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的願望已經不遠了!」謝慕華將手中的公文隨手往桌子上一放,對侍立在一旁的平秀正兄妹說道。
平秀正頓時喜形於色,他日盼夜盼的就是這一天,有了大宋的支持,復國就當真有望了。這些日子來,他已經和籐原拓名的艦隊取得了聯繫。籐原拓名現在找到了新的藏身之地,又兼併了一股小規模的海盜,漸漸在恢復元氣。得到平秀正的消息也是喜出望外,日本人就是這樣,欺軟怕硬,就算籐原正一郎被謝慕華殺了,籐原拓名也不敢吭聲,他知道,要是得罪了謝慕華,只怕自己連當海盜的機會都沒了。
「多謝大人!」平秀正拜倒在地。
謝慕華笑道:「那五百套盔甲,沒有問題。我已經命人準備了,只是現在你和籐原拓名的實力大減,區區幾百人就算回到關東,想要一呼百應也不容易,這倒是讓我頗為為難的地方。既然我要支持你們拿下關東,就不想看到你們失敗。」
平秀正朗聲說道:「大人放心,關東還有不少人懷念家祖威風,只要平秀正能回到關東,振臂一呼,必然應者如雲。況且現在日本國的武家,他們的裝備很差,大人的幾百套盔甲,就能讓五百戰士變成可敵千人的猛虎。」
一陣寒風捲了進來,已經是深秋的天氣,再不久就要入冬了,謝慕華感到一絲寒意,隨口道:「嗯,冬日裡攻上關東也不現實。本官現在已經接手了兩浙路的防務,你叫籐原拓名也不要在島上待著了,帶著人來兩浙路,我會派五郎去訓練你們。雖然你們的兵馬頗少,但是一個冬天……來年開春之後必然不同。況且給你們一些強弓硬弩,你們也要會用才行。倒不急於一時。」
「大人說得是!」平秀正現在心花怒放,自然是謝慕華說什麼就是什麼。
平弘雅扶起了長兄,羞答答的站在一邊。謝慕華看著平弘雅,忽然心中一動,那日被打斷了之後,卻沒有真的把這個日本女孩給吃下去。但是現在看得久了,越來越覺得這些從小就被灌輸以男子為天的日本女孩也頗有可取之處。謝慕華眼光從茶杯上一掃而過,平弘雅急忙走了過來,將謝慕華杯中的涼茶倒去,又換了一杯熱茶,一雙嬌嫩雪白的小手捧著茶杯送到謝慕華的面前。
「嗯!就是這種感覺!」謝慕華心中大樂,當年看電視,那些日本女子每天要送老公出門口上班,下班了要拎著拖鞋跑回來,還要鞠躬說道:「您辛苦了!」那時候,國內的女生正是漸漸忘記了做飯洗衣這些傳統工作的時候,謝慕華也曾經羨慕不已,有句順口溜不是叫做「中國的菜,法國的衣,朝鮮的姑娘日本的妻」!
謝慕華懶懶的說道:「弘雅,你就留在江南東路好了!」
平秀正哪能不知道謝慕華的意思,對平弘雅笑道:「還不多謝大人?」
平弘雅躬身道:「阿里阿朵!」
「以後少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又不是不會說漢話!」謝慕華臉上露出一絲不快,但是心中暗暗好笑,若是上了咱謝大人的大床,那句「呀滅碟」卻是少不了的!
平秀正告退之後,楊家兄弟便快步走了進來,平弘雅剛想要退下,謝慕華卻叫她不用走,一旁端茶遞水服侍著也好。
「朝廷的公文已經下來了,五郎,兩浙路的路分都監!」謝慕華淡然一笑,將公文遞給了五郎。
五郎大喜,接過公文看了看,忍不住又翻看了一遍,抱拳道:「多謝經略相公栽培!」
謝慕華笑道:「這是你自己的本事,若不是你帶著那些廂軍打的如此威風,皇上也不可能會任命你為兩浙路的路分都監。不過,從此你就要去兩浙路,鎮守一方。責任重大,你可不要懈怠,若是出了什麼紕漏,這個黑鍋少不了,我也是要背上的!」
五郎憨厚的笑了笑。楊延彬說道:「經略相公,五哥去了兩浙路,那相公豈不是要去杭州?」
謝慕華搖了搖頭:「我哪來的分身術,江南東路,我是親自坐鎮的,兩浙路的事,我交代給五郎了,五郎也無須擔心,政務上的事情,不妨問問楊剛正,我已經吩咐他陪著你一起去兩浙路。他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幕僚,去了兩浙路之後,我再保舉他個官位,辦起事來也方便不少。」
五郎和楊延彬這才放下心來,楊延彬知道自己的五哥,武藝超群卻不善交際,帶兵自然是沒的說,可是雜務卻不是長項。有楊剛正在一旁提點,想必是好不少的。這時,平弘雅已經換過茶水點心,給眾人端了進來。謝慕華看了看平弘雅又道:「五郎,去了杭州之後,你在兩浙路尋一處地方,讓籐原拓名帶著他的手下過來,這個冬天,你要嚴加訓練他們,就算是練死人也不要緊。他們回到日本是要爭霸天下的!要是熬不住一點苦頭,不如死了乾脆,免得到時候礙手礙腳。在兩浙路,這些日本人全部要聽你的話來辦事,哪個不聽,不用問我,直接砍了,就算是平秀正和籐原拓名也不得例外,這一點,到時候我自然會交代平秀正!」
五郎點頭道:「遵命!」平弘雅臉色一變,卻沒有做聲,垂著雙手彎著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楊延彬卻皺起了眉頭:「相公,這些日本人野性十足,但是人數不多,砍一個就少一個。到時候若是攻不下關東,咱們取不到馬關,表面上看起來咱們只不過損失幾百具盔甲武器,實質上的損失可不小呢!能夠不殺,還是不殺的好。另外,五百人,實在是少了點。不若補充一些兵員?」
謝慕華急忙說道:「萬萬不可,這次是日本國的內戰,我就是要讓平秀正去挑起日本國內的戰火。若是大宋出兵,豈不是成了大宋對日本的戰爭?現在大宋北方有契丹虎視眈眈,時刻放鬆不得。哪裡能夠兩線作戰?」
楊延彬接著說道:「相公,末將並非是要派出大宋的禁軍和廂軍去參戰。像那個林真就是不錯,他精通水戰,手下的實力也保存的不錯……」
謝慕華微微一笑,忽然厲聲喝道:「林真,出來!」
堂後簾子一掀,林真大步走了出來,抱拳道:「見過謝相公!」
楊延彬有些詫異,問道:「相公已經將林真放了麼?」
謝慕華卻笑了起來,原來當日林真招供之後,謝慕華便派人將他送去了蒔花館,林真一見小周後,頓時感慨萬千,他倒是記得當日李煜要殺林仁肇的時候,小周後還是說了幾句好話的。小周後知道謝慕華的用意,居然破天荒的勸說林真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林家後人著想,謀反畢竟是要株連的罪名,林家後人本來已經免於追究了,若是林真還是反抗朝廷,不但自己的命保不住,還要連累許多無辜的林家人,倒不如接受謝慕華的招安。
林真當時就提了條件,一,他只投降謝慕華,卻不投降大宋。二,他可以為謝慕華做事,卻絕不會為大宋衝鋒陷陣。謝慕華本來就沒打什麼好主意,便一口答應了下來。林真這便勸說了跟隨自己的盜匪,一同投入謝慕華的麾下,不過,謝慕華卻已經想辦法為他們洗乾淨了底子,換了身份跟在自己的身邊。
「林真過不幾日就會暴斃在獄中了!」謝慕華悠悠的歎了口氣。
五郎奇怪的看著林真,又看了看謝慕華,忽然明白了過來。楊延彬醒悟的可比五郎快多了,抱拳道:「相公好高明的計策!」
謝慕華也不謙虛,笑道:「少來拍馬屁!」轉過臉來對林真說道:「之前的話,你都聽到了。本官知道你以前聯絡了不少對大宋不滿的人。不過,有本官在此,你們想造反也是送死而已。你便聯絡聯絡那些人好了,願意跟你的,就都留在兩浙路好了,到時候平秀正回到日本,你們便出一臂之力!」
林真盜匪出身,野性不改:「大人,皇帝也不使餓兵。我叫弟兄們來,沒有好處的事,我卻如何對弟兄們開口!」
謝慕華哈哈大笑:「好你個林真,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這樣也簡單。平秀正答應割讓馬關給大宋。這一點你們都知道。馬關以南便是築紫島(如今日本九州)。你林真若是這件事辦的好,我許你在築紫島自立為王!」
林真心中一動:「此話當真?」
謝慕華歎了口氣:「日本四島,除了本州之外,其他都不算大,築紫島並非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只不過我卻不是送給你,也不會幫你。你若是為我做事做的好,將來,我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將築紫島並為大宋領土,讓你統領築紫島,海外稱王。就像如今的大理一樣。」
林真目光閃爍:「相公的胃口不小,看來將來日本四島,最多還能剩下一島了!什麼裂土封侯,林真也不願去想,既然已經歸順了相公,這件事林真自然要好好露一手我們林家的手段。教相公知道,林家的男兒沒有草包。」
謝慕華笑道:「現在大宋不會和日本開戰,你就放開了手腳,在日本鬧個天翻地覆好了。不過,有句話,我要先告訴你!無論你仇恨唐朝還是大宋都好,你是漢人,記住,你是一個漢人,和我們一樣,身上都是漢人的血。若是你敢幫著日本人做出傷害漢人的事情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誓取你的性命!」
林真一懍,抱拳道:「在下明白了!」
五郎和楊延彬卻都還在回味著謝慕華那句——你是一個漢人,和我們一樣,身上都是漢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