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衛軍副指揮使坤天聞言,猛然睜開眼睛,沛然殺氣從剛才還柔和的紫瞳中放射出來,沛然殺氣撲面而來,眾人卻沒有受傷,只覺得面前一道有形有質的劍風呼嘯而過,卻並未被其所傷,而那名軍官則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坤天的右手如電解下長劍,擋在眾人面前,厲聲道:「有再敢言出兵者,他就是下場!」
皇衛軍戰士們不再說話,成佑雖然是整支軍隊的核心,但坤天平時也對眾人很好,讓他們向副指揮使拔劍,這是不可能的。
沒有人現在屋頂上站著一個人,那是一名黑袍咒術師,臉上戴著猙獰的面具,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在念著什麼,陡然在另外三個方向又憑空出現了三位週身罩著黑袍的咒術師。
四名咒術師相顧微微點頭,十分有默契地同時伸出食指向著下方仗劍的坤天。
副指揮使突然感到有四股無形的力量如潮水般向他湧來,五臟六腑都好像要被壓碎了,耳邊什麼都聽不到,只有如同戰車從頭頂轟然碾過的聲音引起週身難以名狀的巨大痛苦。
坤天眼前的一切迅扭曲,出現了奇異的幻象,所有的景物似乎被吸進了一個漩渦,從湍急的漩渦裡漸漸顯露出一個背後有著黑翼的劍士,那劍士雙手舉起一柄深藍的長劍,一劍刺穿了坤天的胸膛。
擋在眾人面前的坤天突然丟下劍,雙手抱住頭緊接著慘叫一聲,口中噴出大量的鮮血,跌倒在地上。
眾人正在詫異,卻聽見有人說:「快,大家上馬去救成佑殿下!」
「副指揮使怎麼辦?」
「讓一個人扶他進營帳休息,我們走……時間不等人啊!」
這時如果有人膽敢提出異議,就是對成佑殿下與衛沃皇室不忠,相信所有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他處死。
黑曜戰車終於緩緩啟動了,無數匹黑色的駿馬載著全身漆黑鎧甲在陽光下閃耀的騎士朝著皇宮奔去。他們如同蝙蝠一般遮蔽天空,只有一桿純白的皂月旗還未曾湮沒。
皇衛軍營地如同瞬間甦醒的巨獸,沉重而密集的馬蹄聲驚得市民們四散奔逃。鐵蹄粗暴地踐踏過剛才馬車走過的驛路,將那些還沾著露水的玫瑰花瓣無情地碾成了齏粉。
望著黑曜之月軍團絕塵而去的遠影,屋頂上的四位咒術師一齊點頭,雙手合在胸前禱祝道:「讚美嘉百亞,嘉百亞大人萬歲!」
兩萬皇衛軍從皇宮的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門一齊擁入,將近十米高的戰盾連成宏偉的黑色城牆,戰盾後面是全副武裝的皇衛軍騎士驅動著戰馬撞擊著整座城牆向前推進。
彷彿黑夜在一剎那間降臨於這座黑色的城市。
在皇宮的最高點,一個人影,煢煢孑立,一襲黑袍被罡風催動,彷彿是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那人放下風帽,銀色長就飄散在風中。
他睥睨著腳下黑色潮水般的皇衛軍,嘴邊有一絲詭異的笑容:「黑曜之月嗎?夜,就要降臨了……」
蟠龍殿下,成凱強壓住自己的憤怒問道:「成佑,你是不是冀求我儲君的地位?」面具騎士緩緩摘下自己的銀質面具,露出長皇子那有輪廓的面龐。
「哥,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成佑拉住月白的手說:「我只想與月白終老一生,什麼國君,我不在乎。」
「鬼話!」長皇子怒吼了起來,他仇視地指著月白道:「你不想當國君,她會同意嗎?」
月白望向成佑,緩緩地說:「成凱,你錯了。我與成佑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他是衛沃的皇子,擁有繼承王位的權利,即使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騎士,甚至是一個無名的走卒,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
「哥,你聽到了嗎?」成佑聽到月白的話,竟然感到心中泛起無數的漣漪,臉色因為激動和幸福而潮紅。「哥,今天是我與月白結婚的好日子,讓他們退下去,父皇會既往不咎的。」
成凱不禁愣住了,險些無法握住手中的櫛風沐雨劍,難道……難道他用自己的心理和皇族一貫應有的思維方式來揣測成佑的想法,太過主觀而卑鄙了嗎?在霧術牙的旁敲側擊之下竟然就魯莽舉事,鑄成同室操戈的大錯?
長皇子僵硬地說:「我不需要,什麼寬恕……」這一句話,彷彿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有颯風掠過樹葉的聲音。數千御林軍都注視著蟠龍殿前的三人,他們的內心已經動搖了,剛才因為殺戮而沸騰的熱血已經漸漸被理智冷卻。
成凱舉起櫛風沐雨劍平指兩人說:「成佑,只要你立下一紙字據,保證絕不繼承王位,今日之事……」他看了看台階下的御林軍戰士說:「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