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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魔門傳人 第三十章 強攻洞天 文 / 四不相

    周全以傳音入密之法,把自己被涅磐菩薩抓住,卻被神秘老道救走,以不許開火藥為條件的事對張道全說了。

    張道全愣在那兒,喃喃說道:「奇怪啊奇怪,他如果是不讓你開火器,直接把你的火藥研小組殺了就是,何必如此麻煩,這個絕對不是他救你的理由。」

    「我也是這麼想的。」

    「難怪最近沒有感應到他在附近出沒,看樣子他是暫時充許你展下去了,所以也沒有急著追殺我,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周全搖頭,他比他還困惑。張道全說:「看來我是老糊塗了,即然他放過你,這一次也必定不會讓小和尚殺了你,跟本不必我老人家操這份心,我也該走了。」

    周全也暗罵自己糊塗,一聽到彌勒教主要來就慌了陣腳,如果吸血妖道還有什麼需要利用他,自然不會讓竺法曠掃平了八門遁甲城,所以危機是有的,卻未必是絕路。

    「別走別走,萬一那老道打盹了呢?還是先留在這兒,既然他不追殺你了,就在這兒住下,讓小輩們好好孝敬你。」

    老道小眼睛轉睞轉去,不知心裡打什麼鬼主意,接著笑道:「也好,就讓我當幾天太爺爺,好好享享清福。」

    兩人在城內到處逛時,司馬文鳳、謝雨卓、岳九真、龐易等人也先後回來了,所有人全面備戰。龐易對張道全在陣內做的手腳也不是很瞭解,只知那顆火焰珠已經作為離位的陣眼動力使用起來了,如果有多幾顆屬性不同的寶珠放入陣內,可以使陣法的威力成幾何級數增加,只是天材地寶,哪有那麼容易得到!

    禹皇秘府外的小山谷突然出現了三人一虎,人是彌勒教教主竺法曠、精進菩薩鄭百川、第三任知足菩薩鄭,白虎則是鄭的寵物,頗通人性。

    這一隻白虎其實已經在山谷的密林中潛伏許久了,司馬文鳳和謝雨卓來往多次,只是注意探查沒有人在附近,卻忽略了這一隻畜生,終於被它知道了洞口所在的地方。而周全和謝雨卓出來時,心急著戰場上的事,也沒注意到鄭在附近,並被他聽到了關門的咒語。

    鄭說的毀了周全的老巢,指的其實是禹皇秘府,而不是八門遁甲城,周全會意錯了,並且完全沒有想到禹皇秘府會被人知道位置並得知了「開門咒語」。

    竺法曠逼著嗓子念了一遍咒語,石壁卻沒有任何動靜,再念了兩遍,還是沒有反應,不由有些懷疑地看了鄭一眼:「你確定是這兒,是這個咒語?」

    鄭頭上有點冒汗,但還是很肯定地點頭:「我親眼看到他們從這兒出來,並且聽到那小子念的咒語,那個門就在這個位置。」他說著在石壁上比劃了一下。

    鄭百川說:「咒語講究語氣、音調、率,差一分便無效,你再想想會不會有些偏差了?」

    鄭頭上的汗更多了,想了好一會才有些口吃地念了一遍,竺法曠與鄭百川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念的與第一次念的已經有了較大的差異,鬼才知道他第一遍正確不正確!鄭並不是修道出身的人,又是一個粗漢,第一遍就念不准了,心急之下哪裡能準確念出咒語來?

    鄭百川說:「據我所知,道門中的有些開門咒語是與關門咒語相反的,教主不如倒過來唸唸。」

    竺法曠停了好一會兒,才反著念了出來,他雖然才智絕倫,卻是佛門出身,對道門的咒語把握得並不好,能反著念出來已經不錯了,可惜石壁還是沒有動靜。」

    「你來!」他有些不悅地對鄭百川說。

    鄭百川上前,先是正著念了幾遍,接著反著念了幾遍,石壁依舊沒有動靜,不過他念得比前兩人已經專業得多,準確得多了。

    竺法曠有些不耐煩了,「到底是不是這咒語,你有沒有把握?」

    這下鄭百川和鄭都不敢說放了,鄭百川一遍又一遍地測試,幾十遍過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竺法曠重重哼了一聲,阻止了他,然後上前在石壁上輕拍了一掌,聲音有些空洞。

    「這石門也就數尺厚,待我一掌打開它!」

    鄭百川忙說:「教主,仙府內一般有防護法陣,強行攻入只怕會引不可測的後果,輕則門洞永遠封死,重則裡面所有東西全毀。」

    「那依你說怎麼辦?」

    「給屬下多一點時間,也許可以打開。」

    竺法曠無奈,只好揮揮手讓他去試,這一試足有一個小時,還是沒有取得任何成績,這下連鄭百川都失去信心了,有些不悅地望著鄭,鄭早已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了。

    竺法曠上前,以手抵在石壁上,默然不動,身上卻有微微白光在蕩漾,良久他才說:「石門厚二尺九寸,裡面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盡頭又是一道石門,再往內我也探查不到了……」

    鄭百川和鄭駭然,連重重禁制的仙府都阻止不了他的探查,換了其它地方還不是一覽無餘?

    「區區石門,何必如此費事!」竺法曠說著一掌拍出,著手之處石壁如同酥油融化般垮塌了一大片,只有三四尺厚。與此同時,碎石滑落處有一道金光閃出,並且傳來輕微震動聲,等碎石全部滑落後,現出來的還是岩石,連個老鼠洞都沒有。

    竺法曠微愣了一下,又是一掌打出,這次出手重得多了,碎石飛射,石壁崩塌了一大片,深入又有數尺,但是還是沒有洞口出現。他再度把手按在石壁上探查,身體不由僵在那兒。「不可能,這不可能,裡面的通道完全消失了。」

    鄭百川幾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教主,為何我們一定要攻破這個洞天?」

    「周全在短短數年內突然崛起,在年輕一代中幾無敵手,其修為進展之千古無一,定然與此洞天有關。以我推測,裡面定然有上古仙人留下的秘寶,有修行成之法,況且去年七星聯珠,光照此處,種種靈異都與此洞天有關。攻破此洞,取走秘笈寶物,周全便成無根之水,五斗米教唯有臣服於我。」

    「既然洞天無法進入,直接把他們總壇毀了也一樣吧?」

    竺法曠眼中怒氣突生,一股威壓激盪開來,空氣徒冷,碎石滾動,草木倒伏,鄭百川和鄭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該如何行事我自有分寸,輪不到你們來提點!」

    兩人忙跪下,磕頭如搗蒜:「是是是,教主才智無雙,佛法無邊,自然不需要我們亂說。」……

    周全把張道全留了下來,好酒好菜招待,八門遁甲城內的每一個人見到他都恭敬彎腰行禮,口稱師叔祖,樂得他臉上開了花。

    左尋仙、徵皚、謝雨卓等機靈鬼更是緊跟著他,馬屁拍得他舒暢無比,自然免不了指點些符術法術,或是送點小玩意,喜得他們眉開眼笑。其他人有樣學樣,髒老道走到哪兒都有一大堆人圍上去討好,幾乎連破道袍上的油垢都被刮了一層。

    八門遁甲城內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可是紛紛鬧鬧太是都快升到半天,彌勒教主竺法曠還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彌勒教的人出現;沿海幾個小島都有五斗米教的哨站,也沒有出現有人來襲擊的跡象。

    是竺法曠見到八門遁甲城有了防備,張道全親自坐鎮,所以不來了,還是他們本來就沒有進攻?周全疑惑難解,把張道全單獨拉到了一邊問:「你是從哪兒知道竺法曠要來進攻的,什麼時間來?」

    張道全摸著喝得鼓起來的肚了,「我怎麼知道,是你吹響了號角示警,我才匆匆跳出來的,你怎麼反來問我了?」

    「不對啊,你說請了幾個道友幫忙,前來助戰的,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攻,怎能事先約了人?」

    「你說這個啊,說來就話長了。」張道全打了個酒嗝,慢理斯條地說了起來,「話說某一昔日,我老人家酒足飯飽,駕鶴而游,突然見到幾個彌勒教的魔崽子……」

    周全罵道:「死老道,我急得火上房子了,你還給我說書講故事啊?」

    「好好,我簡而言之,簡而言之。那日我正好聽到鄭百川和幾個魔崽子的對話,大意是與東海某位劍仙結盟,近日準備滅了五斗米教,一起稱霸中原,統治花花世界。我老人家怎能讓別人暗算徒子徒孫呢,彌勒教的人有朋友,我也未必就沒有朋友了,所以把幾個以前吃了我的酒肉沒還我人情的老不死找出來,叫他們要隨時來助一把力。這事說小了是本教的事,說大了是正邪之爭,是中原與海外爭天下,他們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這事就這樣定了。今日我聽到你示警,以為他們已經攻來了,怎地你現在反來問我?」

    「原來是這樣的。可是我聽到竺法曠和他的一個獨眼屬下說要毀了我的老巢,並且急急走了,怎麼會到現在還沒來?難道他知道我在附近,故意說了騙我?」

    髒老道乾瞪眼,「敢情我老人家被你擺了一道,草木皆兵啊!吃也吃夠了,東西也被你們這般龜孫子刮收乾淨了,我要走了。」

    「等等,你到底躲在哪兒,如果強敵來了,我要上哪兒去找你?」周全一把扯住了他,抓得比什麼都緊。

    「他奶奶個熊,我就知道一沾上了准難脫身,這回真是上了賊船了。」張道全罵罵咧咧,從破道袍裡摸出三片玉符,挑了其中一片遞過來:「你應該知道這玩意怎麼用,要是真到了火燒房子人上吊的時候我還沒出現你就砸了它。」

    周全左手去接,右手卻以更快的度把另兩塊給搶過來了,「好啊,你還敢藏私,這兩片是誰的。」

    張道全苦著臉:「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債,這輩子來還你,拿去就拿去了,可別隨隨便便就用了,他們只會幫你一次。」接著他凝聲成線傳到周全耳中:「玉色微綠的是葛玄,玉色微白的是左慈,不是要命的大事千萬別用,也不要讓別人知道他們還活著。」

    周全心中猛跳了幾下,葛玄就是葛洪的爺爺,也是葛洪師祖,乃是三國時期的道士,想不到還在世間;左慈的名字周全更清楚,就是在《三國演義》中戲弄曹操的那一位。據葛洪所說,連葛玄都是向左慈學的道法,也就是說左慈是他的太師祖。而據龐易說,當年龐統的奇門遁甲陣還得到過左慈的指點,真要論起奇門遁甲的學問,左慈才算是宗師,想不到這個老傢伙居然也還活著,其修為自然是高到無法形容。

    張道全會突然提出強化八門遁甲陣,估計是得了左慈的指點,他直呼左慈的名字,看來身份比他們還要高一些,還真有可能是張道陵的弟弟,這事越來越玄乎了。世間藏龍臥虎,到底還有多少高人潛藏著?

    周全自然知道這玉符名叫「萬里喚神符」,與製作的人神魂相連,只要一震碎,雖遠在萬里制符的人也能知道,立即會趕來,可謂求救兵第一法寶。許遜曾給了他一塊,並與他商量「地仙聯盟」計劃,由於葛洪慘死,白雲先生不知去向,周全以為這個計劃無法再實施了,可是現在突然多了三塊玉符在手裡,張道全、左慈、葛玄三個都是重量級的地仙,事情似乎有轉機了。

    周全也傳音入密問張道全:「你們三個可是頂級的地仙了,難道加起來也鬥不過那妖道?」

    「唉,不是我看不起自己,只怕真的鬥不過。棋差一著,縛手縛腳,何況我們是有形之體,他是無形之體,他可以殺死我們,我們卻殺不死他,靠人多未必有用。這些年多少比他們更強的人都死了,他們兩個是仗著奇門遁甲之術才多次逃脫,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你還是不要驚動他們了。你的計劃我知道,看在我的老臉上,他們也會捨命一搏,不過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真有可能被那妖道一網打盡。」

    兩人正說著,地面突然傳來震動,有如一次輕微的地震,兩人都是修為非凡的人物,神識立即順著震源探查過去,瞬間延伸到七八十里外,震動的來源在會稽山脈。這時天際也傳來了震響,如同一聲悶雷傳來。

    周全臉色一變,突然明白彌勒教的真正目標是禹皇秘府,而不是八門遁甲城!以竺法曠幾個人跟本不可能把五斗米教的人給殺光,如果神秘道人真的在維護著周全,竺法曠根本不敢來八門遁甲城鬧事。再說八門遁甲城毀了也還可以重建起來,不能徹地打擊周全,而把禹皇秘府毀了,周全就無法再學到天道八門中的種種奇功神法,就真的沒辦法與彌勒教的高手爭高下了。況且,他還有許多珍貴的東西藏在洞天裡!

    周全怒衝冠:「我們中計了,他們毀了我的洞府!」

    張道全一拂袖,兩人周圍一圈彩光閃現,一閃之後兩人已經憑空消失,瞬間便在禹皇秘府出口的那個山谷現身出來。洞口所在的石壁已經無影無蹤,山崖上倒下一大片山體,連那個小山谷都已經被埋住一大半。附近有飛禽走獸驚慌逃躥,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彌勒教主已經走了。

    周全恨恨一跺腳,「完了,徹底毀了,這個王八蛋,天打雷劈的畜生!」

    「你在裡面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嗎?」

    「當然有了,大量金銀財寶,仙丹靈藥,奇珍神鐵,禹皇留下的鼎爐,幾個石室內還有無法預計的寶物,還有天道門留下的秘笈……」

    張道全瞪大了小眼睛,「天道門?莫非是傳說中幾千年前的天道門?」

    周全這才覺自己心急之下說漏嘴了,「是又如何,現在全沒了。」

    「天道門!天道門!」張道全難得地興奮,眼中精光閃動,左看右看,邊看邊說:「仙府一般都有極強的防護法陣,外面雖然毀了,裡面可能還在。我們可以挖進去,只要找到這份秘笈,就有可能對抗那妖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周全沒好氣道:「你又沒問我,每次沒說兩句話就走,我到哪裡去找你說?那秘笈在八個符文幻境內,符文又在石壁上,現在山都塌了半邊,那石室哪裡會在。」

    張道全搓著手,一副猴急樣,「不,仙府從外面是沒那麼容易毀的,就算是整座山塌了,裡面的結構還在。我來弄出口,但你要讓我看天道門的秘笈,論修真之道,天道門遠勝地道門,只要能一窺全豹,必有克制那妖道之法……」

    他說著已經踏罡布鬥,念動咒語,手一指,大小山石泥土如同棉絮般飛起向四周飛散出去,只不過轉眼之間,原有的大半個山谷就出現了,隨著一塊萬均巨石被單獨移開,眼前已經沒有任何散碎的浮石,可是石壁上既沒有門,也沒有洞,什麼東西都沒有。

    周全不死心,走到石壁前念了幾遍開門的咒語,石壁上沒有任何動靜。這時謝雨卓和司馬文鳳也來了,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傻了眼。

    張道全頹然坐倒在地,「真是天要滅我道門麼?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線希望,卻在我眼前毀了,賊老天,王八糕子,入你先人板板。」

    謝雨卓說:「我記得外門進去有幾十米長的通道,我們從這石壁挖進去,總能找到內門的。」

    張道全捶胸蹈足,眼淚鼻涕一齊流,「沒用了,沒用了,那兔崽了不懂開門之法,想要強攻進去,已經觸動了洞天的保護裝置,這個門已經轉到其它方向去了,除非是設計洞天的人在,否則誰也別想找進去。」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全像洩了氣的皮球,心冷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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