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天清晨。
紫澤還窩在床上,外面全像炸開了鍋,吵鬧不堪。
劍客大吼一聲,扯掉身上的被子,從床榻上跳了下來:「大清早的,都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胡亂拎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要出門訓斥來人,陡然聽到殿外的侍衛喊道:「若絮殿下,您不能進去,安都拉還在休息。」
「您還沒有通報,擅闖闕星宮,可是死罪,陛下會怪罪我們的,您不要讓小的難做啊。」
「公主殿下,您請回吧。」
透過門縫,紫澤只看見披著一身虎紋水白袍的若絮穿著宮裝褶皺長裙,手中卻握著一根桃木法杖,逕直就要衝進來。
那些侍衛哪個敢傷他,只聽見一片密集的鐵甲關節碰撞的「卡擦」聲,那些侍衛一齊跪倒下來,把劍放在地上齊聲道:「公主請回吧」
要是傷了若絮公主,可是滅門的死罪
若絮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拎起長裙逕自走上了闕星宮平台也不敲門,大聲喊道:「天夕,你給我出來!」
一道森冷的劍光橫在她面前,只見黑劍客握劍站在門口
紫澤上前一步,也不作揖,更不行禮說道:「若絮殿下,你擅闖闕星宮,已經是死罪,直呼安都拉的名諱,更是死罪,你還是請回吧」
誰知道若絮用魔杖指著紫澤訓斥道:「你算甚麼東西,你本宮讓開,你不過是一條看門的狗!小心我連你一塊收拾了」
若是換作另外六級蒼月幻術師,紫澤非得笑得趴下,可是面前的卻是若絮公主,索利斯王的掌上明珠,那可是決計得罪不起的。
但若是就他對這一個小丫頭,低頭服軟,且不管對方的身份,他已經是沒有再在闕星宮辦法做人了。
「本宮再問你一遍,你讓還是不讓?」若絮指著法杖嚴身問道。
紫澤的眼神陡然森冷起來,與高階幻術師對抗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夙願。他雙手握住劍柄,劍鋒反轉向下,身體微微前傾道:「若絮殿下,得罪了!卻劍門劍客,紫澤,請指教!」
高聳恢弘的闕星宮殿前,留著殘雪的地面上,有風迅捷地掠過
一名黑劍客凝神戒備,與他對面的一名灰宮裝女子右手持法杖,左手捏法訣遙遙相對
台階下的侍衛都屏息凝神,卻又不敢抬頭明目張膽地觀看,只得吊起眼睛用餘光摸索著看去
只見若絮上前一步,魔杖朝紫澤打去
憑借劍客的直覺,紫澤用劍架住法杖法杖週身卻出極冷的寒氣將那一柄長劍死死粘住
紫澤正欲聚勁,劈碎這根桃木杖,猛然感覺左胸一記重擊,直將他打飛出去,撞在闕星宮的石柱上
紫澤右手摀住左胸,只覺得傷口的痛覺很快就麻痺了,隨之而來的是刺入骨髓的痛楚
他掙扎著站起,看了看冰封的傷口說:「傷口冰封,應該是中階冰系幻術冰爆術,不簡單!」
若絮見自己得勝,厲聲道:「本宮沒時間與你廢話,快滾開」
「好,我不讓招了!」紫澤並不想落下一個欺負弱女子的罵名,可是若要他這個卻劍門劍客對一個丫頭卑躬奴顏,被那些侍衛看到,那紫澤今後也就不要在闕星宮做人了
這樣優秀的幻術師,與她一戰應該會相當精彩吧
劍客隨手舞了一個劍花,擺出卻劍門皓月神劍的起手姿勢
若絮左手捏起法訣,一個冷色六芒星陡然出現,周圍地上的積雪便迅聚攏在兩人之間,憑空在六芒星法陣中出現了一根數尺寬,一丈長的冰錐直朝紫澤刺去
紫澤也不躲閃,右手長劍一折,隨後揮出的正是皓月神劍第一式「月明星稀」
雖然是第一式,威力稍遜一些,但是斬斷一截冰錐還是綽綽有餘的
誰知道冰錐後面竟襲來一股炙炎的熱浪!在冰錐之後的,是比冰爆術更加霸道的炎系幻術「炎天鳳舞」!
烈炎化成鳳凰,擺尾向上的瞬間將整根冰錐融化成水,雖然溫度極高將水蒸不少,但是大半根冰錐的水仍然把紫澤澆得暈頭轉向,轉瞬已成落湯之雞,鼻子一抽「啊嘁」個不停
紫澤惱羞成怒,只是礙於面子,不好作,心想:這是甚麼攻擊方式!心中已是將若絮歸為嘉葉之流
更絕的是若絮扣動右手中指,迅聚積起地上的殘雪,一道冰彈照面打去
這一次雖然只是一個低級冰系法咒卻讓紫澤渾身的水凍結成冰,在日光下晶瑩剔透宛如冰雕,凍得嚴嚴實實,端的是動彈不得
若絮見勝負已分,歡快之餘竟然也流露出少女的本性,在所有侍衛彷彿被雷劈中的眼神中若絮右手拉下眼皮,露出眼白,朝著紫澤吐出舌頭,這是一個鬼臉!隨後便不再管氣得七竅生煙的紫澤徑直走進了闕星宮
「對霜系和炎系口訣如此熟悉,還是很厲害的嘛」這時一直躲在殿內透過門縫看熱鬧的天夕終於說道
而若絮一腳揣開門,跨進闕星宮仗著打敗紫澤的傲氣有恃無恐地嚷道「天夕!你給我出來,你再裝神弄鬼我把你的闕星宮燒了!」
「若絮公主,你亂闖我的闕星宮也就算了,還大呼小叫要拆我的房子」天夕的聲音隔著落地珠簾傳來,剛剛坐回蒲團上裝做撫琴的天夕懶懶地瞇著雙眼說:「這也太不厚道了」依舊是金織長袍,金綰在身後,手中抱著如玉的象牙琴,燁然如天神
若絮俏麗的臉上不禁掠過一絲潮紅,爭辯道:「你口口聲聲你的闕星宮,以前還不是我母后住的?」
天夕攏了攏金色的長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江山尚且易主,何況是房子呢?」不經意間,天夕與若絮的目光交匯了
這一眼彷彿已經等待了百年,兩個原本初識的人卻覺得彼此已經在無數個日夜前就相遇,相識,甚至是相愛了
兩人不自覺地端詳起對方的容貌來,即便兩人在劍客大會開幕式上就有一面之緣,這樣仔細地端詳卻是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