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見長劍在對方手中宛如化在水中之月,輕捷迅,劍影也是層層疊疊,連綿不斷。
面對漫天的劍影,只見台上的少年煞有介事地跑位,躲開那些因為視覺暫留而造成的幻象。
眾人一齊汗顏,心裡罵道:這鄉巴佬,怎麼連殘月劍法都不知道?
這也難怪,明楓雲瀾城的導師不過是區區七級疾風劍客,恐怕連劍客大會都沒參加過,哪裡會知道殘月劍這樣的劍法。
莫瑞爾每揮一道劍氣,總能分出十餘道殘影,眼見著真的劍氣越來越多,局勢對明楓也是越來越不利。劍影虛虛實實,已經讓明楓沒有辦法躲閃了。
「這才是第二場啊,我不能輸在這裡!」明楓在心裡說道:「這麼快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明楓驟然迎上前,甩掉劍鞘,那劍鞘挾著一道劍風竟然連破對方的數道劍勁筆直地飛向對方的右肩,莫瑞爾畢竟也是高階劍客,反手一劍劈碎了木質劍鞘。這時台下出整齊的驚歎聲……
少年手中的劍,劍鋒淡白如雪,出劍聲卻宛如鳳鳴九天,稍一揮動,又如清泉在石上湧動,叮咚作響,但是劍意如虹,一圈劍勁隨著名劍的出鞘激盪出來,頓時將台上虛幻的劍影蕩盡。
那細長的劍身上用秀氣的書法赫然刻著三個字「雲慕雪」!與雲封天齊名的名劍,雲慕雪,一爐所鑄的雌雄雙劍!
明楓仗著雲慕雪的鋒銳,一式「雲隨風」在那人的劍上彈了一下,長劍頓時折斷,隨後那劍風將可憐的八級劍客打下了擂台。人群轟動了,難怪這個小子敢來參賽,原來不僅是落英城風家的傳人,竟然還是名劍雲慕雪的持有者。
於是無數的人開始猜測起明楓的身份來了,最後不約而同地得出一個結論……風家少主……
紫澤那裡也不保留什麼實力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保留實力,一上手就是卻劍門絕學「皓月神劍」中的「皓月千里」,將對方匆忙抵擋的長劍都震成了碎片,人就更不用說了。
零級劍客再次好不給對方面子地奪下了完勝台下的劍客們低聲耳語:「卻劍門劍客,果然手段狠辣……」然後各自祈禱下一場別遇上這個瘋子……
散場之後,明楓提著不多的行李,打著哈欠跟著紫澤來到了闕星宮。誰知剛跨進門,就看到一身便服的天夕正坐在闕星宮大殿前的石桌上。
樂師的此時將琴放在石桌上,雙手協調地波動著,兩種不同的樂音就從如同玉蔥的十指上散播開來,宛如天籟,又如同一顆石子投入靜謐的心靈之湖,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彷彿連天夕也被這樂音沉醉了,眼睛微微閉著,反而更增添了那一張容顏的高貴。
這一樂曲的意象慢慢出現在紫澤的腦海之中,與止殺不同的是,這樂音中彷彿描繪的天空中灼人的陽光,陽光下的積雪漸漸消融的草原,成群的牛羊邊是引吭高歌的牧者。正是勸世之歌,浮世……
紫澤閉著眼睛,沉浸在樂曲美妙的意境中,突然,明楓打斷道:「紫澤,這個小白臉是誰?」
樂音戛然而止,天夕微怒地睜開雙眼,看向面前的銀少年。
紫澤心想,「糟了,遭了,這口無遮攔的傢伙,怎麼一到闕星宮就把天夕得罪了?」
「我,我們是不是見過面?」天夕與明楓幾乎同時問道。隨即兩人緊鎖眉頭,努力搜索枯腸,想找到關於對方記憶的蛛絲馬跡,卻又紛紛搖頭。
那張臉,為什麼覺得如此熟悉?
「我曾經在哪裡見過他嗎?」天夕自言自語道。
高高舉起的深藍長劍下,那一張熟悉的面龐。
當時的他,眼神看似堅毅無悔其實卻難掩生離死別的苦楚。
那剛毅的臉龐,也曾經落淚嗎?
那慘烈的戰役,原本的一萬人,最後只進攻的卻只有他部下的兩千人。非要他戰死沙場,你才會滿意嗎?
你明明知道有一個人在愛著他,在等他回去。
為了愛,而去傷害另外一個人,不,你傷害的又豈止是一個人?
他如你所願,最後沒有回去。然後呢……凱歌聲中,你將他的至愛擁入懷中……
天夕突然之間面色慘白,頭暈目眩,幾乎要栽倒下來,紫澤急忙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天夕,你的頭疼病又犯了?要不要幫你喊御醫?」
天夕虛弱地擺擺手,「不用了,我一會就會好的。」他看了看明楓問紫澤:「他叫什麼名字?」
「明楓,想住到闕星宮,因為外面有仇家……」紫澤躊躇著說。
誰知道天夕居然點頭了,「讓他住下來吧,但是叫他如果要喝酒吃肉,去外面,不要帶進闕星宮。」
這時明楓走上前,打了個哈欠問道:「紫澤,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安都拉,說服他讓我住在這裡的嘛?安都拉呢,在哪裡?」
紫澤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在這裡……」
明楓的房間緊挨著紫澤的房間,影讓的房間與天夕相鄰。這裡的一切都是根據皇室的標準配置的,明楓不住地點頭,表示滿意。這樣的待遇,要比劍客驛館好多少倍啊!
一覺醒來,已是日頭偏西。明楓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覺得肚子裡嘀咕不休
酒蟲也跟著在裡面摻和。明楓站起身,絕對去紫澤那裡翻翻有沒有什麼果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