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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56章 - 邂逅(上) 文 / 錄事參軍

.    布衣青年嘴角淌下一絲鮮血,卻是哼也不哼一聲,冷冷看著武植道:「貴王真是好大的名氣,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旁邊侍衛大怒,還欲上前毆打,武植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笑看布衣青年道:「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

    此時旁邊小跑過來一名遼國官員,被侍衛攔下後急急道:「貴王,下官有話說!」正是耶律淳派來為武植開路的親軍統領,喚作蕭嬰。

    原來那些追逐布衣青年的遼軍到了宋使團馬隊前,呼延灼一聲令下,鐵甲馬軍嘩啦排成陣勢,長矛斜舉,把遼軍擋在了外圍。

    遼人頭領見近不得使團,只有跑去和蕭統領求助,蕭統領這才硬著頭皮趕了過來。

    武植聽得蕭統領話語,轉頭看看蕭統領,附在石秀耳邊說了幾句話,石秀會意走了過去,和蕭統領嘀咕了一陣,蕭統領不情不願的看了布衣青年幾句,悻悻的回轉,在圍捕布衣青年的那些遼軍面前他馬上神氣起來,大聲呼喝了幾句,遼軍垂頭喪氣的拔隊回返。

    見遼人離去,武植才笑對布衣青年道:「衝撞本王車駕自然要由本王處置,說吧,你叫什麼?」

    布衣青年哼了一聲道:「你卻是不配問我的名字!」

    這次石秀都忍不住想上去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不過武植沒有表示,也只有按捺住火氣,眾侍衛都怒目瞪視布衣青年。

    布衣青年不為所動,大聲道:「以前也多聽聞你的名聲。卻也不過徒有虛名。遼人無道。各地義軍紛起,更有女真崛起於黑山白水,你不趁這大好時機收服華夏故土,反而做起什麼勞什子的親善使,哼哼,真是好笑之至!」說著話冷笑不已。

    武植好笑的看了他幾眼。小傢伙兒毛都沒長全就大言不撕的教訓自己,這時也懶得和他廢話,回頭對石秀道:「好好看管,過幾日閒下來問話!」見石秀連連點頭,又笑道:「要善待他!」

    石秀看了布衣青年一眼,無奈地點點頭。

    小插曲過後。大隊緩緩起行,趕到中京大定府地時候已經傍晚時分,大定府城門大開,一隊官員按品階高低排列在門前,周圍遼軍層層列隊警戒。

    此次遼帝遣來迎接大宋親王地是蘭陵郡王蕭奉先,可見遼帝對此次武植使宋相當重視。蕭奉先四十歲左右年紀,生得面目俊美。風流倜儻,正是後世那種中年美男子的類型。

    武植下了馬車。一眼就見到隊列前風度翩翩的蕭奉先,心中一陣苦笑,怎麼宋遼的佞臣都是一表人才,和自己以前的認知也差太遠了吧。

    武植雖沒見過蕭奉先,但王進和蕭家可是有生意往來,那次奇襲幽州更是利用了蕭家旗號,事後蕭管家也未把事情報到蕭奉先那裡,畢竟還是自己的榮華富貴最重要。

    見武植下車,蕭奉先親熱地迎了上來:「哈哈;六費王開歲,蕭某可是與您神交已久啊!」

    武植當然也笑著走了過去:「郡王千歲客氣了,在下也久聞郡王大名,今日一見,幸何如之!」

    二人笑著攜手進了大定府,把「兄弟之邦」的兄弟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在大定府只待了一晚,第二日,武植的使團就和蕭奉先迎使眾官員啟程前往上京,武植對蕭奉先並不怎麼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為遼國力挽狂瀾的耶律越,王進在遼國的情報網怎麼也查不出耶律越此人地來歷,只知道此人得遼帝寵信不過數月,如今更是被遼帝委以重任,總領對抗女真事宜。

    這一路武植都在套蕭奉先的口風,想從中打探出些耶律越的消息,誰知道蕭奉先這廝卻是奸猾的很,總是輕輕把話題轉過,從不談論遼國中的大臣將相。

    一路無話,幾日後武植一行人到了上京,眼看已是初冬,北國甚冷,武植早已換上了厚厚的皮氅,即便如此,剛剛從捂得嚴嚴實實地馬車中下來時武植還是打了個寒噤。

    初到上京遼國官員迎來送往不必細說,第二日,武植就被遼帝召見,遼帝在宮中大擺宴席,酒宴間武植盛讚宋遼友誼,稱宋遼正進入高速發展的仝面合作階段,此次使遼就是為和遼國建立戰略合作夥伴關係云云,把遼國眾官員聽得暈暈乎乎,迷迷登登,酒宴自然是賓主盡歡而散。

    送武植回驛館地路上,蕭奉先饒有趣味的看著武植微笑,武植笑道:「蕭大哥為何看我發笑?」來上京一路上,武植已經與蕭奉先稱兄道弟,蕭奉先自也樂得和武植結交。

    「呵呵,兄弟真是好口才啊,莫說今日在座地文武百官,就是哥哥我也暈頭轉向……呵呵……」,蕭奉先乾笑幾聲,不再說下去,二人表面再親熱,也不能拿兩國關係開涮。

    武植笑道:「蕭大哥以為我說得不是真心話?」

    蕭奉先笑道:「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有何干係?」

    武植笑笑,轉頭去看窗外上京夜景,說了幾句閒話後才漫不經心的問道:「今日耶律將軍怎未到場?」

    蕭奉先愣了一下,轉而恍然道:「耶律將軍?哦,兄弟說的是魯國王麼?」

    武植不在意的道:「魯國王?這卻不知道了。」心中卻是詫異萬分,使遼後,有遼人日夜跟隨,自然不能再和王進排遣的細作聯繫,卻是想不到耶律越已經封王了。

    蕭奉先笑道:「今日有資格參加國宴又沒來的耶律將軍也就魯國王一人,嗯,魯國王如今在龍化州和女直人作戰,又怎會有暇分身?」遼國為避諱前朝皇帝,稱呼女真為女直。

    武植點了點頭。說話間馬車緩緩停下。卻是到了驛館。武植一笑:「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明日再同大哥敘話。」

    蕭奉先哈哈一笑:「明日哥哥卻是不能來看望兄弟,小女生日,哥哥要在家陪陪寶貝女兒。」提起女兒蕭奉先一臉喜悅,顯見得對這女兒十分喜愛。

    武植笑道:「如此改日再和大哥相聚。」下車和蕭奉先拱手作別。

    遼人驛館因為大宋貴王到來好好裝飾粉刷了一遍。整個驛館的三重院落,七八棟閣樓會部粉飾一新,武植住所是館中最高大華麗的迎賓樓,其餘官員和眾侍衛分散住進了迎賓樓旁的閣樓房屋。至於鐵甲馬和金槍班當然是不能入城地,在上京二十里外紮營安置。

    武植和前來伺候地驛館主事官員寒暄了幾句,這才走入迎賓樓所在地院落。從院門到迎賓樓是一條筆直的青石板道,兩旁栽滿花草樹木,初冬時節,花草凋零,顯出幾分蒼涼。

    留在驛館中的石秀匆匆出來迎接武植,武植笑著問了幾句驛館招待眾侍衛飯菜之類的瑣事。忽然想起前些天抓到的那布衣清年,問石秀道:「那傻小子怎麼樣了?」

    石秀支支吾吾道:「還好吧。」

    武植笑笑。看了石秀幾眼道:「有什麼事就說,莫瞞著我!」

    石秀歎。氣道:「王爺。年輕人這幾日定要吵著回家看看,兄弟們實在不勝其煩,每日只好堵了他的嘴。」

    武植奇道:「回家?」

    石秀點頭道:「是啊,原來他卻是家住上京,只是出外勞力賺錢,後來不堪遼人欺壓才糾集了一幫兄弟殺了遼人一個大戶,如今為了能回家去看上一眼已經什麼都招了。」

    武植「哦」了一聲道:「回家?也好,明日無事咱們在上京轉悠轉悠,有他帶路也是不錯。」

    石秀愣了一下道:「王爺地安危?」

    武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上京是龍潭虎穴麼?」

    石秀不敢再言語,只有回去佈置,回了東跨院,進了捆綁韓明也就是那布衣青年的廂房,韓明雖然被捆得結結實實,嘴也被用黑布堵住,但見到石秀進來馬上掙扎,怎奈越是掙扎,麻繩勒得越緊,韓明恨恨看著石秀,眼中如欲噴出火來。

    石秀哪在乎他的目光,走過去把韓明口中的黑布拽掉,笑道:「王爺開恩,明日帶你回家走上一遭。」

    韓明剛要破口大罵,忽聽得石秀話語,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你說地是真的?」

    石秀道:「我騙你作甚?」

    韓明想想也是,人家騙自己又有什麼好處?不過兀自有些不信貴王有這般好心,不由得疑慮起來。

    石秀拔出腰刀,把韓明身上繩索砍斷,見他神色不由得搖搖頭道:「想什麼呢?明日磕頭謝恩就是了,咱家王爺看來是沒生你的氣,老實和你說吧,敢當面罵咱家王爺的也就你能保住小命兒!」

    韓明將信將疑的點點頭,雖然對這些「親善遼國」的官員仍然厭惡至極,但此時也不是自己胡鬧地時候,真惹惱了貴王,明日卻是不能回家看望老娘和哥哥嫂嫂了。

    第二日一大早,武植換上便裝,只帶石秀和穆弘隨行,由韓明在前引路,出了驛館,沿大街一路溜躂起來。

    上京大街上人流如織,市面相當繁華,雖比不上汴京,在異族掌權的北國來說也屬難能了。

    跟在韓明身後一路向南,過了幾條街,眼前景物陡然一變,就彷彿分界一般,方才高大豪華地房屋消失不見,眼前皆是低矮簡陋的草房,武植回頭看看,確信自己眼睛沒有毛病,大街北邊房屋確實是華麗富貴,和南方地草屋形成鮮明的對比。

    韓明看出武植眼中的疑惑,冷笑道:「城北是契丹人,城南是漢人!」

    武植奇道:「漢人就都這般窮苦?」聽說遼國漢人契丹人混居,也不怎麼歧視漢人啊。

    韓明冷笑道:「那些抱著契丹人大腿的自然是富貴榮華!」看向武植等人的目光裡滿是蔑視。

    武植笑笑不語,「帶路吧!」看來什麼不歧視漢人也不過是官面文章,骨子裡契丹人自然是覺得自己是統治者,又哪會把遼國境內的漢人看在眼裡。

    韓明幾次譏諷武植。卻見人家似乎毫不在意。心裡也有絲慚愧。畢竟貴王的名聲遼國地漢人多有耳聞,雖然契丹人禁止傳播關於大宋地消息,貴王幾次戰勝遼國地事更是禁忌,凡是當眾談論者被舉報後全部抓起來問罪。

    但世事就是這樣,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遼人越禁。消息反而傳得越快,小道消息是滿天飛,貴王更被說成了三頭六臂一般,韓明也是整日把貴王掛在嘴邊。

    不想和他的「偶像」第一次會面卻是在遼國,更想不到的是貴王會做什麼親善使出使遼國,韓明只覺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騙。自己日夜念叨的貴王卻是和那些抱契丹人大腿的漢人也沒什麼兩樣,是以才一再對武植惡言相向。

    但見人家堂堂大宋親王,對自己惡劣地態度絲毫不在意,韓明不禁覺得自己有些過份,但他畢竟小孩心性,走了幾步。想起這些年受得契丹人欺壓,那絲愧疚馬上化為烏有。看起武植等人的眼神又厭惡起來。

    跟在韓明身後左拐右拐,穿行在污水垃圾遍地的貧民區。武植看著左右那些搖搖欲墜的草房,心中一陣歎息,若不來遼境,如何知道大多漢人生活這般困苦?也難怪女真人在遼境如入無人之境,除了契丹人,想必北國其它民族是再不會為遼人賣命的。

    歎息中幾人來到了一處破落的院子前,低矮地泥牆倒塌了大半,早沒了院門,院中更是爬滿了荒草,韓明愣了一下,大步走入,口中喊道:「娘!娘!大哥!大嫂!」

    武植站定身子,歎口氣道:「回頭給他家留些銀錢。」石秀和穆弘點頭應是。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韓明出來,武植回頭道:「咱們走吧。」當日命侍衛拿下韓明也是為了保全他,若是被那些遼人抓到,韓明是必死無疑了。

    武植本也為如何安置韓明犯愁,既然他在上京有家,那就此放了他也好,至於以後他怎麼生活,如何安生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又不是救世主,雖說機緣巧合救了他一次,但總不能管他一輩子。

    石秀二人跟武植久了,自然知道武植心意,當下跟在武植身後向東走去,武植剛走沒幾步,就聽韓明大吼一聲:「狗日的契丹狗,我和你們拼了!」隨著吼聲,韓明雙目赤紅,手中提一把菜刀從院中瘋子一般衝了出來。

    武植還未說話呢,穆弘一個箭步躥到韓明身前,揮臂間韓明的菜刀飛出,人也被穆弘一個掃堂腿放倒在地,韓明摔得頭暈眼花,欲待起身,已經被穆弘死死按住,口中喝道:「大膽!」

    武植無奈的搖搖頭,韓明雖說不是要砍自己,但拿把菜刀衝過來自己的侍衛又怎會放過他。

    韓明大聲吼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把契丹狗殺個乾淨!」直喊地聲嘶力竭,穆弘卻是動也不動,這時卻見韓明猛地以頭搶地,在地上彭彭的磕了起來,韓明磕得極為用力,雖是泥地,卻也馬上血流滿面,韓明邊磕頭邊吼道:「放開我!!!!放開我!!!!!……」

    穆弘愣了一聲,拎著他脖頸把他拎了起來,韓明在他手裡就如幼童一般,無絲毫反抗之力,只有狂吼亂叫。

    石秀大步過去,照準韓明就是幾個嘴巴,口中喝道:「吼什麼吼?!有什麼事就講!貴王在此,你吼個什麼名堂?!」

    韓明被石秀抽了幾個嘴巴,猛地清醒過來,悲憤地對武植喊道:「貴王千歲,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

    幾人的喊聲自然驚動了附近地居民,但他們見到武植等人雖著漢服,但服飾華貴,自然不敢圍過來觀看,都偷偷從門縫向外看動靜。

    武植對石秀招招手,石秀急忙跑過來,武植在石秀耳邊吩咐了幾句,石秀點頭而去,卻是直奔韓明家的鄰居,那家鄰居本來從門縫偷偷觀望,見石秀走過去,嚇得噌一聲跑進了屋中,石秀叫了好半天門,更往他院中灑了一把銅錢,那漢子才畏畏縮縮的出來開門,石秀進去和那漢子嘀咕起來。

    這邊的韓明嗓子都喊啞了,仍然在那裡拚命掙扎,武植見這樣不是辦法,對穆弘道:「送他回驛館看管!」

    穆弘點點頭,一掌劈在韓明脖頸,韓明的喊聲噶然而止,頭一歪,顯是暈了過去,然後穆弘拎著韓明風一樣而去。

    過了老半天,石秀才從那家鄰居家出來,臉上一副憤憤不平的神色,武植問道:「怎麼了?」

    石秀歎口氣,給武植講述起來,原來這韓明是韓家的老二,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喚作韓清,給人做短工過活,韓明的嫂子金氏在家縫縫補補,兩口子合力贍養老母,日子還算過得去,誰知道數日前金氏不知怎的被一名契丹人看中,定要韓清休妻,自己好拿回去做妾,韓清自然不從,不幾日就來了一群契丹人把韓清狠狠毆打了一頓,把金氏直接搶走,言道既然金氏不識好歹,那就送進飛鳳樓供人玩樂。而韓清事後嘔血不止,不幾日就命喪黃泉。

    說到這裡石秀微微停頓,為武植解釋起飛鳳樓,飛鳳樓在上京名頭極響亮,裡面女子據說都是江南宋人,各個生得溫婉嬌小,和北國女子比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乃是契丹達官貴人玩樂最喜歡去的場所,而且飛鳳樓只接待契丹人,漢人無論多麼富貴都不得入內,聽說曾經有位遼國統領逞強,非要領他的漢人朋友進飛鳳樓,結果被痛打了一頓,最後事情也不了了之,由此可見飛鳳樓定是有極深的背景。

    武植聽著石秀講述,眼睛漸漸瞇了起來。石秀見得貴王的招牌動作,心下一凜,再不敢講下去。

    「韓老婦人呢?」武植淡淡問道。

    石秀看了看韓家那敗落的庭院,歎口氣道:「韓老夫人雖然還在,卻是哭瞎了雙眼,若不是左右鄰居接濟,怕早就餓死了。」

    武植點點頭:「去囑托鄰居好好照看韓母,咱們去飛鳳樓見見世面!」

    石秀猶豫半晌,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道:「這裡畢竟是遼國,要不要知會遼國官員……」

    武植擺擺手:「去做事!」石秀不敢再說,轉頭又奔進韓家鄰居完

    等石秀把事情料理妥當,穆弘也飛一樣跑了回來,跑到武植面前時那青臉已經變成了紫色,見過禮後彎腰在那裡大口大口的喘氣。

    武植面無表情,當先走去,石秀和喘息不止的穆弘急忙跟在後面。

    走出破落的南城貧民區,進入了繁華的北城,石秀走過去找街上行人搭訕,打聽飛鳳樓所在,行人聽得石秀一口南話,詫異的打量石秀半晌,苦口婆心告訴石秀飛鳳樓漢人是進不去的,最後見石秀執拗,也只得把飛鳳樓的大概方位告之。

    飛鳳樓在北城的東城區,不過東城甚大,繁華店舖又多,武植三人一時間也找不到飛鳳樓所在,只有再找人詢問,不想街上行人十之**是契丹人,有的根本聽不懂石秀話語,有那聽懂的也面露鄙夷,嘰裡呱啦用契丹語訓斥石秀,想是警告石秀飛鳳樓不是他可以去的,若不是武植在此,石秀怕是早就大打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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