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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魔門傳人 第十四章 顧此失彼 文 / 四不相

    回到地面,周全六人立即躲進密室,只召了羊希進去,把門關得緊緊的,外面層層佈防,裡面還施了音障術,這一次的會議極其重要,絕對不能被人知道。要是消息洩漏出去,長安城附近的地下深處有上古的惡魔,只怕軍隊和老百姓全都要炸鍋了!

    周全把這次下地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羊希臉色也變得極難看,「教主,我們必須把機動組、神風突擊隊、鶴鳴治的精英全部調走,他們是本教的主要戰力,事關本教興衰,絕對不容有失!」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棄長安?我們花了不少心血才奪得長安城,不能輕易就丟了。奪占長安城象徵著我們北伐的全面勝利,現在突然棄守,必定引來天下人的各種猜測,朝廷責怪、百姓失心,本教弟子心寒。這個不妥。」

    「那麼只能精兵撤走,留些普通教眾在城裡守著,萬一那惡魔衝出地面,也不至於使我們主力受到重創。」

    「不行!」司馬文風和謝雨卓異口同時地說,司馬文鳳接著嚴肅地說:「普通教眾也是人,他們也是一條命,怎能叫他們在這兒冒險?要是惡魔真的從地下出來,把他們都殺了,天下人皆知是教主如此安排,日後還有誰敢投入本教,誰肯聽教主的命令?」

    羊希頭上冒出汗來,急忙起身跪下:「屬下糊塗,險些害教主於不義,罪該萬死。」

    周全揮了揮手令他起來,歎了一口氣,「要成就大業的人,必要心狠手辣,看來我也不適合爭霸天下。如果惡魔真會上地面來,不但我們的軍隊全部要撤,連附近城鎮的百姓也要撤走了。一旦它真的現世,世上有誰能制它,難道世界要毀滅了嗎?」

    公孫薇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這時抬起頭來說:「依我看它短時間內不會到地面來,或許永遠都不會直接到地面來。」

    周全問:「為什麼?」

    「我在星光城時,知道城裡有一些古怪的禁律,城裡不許點明火,也不能使用火系的法術,一切熱的光都不許用,只能使用冷光照明。可是矮人們卻到城外打造武器、烤食肉類,由此可以推測,矮人們只是長期在地下生活畏懼強光,卻並不是怕明火和熱光。那麼城內為什麼要定這樣的規矩呢?很有可能是魔族人怕火和熱光,所以不充許他們使用。如果真是這樣,它們就算從封印中出來,也不敢輕易到地面來。」

    「這個有點說不通,如果他們真是上古魔族,怎麼會如此脆弱?連火都怕,又怎能與諸神戰鬥?」

    「這個……或許它們被擊敗後逃到地底已經與以前不同了吧。我覺得它們會……它們會附到人的身上來到地面。」

    說到這兒,公孫薇不由打了個寒戰,她的父親狂熱地想得到魔族的力量,現在十有**已經得嘗所願了,那麼惡魔不附在他身上還附在誰身上?可是她的孩子還在他手裡,下場將會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有些毛。周全心裡急轉,他現在還不能失去長安城,還要利用這個去威震東晉的官員,解決褚太后的大肚子問題,所以至少目前不能棄守長安,並且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意圖。

    「你的推測有道理,他們未必會很快獲得來到世間的能力,但我們也不能冒險,精英部隊還是要撤走的。對外要有個合乎情理的理由,就說機動組、神風突擊隊要調回去訓練修整,準備對羌人開戰,地下的矮人受到了致命打擊,已經無法成規模襲擊地面了,所以只留一萬普通教眾守城。」

    羊希問:「一萬人?似乎少了點,萬一有矮人或彌勒教的人來襲擊,只怕應付不過來。」

    「長安城裡只留一萬人,但周邊的城鎮卻可以多分散一點人,除了成建制的軍隊外,還可以讓本教的弟子以百姓的身份存在,人員盡量分散。這樣長安城還是有大幾萬人守著,萬一惡魔出現並大屠殺,也不可能同時屠殺所有城鎮,我們的人員大部份可以撤離,受到的損失有限;萬一有彌勒教帶氐人殺回來,我們只要一聲令下,立即就可以聚成幾萬人,也不會怕了他們。」

    「教主高見!那麼皇宮怎麼處置?」

    「把值錢的、重要的東西全帶走,門戶封存,日後該怎麼辦只能看局勢的變化了。這件事也是無可奈何,千萬不能被下面的人知道,否則一不可收拾。」

    「屬下遵命,絕對不會洩漏半點風聲!」

    周全自己肯定是不會說出去的,司馬文鳳、公孫薇、謝雨卓自然也不會說出去,牛夢的忠誠度是沒話說的,不需要擔心,但是羅仲明……周全眼光向他看去,嚴肅中帶著點殺氣,羅仲明一縮脖子,「撲通」一聲跪下,「屬下要是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叫我被那惡魔抓去吃掉。」

    這個誓得還真有點意思,眾人都微笑起來,周全說:「鑒於你立下的功勞,回總壇後會有職位上的提升和其它方面的賞賜,望你好好珍惜機會,努力修練,日後做出更好成績來。」

    「多謝教主!多謝教主!」羅仲明連連磕頭謝恩。

    羊希急急出去調兵遣將了,謝雨卓和司馬文鳳、牛夢、羅仲明知趣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周全和公孫薇。兩人結婚後連洞房都沒共成,直到了此時才有說話的機會。

    公孫薇投進周全懷裡,哇地哭了起來,這一哭就不可收拾,眼淚鼻涕齊下,邊哭邊抽噎,直把周全的肩膀都哭濕了。

    周全擁著著她,讓她哭了好一會兒,這才輕拍著她的背說:「好了,沒事了,別哭,別哭。」

    「周郎,為何我的命運如此多忤,劫難連連?莫非我做了太多錯事,現在來報應了,報應到我們的孩子身上了?」

    「別胡說,說起來這些苦難都是公孫家族施加到你身上的,可是你的出生又不是你可以決定的,能有什麼辦法?是他拋棄了你,讓你的童年痛苦黑暗;是他死而不死,陰魂不散讓你受盡折磨,所以你才做出過激的事情來。這不是你的錯,這些罪惡都要算到他頭上。」

    「嗚嗚,可是他還是我親生父親啊。」

    「他的心裡只有復仇,已經沒有親情了,他的所作所為早已不配稱為父親。這一次是我大意了,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一切都過去了,只要有我在,以後一定沒人可以再傷害你。」

    「可是,可是我們的孩子……」

    「你放心吧,只要他還有一點心性,就不至於對自己的外孫下毒手,總有一天我們會奪回來的。只是你要相信我,不可對我的信心產生了動搖。」

    公孫薇還是止不住傷心,母子連心,別人又如何能體會她的心情?公孫如恩這一招極為毒辣,如果不是遇到這樣的意外,司馬文鳳和謝雨卓強行把她架走了,就算周全找到她,她也不會跟周全走。

    周全又安慰了公孫薇一會兒,等她收了淚,這才雙雙出來,召喚謝雨卓、司馬文鳳、牛夢一起回總壇去。

    周全帶了牛夢和公孫薇,司馬文鳳帶了謝雨卓,五人飛往八門遁甲城。他們剛到達城外,就聽到了示警的號角聲,總壇裡火把通明,人流如蟻,五斗米教的人正在進入戰鬥狀態,奇門遁甲陣也在啟動。

    周全吃了一驚,難道又有人來進攻總壇?彌勒教已經七零八落,應該不會有大批人馬來強攻,難道是青龍門的人來報復了?

    他們在城門處落地,問左右:「生了什麼事?」

    一個小頭目忙上前回答:「回教主,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接到示警。」

    五人滿懷疑慮向城內走去,龐思和左尋仙聽到他們回來,急急迎了過來:「教主,剛剛接到建康傳來的急報,有大量駕著飛劍的人攻擊本教道場和天師府,身手高絕無人可擋。教主回來就最好了……」

    「青龍門!」周全幾人都脫口而出,一定是青龍門的人來報復了,他們不敢對八門遁甲城下手,所對改對在建康的天師道場和天師府下手。

    「那麼此地有沒有現敵蹤?」

    龐易答:「暫還沒有現,屬下擔心敵人聲東擊西,會對總壇動攻擊,所以示警。」

    張道全突然在旁邊現身出來,「我老人家已經探查過了,幾百里內都沒有高手出現。」

    周全皺緊眉頭,對張道全說:「你能不能幫我弄幾百人到建康去?」

    「這個……這個有點難度,可是這幫雜毛敢來砸本教的分壇,簡直就是打我老人家的臉,就是有難度也要幫你一回了,但不可過三百人。」

    周全大喜,「令:龐易在總壇總理一切教務,若有敵人出現只守不攻,絕對不許出城;孫靈產立即飛往鶴鳴治,請岳長老帶著幾個大弟子飛往建康助戰;總壇內的所有大祭酒都把職責交付手下,帶上幾個戰鬥力最強的人員到此集中,限半刻鐘內到齊!」

    青龍門的人既然敢來,必定是傾盡全力,高手雲集,說不定還有彌勒教的高手,周全不敢掉以輕心。眾人急忙分頭傳令、叫人,由於剛才的報警,所有人都在備戰狀態,所以一叫就到,人員迅集中。

    周全回顧左右,輕聲對公孫薇說:「你產後不久身體虛,就不要去了,到內城去幫我照顧好柔兒。你已經是此城的女主人,萬一有什麼大事生,你不可置身事外,與龐易商量著決定即可。」

    公孫薇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不論誰來了也休想進城。」這句話也就代表了公孫如思來,她也會當成敵人對待。

    由於公孫薇本身也懂迷神法術,公孫如思想再次毫不著痕跡地迷惑她有此困難,而周全的突然出現出乎了公孫如思的意料,所以迷惑了公孫薇來當內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信任,所以他要給予她信任

    周全又對龐易交待了幾句,要他信任公孫薇,有疑難大事可以與她商量。論戰鬥力公孫薇不如謝雨卓和司馬文鳳,論運籌帷幄,鬥智斗詐,就連周全都要對她甘拜下風呢。

    也就三五分鐘時間,周全身邊就已經集中了三五百人,除了參與北伐的人沒有回來之外,五斗米教的所有高手都在這兒了。

    人數太多,修為差一些的被排除,約三百人緊緊站成一團,形成一個圈。張道全掐訣唸咒,全力使出了區域性的縮地成寸術,「忽哧」一道白光閃過,一片人都不見了。

    眾人眼前彩光激閃,如夢如幻,不知身在何處,突然聽得張道全大叫一聲:「不好!」猛地一震,所有人都覺得腳下踩空,從天下掉了下來,好多人都驚叫起來。

    還好他們都是高手,九成九的人都快反應過來,在空中保持平穩往下落,他們掉下的地方離地面有三四十米高,下方是一片樹林,大部份人飄然而下,周全、司馬文鳳、謝雨卓、莊淡然等高手將一些輕功不好摔下來的人橫掃出去,以免摔斷了手腳,所以只有少數幾人掛在樹上或摔在地上。

    「死老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道全臉上有驚惶之色,「我們被人攔下來了。」

    「這怎麼可能?」七八個聲音同時質問。

    老道驚慌之色更重,小眼睛亂轉,「正常情況下當然不可能,但是當攔截的人比施術的人修為高得多,並且知道必經之路時,還是能夠做到的;還有當人數太多時,造成的影響很大,也會被人覺,修為比我高的人就能擋下……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了,我先走了。」

    他說完就要溜,那意思明擺著,能攔截他的人只有吸血妖道,他要逃命去了。周全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想跑到哪兒去?那人如果要殺你已經抓住你了,現在你還站著就說明沒事。他不讓我們去救援肯定有什麼特別的目的,我們更要去,你要是逃了,我們都死了,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永遠逃下去嗎?要活一起活,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張道全被他這幾句話鎮住了,咬了咬牙,「好,我老人家這把老骨頭交給你了,就依你說的。」

    除了司馬文鳳和謝雨卓外,其他人跌得雲裡霧裡的,也不清楚他們兩個說的是什麼意思,只知有很厲害的敵人把他們擋截下來了。

    周全說:「這裡到建康只有幾十里路了,我們按自己的度分成幾組趕過去,在天師道場匯合!」說完他和幾個會縮地成寸的高手先一閃不見了,雨森龍、洪濤、司徒雷各帶一隊人,都施加了神行輕身符向建康方向飛奔而去。

    周全和張道全、謝雨卓、司馬文鳳、沈警、莊淡然、左尋仙等人使開縮地成寸符,眨眼就到了建康城外,但見城內幾處火頭,烈焰沖天,人喊馬嘶,火把亂躥,亂得像城池被敵軍攻破了。

    天師府座落於秦淮河邊,離烏衣巷不遠,才剛建造完成,此時已完全被烈火淹沒。天師道場在離內城不遠的地方,因為是御用的道場,自然是最繁華且接近皇宮處,也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由於周全最近很忙,公孫薇失蹤的事讓他心神不寧,還沒有心思來展天師道場,只是隨便派了幾個小祭酒在這兒處理日常事務,施符治病、招收一些普通教眾,主要是滿足達官貴人們的宗教信仰需要,並沒有什麼戰鬥力。

    天師府才建成不久,連周全的腳都沒有踏進去過,駐守的人更少。半夜裡天師道場和天師府突然遇到襲擊,來人清一色使用寶劍,身穿道袍,胸口繡有龍紋,個個修為高絕,出手狠辣,他們幾乎全無反抗之力就被殺光了,連求救信都是五斗米教駐皇宮的連絡站以仙鶴出的。

    吳猛坐鎮皇宮,自然不能容忍有人在皇宮旁邊殺人放火,況且他與周全關係非同一般,肯定是要救援的。當時他還以為來襲擊的是彌勒教的人,怕敵人的真正目標是皇宮,所以只派了師弟甘戰帶領幾十個淨明道的弟子和一隊禁軍高手去救,他自己坐鎮皇宮,同時內城和外城人馬開始調動,準備圍捕敵人。

    不料敵人眨眼之間便殺光了天師道場的人,並且殺奔皇宮而來,甘戰這一隊人一觸即潰,不到幾分鐘就全軍覆沒。吳猛大驚,調集本派弟子和皇宮所有高手出擊,他與周廣也親自上前攔截,但來的敵人雖然不算多,身手卻太強了,根本擋不住。

    容天松、范天誨、朱天良各帶了十來個紅龍弟子,每個紅龍道士都足可與吳猛和周廣一戰,這三個老傢伙就更不用說了,哪裡有人能擋得住他們?周廣沒幾合就被斬成兩斷,吳猛背部中了一劍,急忙退了回來。

    他知道這時最重要的是保護太后和皇帝的安全,其他都顧不得了,下令宮中的高手和禁衛不顧一切上前,以人海戰術硬擋,他則帶了幾個親信弟子急奔太后和小皇帝的住處,要把他們藏起來。

    但是容天松已經盯上了吳猛,一路追殺過來,皇宮中的禁衛雖多,卻如何能擋得住他們?在那長虹似的劍光中如割稻草般一片片倒下,雖有不少吳猛招募來的江湖俠士和修道界高人,卻也沒有幾個能經得住他們一劍,一邊倒的屠殺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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