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完成任務了!)
黑臉膛的大漢不知道嚴都尉在發現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派出了人手回中營通知王翦了,而此刻這人就在王翦面前。「什麼?已經將河堤築了十幾米高?」王翦啪的一拍大幾,「魏人瘋了不成?全軍撤離,快!」說著傳出大帳,「分出一些人手將沿岸的村落縣鎮都通知道,快!」
那軍士遲疑道:「將軍,魏人那邊…」
王翦不耐煩的上前就是一腳道:「魏人老百姓不是人麼?都通知。」
那軍士急忙小跑著傳令去了。
王翦搓了搓手道:「魏人究竟在想什麼?」
不到半個時辰王翦的大軍就開出了中營,於此不久蒙武的軍隊也開始開出北營,北營的軍士是哭著離開北營的,這座營盤耗費了他們大量的兄弟血肉才奪下來,又耗費了無數的軍卒性命才得以守住,此時倒好,連一個敵人都沒看見就不得不放棄這座鮮血浸透的營盤,這實在讓人感到惋惜錯愕。
蒙武回頭再看了看這座北營,看了看那壘在營門後面的無數根血跡斑斑的青條石,心中窩火至極,狠狠地一拍馬屁股跑到了隊伍前面再不回頭。
就在此時一陣地動山搖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了過來,王翦蒙武雖然相劇甚遠卻齊聲大叫不好。
手下的一眾軍卒此時再不敢怠慢,也不理會什麼隊形了,不知誰發一聲喊開始往高處跑去,幾乎就是轉瞬之間那黃色的水龍就已經出現在眾秦軍面前,黃龍一卷而過,好在王翦蒙武已經離開河道甚遠了,前面的部隊基本上沒什麼事但是後面的就慘了,就這麼一下子兩路大軍就損失了上萬秦兵。
怒濤滾滾濺起大片的土黃色水霧將一眾軍士都澆成了落湯雞,一眾人拚命地奔跑著,即便此時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狼狽至極。
嫪毐正在船尾哼著小曲對著河面小便,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不能讓人發現他不是太監的真實身份,是以他總在船尾小解,旁人也多以為他是太監羞於在人前露出下身,是以大家都不懷疑。
就在嫪毐正愜意的時候遠遠地一陣轟鳴傳來,繼而一股滔天的濁浪就從船後奔雷般的席捲而來。
嫪毐嚇得顧不上剛尿了一半,撒腿就往船艙跑,也就是他的身法夠快前腳邁入艙門,後腳還沒邁進來船身就劇烈的一簸,嫪毐滾地葫蘆一般隨著從外面灌進來的河水滾下樓梯。
天幸,好在這商船不大卻運載著那不知道多重的周鼎,使得整只船重心穩定沒有被那巨浪一下掀翻,船晃了幾晃就穩了下來,嫪毐驚魂普定急忙四處去看,子女、冷仙子、丑僕、灰袍男子、稚女…「高碗麼?高碗。」
「主人,我在你身下。」高碗有些微弱的聲音從嫪毐身子底下傳來。
嫪毐一怔連忙跳起來一把將被他壓得七葷八素的高碗拉了起來,上下看看後笑道:「我還以為你被龍王爺沖走了呢。」
他不知道他這一番動作落入稚女眼中卻給她提了個醒兒,稚女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瞇了瞇。
灰袍男子幾步上了樓梯來到艙門處皺眉看向艙外的滔天水勢,「黃河怎麼會有如此的大水?糟了,莫不是有人囤水淹營?」灰袍男子回頭看向稚女,稚女見主人看來微微搖了搖頭。
「究竟是何人所為?他不知道黃河下游還有萬萬生靈麼。」
嫪毐不知道怎麼回事吐了吐最裡面灌的黃漿,咒罵道:「哪裡來的這般大水。差點要了老子的性命。」
灰袍男子眉毛皺得緊緊地,想了想轉身回入艙中,坐在周鼎前閉目思索起來。
嫪毐見灰袍男子行為古怪,好奇的看向稚女道:「怎麼回事?」
稚女一臉憂心的道:「你不知道?黃河突然大水定是上流有人囤水淹營。」
嬉皮笑臉的嫪毐不由一怔轉頭看向高碗等人,他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個白癡什麼都不懂自然要詢問身邊的人,高碗點頭道:「黃河每年只有汛期才會氾濫,此時按理說不可能有大水。糟了,風陵渡。」
嫪毐幾步跑到艙外朝船後望去,不過此時已經離開風陵渡老遠他那裡望得到,王翦、蒙武還有一眾一起打拼的兄弟都在那裡,雖然他不認為這些人跟自己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但是一起在戰場上廝混了這麼久沒有一點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船還是顛簸的很厲害,不過相比剛才已經好多了,河道也明顯變得寬了許多,嫪毐頹然的撤回艙內看了看皺眉沉思的灰袍男子,高碗此時說道:「主人,你讓我下船吧。」
嫪毐道:「此時下船也沒有用了,風陵渡想必已經被淹了。」
高碗道:「我知道,但是岸上還有很多百姓和軍士相必深陷水災之中,大水之後必有大疫,我會些醫術想…」
嫪毐明白了高碗的意思這孩子從來都是如此,心腸好的不得了,嫪毐知道要是攬著高碗,恐怕高碗也快樂不起來,拍了拍高碗的肩膀道:「你萬萬要小心。」說著從懷裡取出那把削鐵如泥的斷劍遞給高碗道:「這個你拿著,雖然是斷的,確是我從魚腹之中得來的寶物,削鐵如泥正好你用來防身。」
高碗雙手接過斷劍道:「多謝主人。」
一旁的子女的一雙眼睛直了一般定定的注視著高碗手中的斷劍,甚至連神色都變得異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