實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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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靈峰在門市裡面看了一圈,有了個大概的估計之後,對雷黑子笑了笑說道:「黑子,兄弟這次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個事,我吧,現在缺點錢,你也知道,那十萬塊錢,我一分沒動,全部在你這裡了,和我說實在的,你身上還剩多少?」
見胡靈峰問自己這個事情,雷黑子偷偷的笑了,張望了一下外面的李梅和湯小蝶,然後小聲的對胡靈峰說道:「老胡,千萬別讓她們兩個財迷知道,這次搞這個門面,我想盡了辦法,省了又省,摳了又摳,將原來預算的八萬塊,我硬是多省下了三萬塊。現在我手裡還剩五萬塊,呵呵,老胡,我厲害吧?」
胡靈峰也替雷黑子開心,當下點了點,嚴肅的說道:「哎呀,你小子還真是厲害啊,我今天算是服了,原來我看你開這個店,還有點不放心,現在我徹底放心了。」
「呵呵,老胡,這個龍卡給你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比我缺錢,我這門市明天開業了,就往回掙錢了。」
「我不要那麼多,我只要五千塊就夠了。」胡靈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黑子啊,咱們哥倆可是生死兄弟啊,我整天在外面瞎轉悠,你可千萬不要學我,這剩下的錢,你拿去繼續運轉,給兄弟爭口氣,把生意做大,做好,當用錢的地方別拚命的省。錢這個東西,既是省下來的,也是掙出來的,總而言之,你千萬別虧待了自己。」
「老胡,我知道了!」雷黑子上前摟著胡靈峰,眼睛紅紅的,再次問道:「老胡,你的胳臂到底是怎麼搞的,今天你不告訴我,我,我就和你絕交……」
「呵呵,告訴你又能怎樣,他現在的死活也是未知之數,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你以後見到馬凱,千萬記得躲一躲,我懷疑,他已經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