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城外十里,這裡是黑曜之月軍團,衛沃皇衛軍營地,夜幕已經悄然降臨,一團篝火孤獨地燃燒著。
幾名皇衛軍戰士握著長槍來回巡邏著。皇衛軍副指揮使龍坤天在勤王的那天突急病,最終還是沒能阻止這場悲劇的生。
此時皇衛軍的其他三位將領正環繞在他的床邊。
有著紫水晶之劍美譽的坤天用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成佑殿下的事就這樣結束了?他死得不明不白……」一個將領憤憤地說:「分明是成凱讓人放暗箭我們卻不能名正言順地緝拿兇手嗎?
「而且皇室一直在偏袒他。「
坤天僅存的一隻紫瞳,眨了一眨道:「諸位,成佑殿下逝世,國王駕崩,成凱伏誅,那麼誰來繼承王位呢?艾米麗皇后殿下,還是王妃月白?
眾將不語。
此時皇衛軍的其他三位將領正環繞在他的床邊。
有著紫水晶之劍美譽的坤天用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成佑殿下的事就這樣結束了?他死得不明不白……」一個將領憤憤地說:「分明是成凱讓人放暗箭我們卻不能名正言順地緝拿兇手嗎?
「而且皇室一直在偏袒他。「
坤天僅存的一隻紫瞳,眨了一眨道:「諸位,成佑殿下逝世,國王駕崩,成凱伏誅,那麼誰來繼承王位呢?艾米麗皇后殿下,還是王妃月白?
眾將不語。
「所以成凱會回來做王的,而我們皇衛軍當其衝要被解散,即使不明著針對我們,暗地裡也會將我們這些成佑殿下的舊部相繼除去,換成成凱的親信,大家還是早做準備,離開此地把。」坤天哀傷而絕望地說。
「我們是黑曜之月,是衛沃的榮耀,怎麼可以……」
「如何不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坤天劇烈地咳嗽著,終於緩過一口氣看著眾人說道:「就看大家是做識時務的良弓,還是做下油鍋的走狗了。」
「副指揮使。那您怎麼辦?」
「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不妨留在皇衛軍中,幸許成凱不會對我下毒手,諸位還是趕快離開把,去索利斯,或者到現在戰亂頻頻的中部去,你們都身負精湛武藝,能統兵作戰,高原不會沒有你們容身之所的。可能的話,把家眷和親信也一併帶走吧……不出意外,一個月左右,成凱就會回來登基了。」坤天再次低下頭,咳嗽了起來。
三名將領朝著坤天深深鞠了一躬,退了出來。每一個人都心事重重,畢竟一下子從嚄唶大將變成了流浪高原的無主行者,任誰也難以接受。
突然,一名將領低聲說:「我們將這一切揭露出來吧,這樣就沒有人可以趕我們走了。」
「可是衛沃的局勢怎麼辦?衛沃豈不是要亡國了嗎?」
那名將領取下自己的皇衛軍肩章,端詳著蟠龍花紋道:」我們宣誓效忠的人都已經不在了,那麼衛沃也就不存在了。「這一句話雖然說得極輕,卻是斬釘截鐵。讓其他兩位將領也為之一凜,但是思考過後又紛紛點頭贊成。」我們可以讓安都拉來管理衛沃,而不是將它交給人面獸心的成凱。「一直沉默的第三個將領道。」可是誰會相信我們呢?〞
那名最初建議的將軍從戰袍裡取出一件事物,用帶血的布條裹得嚴嚴實實,一層層解開卻是兩支箭,箭頭上還凝著紫色的血液。他說道:」這就是刺中成佑殿下的箭。我當時留下做了證據,這些是御林軍專用的攻擊幻術師的破咒箭矢,可以輕易地穿透防禦結界。」
他看了看兩位同僚道:「這就是證據!」
衛沃盤龍殿的深處,無數的燭火在微風中搖曳著。
在燭光下,大殿上的成胤與成佑身上覆蓋著寬大的黑色呢絨,錦面上用金絲線繡著衛沃皇室的族徽蟠龍。
一名中年的婦人身穿素衣坐在兩具屍體中間,正是衛沃王成胤的遺孀,艾米麗王后。成胤與成佑的遺體都塗了香料和膏油,看上去都如生一般。艾米麗看了看成胤又看了看成佑,看到成佑卻又想起了流亡在外的成凱,不禁舉起袖子,低低地抽泣起來。
「吱嘎」一聲,宮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同樣是一名身穿孝服的女子,姣麗的臉上掛著斑斑淚痕,如海藻般黑亮的長此時被白緞纏住,分成兩股散在胸前,正是成佑的未婚妻,王妃月白。她緩緩地走到艾米麗的身邊,低低地喚了一聲,「母后……」
艾米麗急忙擦乾自己的淚水,抬起頭來看著月白,問道:「月兒,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月白低下身說:「母后,我已經讓人把消息散出去了,可是由誰來繼承王位呢?」
艾米麗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凱兒讓我太傷心了……」
「可是根據我們的說法,成凱是無罪的。」月白長歎一聲,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違心,「呵,那他為什麼不繼承王位呢?」
皇后理了理成佑的衣領,彷彿他只是睡著了一般撫摸著愛子的臉龐說:「佑兒的心腸太好,誰叫這是他最後的心願呢?我也只好順著他了。」言罷,艾米麗又擦了擦眼淚。
月白看著成佑恍如生機的面龐,終於鼻子一酸,兩行清淚無聲地墜落下來。「成佑,我……我會想辦法讓你活過來的,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月白看著成佑的臉,心裡對自己說。
北國的夜,總是漫長。
第二天,衛沃皇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討論同一個話題。那就是衛沃長皇子帶領御林軍包圍蟠龍殿是為了逼宮,迫令成胤陛下傳位於他,成佑出面阻止,並讓人搬取皇衛軍勤王。成凱見勢不妙,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令御林軍射殺了成佑殿下,而御林軍也為這兩支箭在黑曜之月面前付出了血的代價。成凱皇子慌亂之中逃出皇城,去了索利斯……
原本無所事事的早朝,今日卻劍拔弩張,瀰散著火藥的氣息。三位皇衛軍將領帶領數十名將佐一齊上奏,質問艾米麗皇后為什麼要偏袒成凱。
正當皇后不知如何回答時,陡然殿上傳來一聲嬌喝,卻是侍立在艾米麗旁邊的王妃月白。
「放肆!你們難道想造反嗎?」
此時的月白已經不是祭司長的身份,而是衛沃王妃,便除去了面紗,以本來面目示人。這清麗女子紅顏一怒,卻不比猛壯漢子一聲暴喝遜色多少,練久經沙場的皇衛軍將領也為之一愣。
「陛下屍骨未寒,皇后殿下就能夠被你們這些低級將領質問嗎?」
「是啊,是啊,說話要有證據,不能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就……」一向中庸的丞相也附和道。
「怎麼沒有證據了?」那將軍白了丞相一眼,從懷中取出兩支箭遞了上去道:「這上面都淬了劇毒,還沾有成佑殿下的鮮血。」他看著殿上的王妃月白道:「月白殿下當時也在場,為什麼您……」
「放肆!」月白打斷了他的話,「成佑早已訂下的安排,你們想違抗嗎?〞
三名將軍一齊跪了下來,「屬下不敢!」
「那就帶著這些人乖乖地下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月白從艾米麗手中搶過奏折,拋下台階,正落在三人面前。「下去啊!」
「可是殿下……」幾位將領頓時大窘,他們根本沒想到月白居然也會偏袒成凱這個殺死他丈夫的兇手。
「我叫你們滾!」月白聲嘶力竭地喊道,她感到自己的自制力已經快到極限了,她怕,她怕自己不能控制對成佑的感情而哭下來,那麼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月白殿下息怒。」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卻是被兩人扶著的面色蒼白的龍坤天,緩緩地走到大殿上,探下身,艱難地從地上拾起了奏折,撣了撣上面的灰塵說:「他們都是衛沃的赤膽忠臣,只是不想吧衛沃的大好河山托付給血手屠夫罷了。」
「坤天!我看你是皇衛軍副指揮使所以讓你三分,敬你三分,你不要得寸進尺,譭謗皇族是要滅門的!」月白厲正嚴詞地威脅道。
「殿下,您還要掩飾什麼呢?等成凱回來登基將您與皇衛軍一起剪除嗎?」坤天竟然一反平常在大殿上叫喊了起來:「他對於您的仇恨不亞於我們皇衛軍全體,如果不是您,成佑殿下與成凱殿下根本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
這一次輪到月白愣住了。
皇后艾米麗道:「這樣吧,不如先去索利斯接回凱兒,你們當面對質吧,好在瀾石還在索利斯未歸。」
「坤天閣下,您怎麼看?」月白故意加重了閣下兩個字,名是恭敬,實是挖苦地問道。
「咳咳,以我所見,成凱不會回來。」坤天輕咳了幾聲分析道:「數萬皇衛軍一旦失控,成凱將死無全屍!」
「那你倒是說,該怎麼辦……」
坤天淡淡地冷笑道:「這個方法既簡單又直接。兵索利斯,讓成凱說明真相。」
「坤天,你今天是不是喝醉酒了!」月白劈頭罵道:「你應該知道,兩個國家之間的和平是多麼地來之不易!」
艾米麗也擺手反對道:」不行,兵的事,絕對不行。我寫一封長信,勸凱兒回來吧。「
坤天看了看殿上的兩位女流,反諷道:」坤天沒有喝酒,反倒是很多人沉浸在虛假的和平之中醉生夢死!「他轉而盯向艾米麗問道:」皇后陛下,您知道成凱為什麼要逃往索利斯嗎?「
艾米麗茫然搖頭,坤天卻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因為整件事的幕後主使者,正端坐在衛沃的北斗殿上!「
樺池熵已死,而若絮公主年幼,坤天此話說的顯然就是神之安都拉天夕了!」這怎麼可能!「群臣一片嘩然。」陛下駕崩,成佑殿下早逝,成凱殿下伏誅,那麼百姓會擁戴誰做衛沃王呢?只有他,神之安都拉!「」我呸!荒謬!「拘泥於禮法的丞相在坤天,背後破口大罵。
坤天也不回罵,」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老東西不會相信!「他的右手緩緩地伸進衣內,取出三塊虎紋玉珮說:」這是從御林軍的屍體上找到的,放箭的一定是他們,索利斯混進御林軍中的奸細!成凱殿下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可憐替罪羊罷了!「
丞相上前一步問道:「哪個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帶著這些會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顯然是有人栽贓陷害。」
「是啊,平常是不會帶,可倘若是神之安都拉親自賞賜的信物呢?」坤天冷笑道。
坤天一向隨和,怎麼會有這樣陰森的笑容?月白隱隱覺得坤天的臉下隱藏著另一張她熟悉的臉,漸漸地她覺得背上有刺骨的寒意,他是易容的霧術牙!
連呈上毒箭的將領在內,所有大殿上的人都驚呆了。
坤天翻過手腕,將玉珮擲到地上,出清脆的崩裂聲,他的話,雖然聲音微弱卻透著一股不願妥協的霸氣,「這樣的安都拉為何還要擁戴他?這就是我們衛沃人苦盼數百年等來的救世主嗎?」
月白歎了一口氣,對艾米麗說:〞母后,倘若真是這樣,就把成凱接回來吧。」
「天夕會放成凱回來嗎?那他一切努力豈不是都付諸東流?」坤天咳嗽了一聲說:「請允許我們黑曜之月軍團兵索利斯!」
祭星壇,六芒星祭壇上,燭影幢幢,那名一身素衣的女子盯著星空,卻不是在占卜星相,這樣複雜的心情又怎麼可以參悟星空的秘密呢?
這時霧術牙緩步走了上來。
月白明明看見了他卻裝做視而不見,低頭默禱。
霧術牙也很識趣,站在月白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