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需;九二:需於沙,小有言,終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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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精通風水陰宅的「神秘學」大師應該是什麼樣子?這個問題有些不好回答,一千個人心中估計會有一千個答案,但是一個本來非常陽光的少年忽然表現出嚴肅甚至陰冷的一面,卻絕對是一個讓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情,就好像現在的阿傑。
「靈堂教室?那是什麼東西?」看著身旁好友,張煌的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老實說他對阿傑在工作時認真的表情非常熟悉,但卻很少會見到他如此陰冷的樣子。
可誰想到阿傑聞言居然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一聽這話白教授差點垮掉,拜託~~是你提出來「靈堂教室」這個概念的好不好,現在居然說自己也不知道……
彷彿感受到了身旁兩人如有實質的怨念,陽光少年馬上詳細解釋起來:「眼前這棟教學樓的整體佈局就是一座標準的靈堂,無論是從方位、裝飾、五行走向來說都是這樣,所以我說這是『靈堂教室』!但是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專門的設計,如果是專門的設計目的又是什麼……關於這些問題,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因為在風水局中並沒有『靈堂教室』這種說法。」
聽到這話張煌不由得一愣:「在風水局中並沒有這樣的佈置?」
阿傑聳聳肩說道:「當然沒有了,所謂風水堪輿陰宅,講究的是山水相伴,觀風望氣,往往都是在周邊環境上下功夫,就算是要害人的無良風水局也多是以阻截氣運,禍人於無形,誰會專門把房子蓋成靈堂的,那樣的話明眼人一看就知,也太沒技術含量了吧?」
張煌聞言不覺挑挑眉吐槽道:「諾~~眼前不就有一個把房子蓋成靈堂的?」說著他又正色問道:「那如果把房子蓋成靈堂,會有什麼後果啊?」
結果聽到這話,阿傑馬上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這次終於連張煌都垮了:「你居然說不知道?」
阿傑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廢話,從來沒見過有人把房子蓋成靈堂的,我當然不知道了!」
這下張煌頓時怒吼起來:「不知道?!那你為什麼要擺出這麼一副死眉瞪眼的樣子!我還以為……」
阿傑聞言很不在意的說道:「拜託~~這是學校好不好?就算是什麼影響也沒有,換成你你願意在一座靈堂裡上課嗎?這明顯就是為了害人莫,我當然義憤填膺了,難道這樣的態度也是錯嗎?。」
對於這位好友的無賴,張煌算是徹底無語了,掛著滿臉的黑線他攤開雙手說道:「好吧,不要再耍寶了,你就給我說說這教學樓的風水局到底有沒有問題吧!」
「這不是風水局……」阿傑又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在某人已經要殺人的眼光中終於乖乖的說道:「靈堂其實只是一個短期存在的建築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將房子蓋成靈堂的形式會有什麼後果,沒人會去研究這個,不過從理論上來說靈堂也可以算是溝通一種陰陽之門的存在,長期生活在裡面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想想也對,「靈堂」自然是有人掛了才會臨時搭建的東西,正常情況下誰家裡會蓋一座「靈堂」長期備用?那又不是「祠堂」……風水師們自然沒必要對一個臨時建築去詳加研究了。
不過阿傑這次總算說了一些重點,張煌的表情也終於好看了一點,他轉頭問白教授道:「教授,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基本已經可以肯定之前你說的事情和這教學樓的風水局是有關係的,那你知道這棟教學樓是誰設計的嗎?」
白教授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據說是一個來自於海上市的國際大建築師設計的……」說到這裡他很是無奈的轉頭問道:「阿傑,那現在該怎麼辦?總不可能把教學樓直接拆掉吧?」
不得阿傑說話,張煌已經搖搖頭說道:「不用這樣緊張,教授……能設局就能破局,一個靈堂而已,想要破壞掉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稍微變換一下擺設佈置就是了,只是我們現在也不確定這裡面是不是只有『靈堂教室』這一個問題,還是在觀察一下再說吧。」
阿傑也是點點頭說道:「是啊白教授,有關『靈堂教室』這一塊我可以回去翻翻祖輩典籍,看看有沒有相關記載,而且我聽張煌說了,八個月不到就發生了十多起自殺或者意外,態勢如此兇惡,很難說會不會還有別的險居,你現在稍安勿躁,我們還是先轉轉再說。」
白教授這才算是放下心來,要知道這事情他真的很難辦,總不能以「風水不好」這個理由打報告要求拆毀才蓋了不到一年的新教學樓吧?但如果只是小幅的裝修改建倒是問題不大,畢竟新教學樓名聲在外,就是校領導說起來只怕也是倍感頭疼。
——片刻之後,張煌忽然彷彿感覺到什麼,下意識的抬頭往那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卻什麼都沒看到……
………………我…………是…………分…………割…………線………………
如同牛皋所「期盼」的,大雪終於還是降下來了……
深深地歎了口氣,憊懶的男人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依舊陰沉沉的天色,雖然已經降了將近兩個時辰的大雪,但是卻一點都看不到停下來的樣子,在這樣的天氣中行軍,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正在心裡暗自詛咒老天爺的時候,忽然一陣湍急的馬蹄聲傳來,牛皋頓時精神一振,很是期待的循聲望去,這應該是他之前派出去的探馬有消息了吧?!
果不其然,只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很快出現在視野中,長長地吶喊聲也隨之傳來:「報~~~」
「報告統領,在三里之外發現異常,似乎是狼群在攻擊一個車隊。」馬上騎士很快就衝到了牛皋面前,旋即翻身下馬彷彿連珠炮一般的快速說道。
「狼群在攻擊車隊?正愁著找不到你們這些畜生呢!!」憊懶的男人聞言大喜,馬上一抖金鑭大聲說道:「哈哈~~全軍都有,給我衝!!」
頓時一陣悶雷般的蹄聲響起,禁衛軍團的將士們就好像喝了春藥一樣,一個個嗷嗷叫著,飛速的奔馳起來,這一路上他們確實憋壞了。
三里的距離,轉瞬既至……
騎兵全速衝鋒起來,三里的距離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很快他們就到了偵察兵所說的地方,只見一頭頭牛犢大小的巨狼正如同潮水般的向著一個車隊發動攻擊,它們明顯已經壓制了住了車隊的抵抗,幾名保鏢散落在圍成圓形的篷車車頂或者四周,正在做著最後的掙扎,放眼望去各個渾身是血,毫無疑問車隊的防線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直接崩潰。
見此情景,牛皋二話不說直接下令,金鑭一揮大聲吼道:「全軍,鋒銳陣,分三方包抄!!」立時間只聽一聲轟然應諾,禁衛軍團馬上就分成三隊,衝鋒速度一點未受影響的向著狼群包抄過去!
…………
………………
陳子謀是一個鏢客,也是一個嚮導,九華大陸鳳仙郡華國鄰縣最有名的好鏢客和老嚮導,他的名字是老爸起的,當初在江湖上廝混了一輩子的陳家老爺子原本指望自家兒子能夠爭氣一點,不要再靠體力吃飯,而是識文斷字好好考個秀才,所以給他起了一個文質彬彬的名字,可誰想到事與願違,陳子謀從小就不是讀書的料,卻對舞槍弄棍情有獨鍾,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家傳的一套哨鐵棍法已經被他練得爐火純青,後來更是成為了鄰縣乃至於整個華國最著名的嚮導兼鏢師!
不過陳子謀自己卻一致認為,他之所以會是最著名的嚮導兼鏢師,並不是因為他的武功,而是因為他的直覺!
陳子謀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他的直覺已經無數次的救過他的命!最少有五次陳子謀因為相信自己的直覺從而死裡逃生,其中最著名的一次,他都已經收了人家的錢並且上路,卻在出城一天之後忽然死活要退了錢離開——這對嚮導來說是大忌——結果他成了那一次整個車隊504人中唯一倖存的一個!也正因為這件事,陳子謀從此名聲大振,變成了華國最著名的鏢師和嚮導。
今次這趟生意,他本來是不想做的,因為當時感覺也有些怪,但是商戶卻出了一百兩銀子的高價,再加上還有整整一百人的龐大護送隊伍,他這才勉為其難的接下了這筆生意……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雖然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是卻沒有那種必死的危險感覺。
但是……陳子謀苦笑起來……看來這次他好像是被自己的感覺騙了!望著眼前密密麻麻足有數千隻的恐怖狼群,陳子謀手中哨棒舞動的更加激烈,心卻慢慢沉了下去。
一百多人的護送隊伍很龐大,可是和數千隻惡狼比起來就是九牛一毛了——車隊在滿載而歸的時候卻不幸遇到大雪,從而導致行程延誤未能按時趕到住宿點,在露營時篝火又引來了大股的狼群,結果自然就杯具了。
整整一個時辰,陳子謀親眼看到自己的這些搭檔們一個個被巨狼撲到、拖走、然後撕成碎片;也親眼看到那些被自己一棒敲碎了腦袋或者打斷了腰骨的巨狼們被自己的同伴咬碎、咀嚼、然後分而食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身上到處都是傷,疼痛早已麻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機械的揮舞著手中哨棒,敲碎一隻隻惡狼的腦袋,等待著自己被撲到、拖走,撕成碎片!
陳子謀已經漸漸麻木,只是從小養成的堅韌性格讓他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然後就在他真的已經無法堅持的時候,忽然似乎有一陣隱約的「雷聲」傳來。
雷聲!?陳子謀頓時一愣,然後和身邊的黑狗詫異的對視一眼,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這是什麼聲音?」
「好像是在打雷吧」
「打你的大頭鬼啊!白癡,你聽說過大冬天有打雷的嗎!!」
「那……那是什麼??」
就在陳子謀微微的顫抖中,一支彪悍的騎兵忽然出現在狼群的背後,一刻不停彷彿飆風一般的向著狼群呼嘯而去,一股嗜血的氣息頓時沖天而起直入雲霄!!
下一刻,自己身後忽然傳出來了近乎癲狂的呼喊聲:「是騎兵~~是騎兵~~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就連陳子謀都差點歡呼起來,那種死裡逃生的驚喜,那種從地獄瞬間回到天堂的刺激,以至於陳子謀他們現在都忘記了——這到底是那來的騎兵呢?
…………
………………
後面的事情就沒什麼可以說的了,數千隻巨狼雖然恐怖,但是在一千名訓練有素的戰士的攻擊下,也只有倉惶而逃的份,用一國的精銳軍團(雖然只有三分之一)去消滅一個狼群,簡直屠殺都算不上,那根本就是郊遊而已。
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只用了很短的時間,短到牛皋都沒來及過癮,狼群們就已經四散而逃,事實上這些畜生它們根本就沒有和禁衛軍團較勁的想法……狼是聰明的獵手,它們知道怎麼樣去選擇自己的對手。
不過這時候,牛皋也顧不上過不過癮了,他遇到了一個更加麻煩的問題——之前救人的時候沒有考慮太多,但實際上因為涉及到了「私自武裝越境」的問題,所以他並不應該和當地居民發生過多的接觸,更何況這還是一支華國的車隊!
——望著眼前的這群倒霉孩子,牛皋有些為難起來,怎麼辦……是殺?還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