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已經被小昭在肩膀上劃了一劍,脖子上更是留下了好幾處淌血的傷口,自然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狠得下心一劍要了自己的小命。有一件事嫪毐是知道的那就是女人的怒火不是好惹的,因為她們怒起來是完全不講道理的。
嫪毐大聲求饒道:「俠女我錯了,再也不敢詆毀你家門派了。」
小昭嘴角掛著一絲陰沉冰冷的笑意,將劍尖在嫪毐脖子上來回拖動幾下,嫪毐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劍鋒,小心肝不爭氣的砰砰亂跳。
小昭狠狠地說道:「要是再讓我聽見你狗嘴裡吐出半句不入耳的話語,保準在你喉嚨上留下一個透明的窟窿。」
嫪毐連忙閉上嘴巴連連點頭。
小昭氣消了心中清明起來,暗暗奇怪,「這嫪毐的動作怎麼這麼愚笨?似乎不會武功啊?」
小昭兩眼一瞇劍尖微晃道:「你不會武功?」
嫪毐連連點頭。
小昭大感詫異:「不會武功?那黑衣人武功不弱又怎麼會死在你的手中?」
嫪毐感到劍身上的冰冷寒意,一五一十的將那天晚上的情況說了一遍。
小昭聽完重重地哼了一聲壓下捏吧死嫪毐的衝動將短劍收回,心中大感鬱悶:「我竟然讓這個三腳貓嚇得不敢進屋,實在是太丟人了。不過當晚要是就將他殺了恐怕也就不會發現他能看見圖譜上的文字了,這是天意麼?」
嫪毐心思轉動對著小昭鞠了一躬道:「請小昭姐姐教我幾招劍法防身吧。」
小昭斜乜了嫪毐一眼,卡嚓一聲還劍入鞘,嚇了嫪毐一激靈,看得小昭心中暗笑,「為何要學劍法?不過是些末位之技罷了,你能看到星宿圖譜上的圖文乃是上天賜予的良機,就應當苦心鑽研圖譜中的星象天數,或是軍法韜略治國大道,放著這些大學問不學偏學劍法有何用處?頂多做名刺客那又有什麼意義?白白浪費了上天的美意。」
嫪毐腦中急轉學著小昭的口吻應聲說道:「治國大道軍法韜略自然是要學的,但是大丈夫得先保住性命再說其它。就好比現在,小昭姐你一劍在手我就是再會大道再有韜略也一樣被你一劍刺個窟窿,到時豈不嗚呼哀哉白費了一身所學?」
嫪毐這歪理一說小昭倒也覺得有些在理,點點頭道:「教你劍法本也不難,不過我的劍法不是本派所傳卻不能教你,但是我可以教你一些修煉身體的法門,你勤練之後怎樣也可強身對敵。」
嫪毐心中一喜,躬身又是一拜,「多謝小昭姐姐。」
關於這武藝嘛,嫪毐只記住了一位前輩大賢的名言——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自己可不就是流氓啦,現在所差者武術也。嫪毐卻不知此時的選擇在以後的漫漫人生中給他帶來了無窮好處。
小昭聽嫪毐姐姐前、姐姐後的叫著一時竟也聽習慣了,完全忘記了眼前這男子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大些,點點頭道:「你就先練基本功吧,在院中挖一個深兩尺(秦時,一尺約23.1cm)的淺溝,每日從溝中躍上地面五百下,早晚各一次,第二日加十下跳五百一十下,以此推之練習三十日你若能堅持跳到八百次時我再教你。
嫪毐眉頭大皺,心裡尋思:「這跳茅坑得跳到猴年才能練成絕世武功?」臉上討好道:「小昭姐姐就沒有速成的辦法麼?」心中齷齪的想道:「比如傳功啦陰陽雙修什麼的……」
小昭瞪了他一眼道:「這天下什麼時候有過捷徑。」說完又將短劍拔了出來,向矮几狠狠一削,寒芒閃處矮几被生生削下一角,小昭瞪目說道:「那圖譜乃是我派至寶,你好生保管要是有半點閃失小心你的豬頭。還有,在你沒有貫通圖譜中任意一門學問前你要是膽敢以星宿派的名義招搖,或是洩露我的身份當心我將你穿出十幾個透明的窟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完收劍歸鞘,轉身離去。
嫪毐心中大是害怕,嘀咕道:「難道戰國就沒有溫柔可人兒一點的女人?」見小昭出門急忙問道:「小昭姐姐,我是宗主難道你就不應該聽我號令?」
小昭啐了一聲道:「等你融匯貫通了圖譜裡的學問我自然敬你聽你號令,此刻麼……」小昭轉過身來冷然道:「休想,惹得我不高興了一劍了結了你也是平常。」
嫪毐大懼心中慼慼道:「媽媽我怕!我這是回到什麼時代了?這裡該不會是火星吧?女人咋這麼凶?」
猛地想到自己不認識那圖上的字急忙追出屋外時小昭已經沒影了。
回到屋中嫪毐將床下被自己團成一團的二十八星宿圖展開舖到少了一角的矮几上,盤腿坐在幾前仔細咂摸圖上的文字,咂摸了半天還是不認識,心中大是不耐,就轉去看那些小人,「奇了!總覺得這小人有些不大對勁兒,那不對勁兒呢?」嫪毐自言自語道。
看了一會一無所獲,索性將圖疊了揣在懷中,到園子裡找到鋤頭開始挖坑,準備按照小昭留下的方法練習,兩尺是多少他是不大清楚,但是想來也不會超過大腿,索性就挖的深了點。
小昭回到長揚宮的大殿上趙姬正和幾個朋友宴飲。趙姬坐在正位,大殿兩側分別坐著四人,每人身前一條矮几長桌,幾人跪坐在後,桌上自然是美酒佳餚。
這四人三男一女,談笑正歡。
小昭躬身走到趙姬身後伺候。
趙姬舉杯端莊舒雅的對著四人道:「幾位都是當今賢才,不知道如今天下大勢若何?我大秦當作何為?」
左首一名四十餘歲的男子生得闊面大耳,頜下短髯根根直立打理得精神異常,長得一副忠厚福像,可惜眼睛略窄略長含著三分奸詐破了好面相。他呵呵一笑飲盡了銅爵中酒水,侃侃而言道:「太后,我大秦自大王即位以來已並巴、蜀、漢中,越宛有郢,置南郡矣。北收上郡以東,有河東、太原、上黨郡。東至滎陽,滅二周,置三川郡。如今西有巴、蜀、漢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東有餚、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戰車萬乘,奮擊百萬,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天下之雄國也。士民之眾,車騎之用,兵法之教,正是可以並諸侯,吞天下,橫掃六國稱帝而治之大好時機。」
趙姬微微一笑道:「桑公高論。」說著看向右邊舉爵道:「李郎入秦不久不知你有何高論?」(郎,官名。秦王的文職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