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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三卷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第021章 - 風波(一) 文 / 錄事參軍

.    武植盯著鄧元覺看了好一會兒,輕笑道!「賣主求榮還是忍辱負重倒真值得思量,可是對本王來說,不管你是那種人,你覺得我會留下你嗎?」

    鄧元覺面色微微變了一下,道:「貴王莫非不知道知人善任?就算小的是無恥小人,也自有小人的用處。」

    武植微微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鄧元覺心中一鬆,叩首道:「謝貴王恩典,以後小的……」話音未落,圓圓的頭顱很突兀的落在地上,滴溜溜轉了幾圈,似乎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武植輕輕拭去劍上鮮血,對著鄧元覺的屍體笑笑,「可惜本王不喜歡把隱患留在身邊。」

    魯達呵呵一笑:「這禿驢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人,殺的乾淨,殺的好!」

    武植看看魯達光禿禿的腦袋,無奈的搖搖頭。王進也在旁抿嘴偷笑。

    林經略,杜提點,李知州看到武植前一刻還和人笑吟吟聊天,下一刻就削去了對方的頭顱,心下都是一寒。杜提點和李知州還不覺怎樣,畢竟第一次和貴王見面,傳說中的貴王好像也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武人。林經略卻是大大吃了一驚,這段日子他也見了武植幾面,武植給他的印象一向是溫和平正,不想貴王卻有如此狠辣的一面。林經略打個哆嗦,以後可要多加注意了,莫要無意間得罪了貴王。

    第二天,

    武植坐在方府大廳中,慢慢翻看著方臘留下的小冊子,各處官員吃了方臘多少孝敬武植並不關心,他真正關心的是方臘地下那張龐大的走私網絡。小冊子記載的很詳細,境內就不說了,海外的買家一一列出,那些買家的真實身份大多是那些國家的貴胄,倒很少有方臘這般的布衣。武植笑著搖頭口這個時代黑社會難混啊,搞些走私買賣都要有權有勢。

    大廳外,查抄方府地士兵忙得熱火朝天,林經略親自指揮。方府大大小小的院子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

    「貴王千歲。請您看看查抄的清單。」林經略地略顯小心地話語把武植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武植接過單子笑笑,昨天晚上自己那幫手下可是忙了一夜,方府早被自己搬空了,剩下的不過充下門面而已。林經略自然也心知肚明。

    掃了一眼清單。武植點了點頭,道:「江南查獲巨盜巢穴,林經略居功當為首位,兩浙路官員也有協助之功。回頭林經略把奏章寫好,本王具名就是。」武植知道「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自己撈了天大的好處,總要叫這些人喝口湯才好。

    林經略臉上笑得開了花,道:「這首功自然是貴王的,下官不過是跑跑腿,微有寸功而已。」

    武植搖頭道:「林經略你就照本王說的辦就是。」對武植來說,剿滅一處小小的走私草莽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功勞,還不如作順水人情。而且以後如此事出了紕漏,還有替罪羊。

    林經略見武植確實不是假意推委,忙笑著答應下來。這次查抄方府可是抄出了萬貫財產,加上方府被充公,也是一不小地案子。自己能做首功,當然歡喜。

    武植想起杜提點二人,道:「李知州遞了辭呈了麼?」

    林經略點頭道:「已經遞上去了,杜提點的辭呈怕是還要幾日。」

    武植昨日已經令杜提點查明金大姐的案子,這種案子由他去辦再好不過,就是沒有證據想來他也會造出證據來。請辭的事自然要延後幾日。

    武植道:「嗯。就是不知道朝廷會差遣何人繼任。」想想大宋別的沒有,閒官可是一把一把的,估計二人辭呈進京後,這兩個位子肯定惹起紛爭。苦笑著搖搖頭。

    林經略道:「江南富足,此處空缺歷來……呵呵」,不再說下去了。雖然武植手裡有他把柄,自己也自認是貴王一繫了,但有的話還是不能說的太透徹。

    武植自然明白,笑著點頭,道:「過幾日本王宴請兩浙路和江南東路兩路官員,也算賠罪吧。來了好些日子了,也沒見見大夥兒。」

    林經略道:「那下官回去操辦,準備妥當後再知會千歲就是。」

    觀察司後院的密室。

    武植翻看著一疊厚厚地清單,得意的哼起了小曲,這次真是發了橫財了,現錢就抄出了數十萬貫,再加上各種珠寶古玩字畫,怕是有上百萬貫了。自己一直捉襟見肘的貴王生活似乎要結束了。

    「二十萬貫去修繕武家莊的防禦,二十萬貫撥給咱們『穆家幫」用來招募豪傑和私貨買賣的流動資金。」武植一邊盤算一邊說道。「至於那些珠寶古玩,等我挑揀後全部運回京城王府密室。」

    王進點點頭,雖然第一次聽「流動資金」這個詞語,但意思卻也明白。

    武植看了看王進,歎口氣道:「去打理『穆家幫』有點委屈王兄弟了……」武植想到人家本來一堂堂五品侍衛卻要去混江湖,心裡還真有點歉疚。

    王進急道:「千歲不必如此,當日武家莊一役後,王進已經發下重誓,這條命以後就是王爺的!能為王爺效犬馬之勞,王進可是開心的很。」

    武植點點頭,道:「『穆家幫』的事務就有勞王兄弟了。月昔莊突然失勢,想來各方好漢盯上這塊肥肉的肯定大有人在,最近這些日子王兄弟可要多費心了。」

    王進斬釘截鐵道:「王爺放心,王進定不會令這些宵小得逞!」

    武植微笑點頭。

    寢室中,紅燭下。

    武植和金蓮坐在鋪著厚厚軟墊地長椅上。

    看著武植從懷裡掏出一把又一把的交子,活脫脫一個暴發戶形象,金蓮不由得偷偷笑了起來。

    武植把懷裡交子掏出來堆在桌上,嘿嘿一笑,「乖娘子,數一數有多少,你家相公可是真的發財了哦!」

    金蓮不想掃了武植的興。道:「相公說發了財,想必數目不小。」說著數了起來。武植靠在椅子上,聽著恬靜的金蓮一五一十的輕聲數數。心中一片安詳充實,很有那種丈夫在外面賺了錢。回家交給賢惠妻子的心境。或許這樣的生活才是真正地生活吧。

    「相公。你哪來的這些錢?」金蓮數了一小半兒驚訝的問道。

    武植望著金蓮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小嘴,腦海裡迅速出現了一副綺旎地畫面,搖搖頭,知道金蓮九成九是不會答應地。拉起金蓮的手。道:「咱先洗漱,等一會兒再告訴你!」

    金蓮臉微微一紅,低頭任武植拉向了裡間……

    泉州,作為大宋最大的貿易港口。自然也有大宋最繁華的集市,各地商人雲集,大多數都是大宗買賣,後來因江南富商喜歡來泉州採買些海外珍異之物,泉州北大街漸漸形成了一片專門買賣海外貨物地商舖。

    武植和金蓮,竹兒等一行人此時就遊走在泉州北大街。

    平白得了數十萬錢財,武植自然要帶金蓮好好採買一通,金蓮身後兩名扮成侍女的宮娥跟隨服侍,竹兒不時和其中一個宮娥聊上幾句。不過那宮娥在武植和金蓮面前頗為拘束,說話時不時小心偷看武植和金蓮臉色。

    武植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宮娥叫杏兒。今天和竹兒說起要來泉州遊玩的時候,竹兒可憐巴巴的問能不能帶上她地宮娥姐姐,問起來才知道最近竹兒和這名叫杏兒的宮娥相處得甚好,似乎杏兒幫過竹兒什麼忙,問竹兒幫了她什麼忙,竹兒漲紅著小臉怎麼也不肯說,武植本想再逗弄她,金芝卻是見不得竹兒受什麼委屈。笑著應了下來。武植只好作罷。

    武植五人身旁是幾名精選的王府侍衛扮成的隨從,「拚命三郎」石秀也在其中,說起來武植手下現在也就這一名可稱為一流好手的侍衛了,其餘的好手都被打發到王進手下了。

    金蓮見到那些充滿異國風情的小飾物,簡直是愛不鼎手,每進一家店舖,都要挑選出合眼的買上一些,其中一大半倒是給竹兒,七巧和玄靜買的。七巧和玄靜幾天前好像就來了泉州,似乎是李義來泉州辦什麼事情,七巧喜歡湊熱鬧,也就隨行。

    逛了一會兒,竹兒湊過來道:「老爺,我和杏兒姐姐想去那邊地商舖看看。」

    武植見竹兒手指的方向是一些專賣胭脂水粉的店舖,搖頭道:「這些東西還是咱們大宋的好,蠻夷之物用了出一臉疙瘩可就不美了,到時候小竹兒可變成醜八怪了。」

    竹兒被他嚇的小臉變色,忙搖頭道:「那竹兒還是不去了。」

    金蓮笑道:「別聽咱家老爺亂說,去吧,本來今天就是圖個新鮮。」

    竹兒道:「竹兒不去了。」

    金蓮嗔怪的看了武植一眼,「相公也知道竹兒從來把你的話當金科玉律,還老是喜歡逗弄她。」

    武植嘿嘿一笑,道:「今日我可不是在胡說,臉面上的東西還是用咱大宋的放心。不過今天就是圖個開心,去買些吧,最多回去不用罷了。」

    竹兒聽武植允許,這才應了聲,拉上杏兒向那些胭脂銷子走去。

    武植和金蓮又繼續興致勃勃地開始採買之旅,二人進了一家店舖,這家的飾物很是精美,都是各種貝殼繪上彩繪,各個玲瓏別緻。武植和金蓮正笑著談論被畫上美女圖的大貝殼,杏兒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口中喊著:「老爺,夫人……竹兒……竹兒出事了……」

    武植和金蓮都吃了一驚,齊聲問道:「怎麼了?」

    杏兒惶恐的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該恥「,」

    武植伸手一巴掌過去,怒道:「說重點!」

    杏兒被打的一陣頭暈,嘴裡卻伶俐起來:「那邊首飾店,有人在糾纏竹兒姑娘!」

    武植二話不說。拎起她道:「帶路!」又回頭對眾侍衛道:「留在這裡保護夫人!」說著拎著杏兒向外走去。

    旁邊的石秀微一衡量,對兩名侍衛使個眼色,兩侍衛會意,跟在了武植身後。

    金蓮放下手中貝殼。也跟了出去。石秀幾人隨行,不過金蓮雖然焦急,卻也跟不上武植的大步,一會兒就落在了後面。

    趕到杏兒所說的胭脂鋪。在門外就聽裡面一男子得意的笑語,「怎麼?拿不出錢來了?那就跟本郡王回去抵債吧,哈哈」語調甚怪,顯然不是中土人氏。

    武植把杏兒丟開。閃身進了胭脂鋪子,就見一衣飾華麗的青年男子正用手拉住竹兒胳膊,得意地笑著,竹兒奮力掙脫,無奈人小力弱,掙脫不開。

    武植冷然道:「放開她!」說著就走了過去。

    青年男子身旁的幾名隨從過來阻攔,武植身後兩侍衛迎了上去,雙方乒乒乓乓打了起來,那青年男子的手下很有些功夫。人又多,兩侍衛竟然被逼的連連後退。武植冷哼一聲,就欲上去動手,忽聽門外一陣喊聲,「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隨著話語,進來一名綠袍官員,身後跟隨十幾名軍士,小小地胭脂鋪一下擁擠起來,青年手下隨從紛紛停手。兩侍衛看看武植眼色,也退了下來。

    官員進來掃視了一圈,喝道:「怎麼回事?什麼人大膽驚擾高麗郡王殿下!」

    武植理都不理他,慢慢走向竹兒,看看青年男子抓在竹兒胳膊上地手,淡淡道:「再不放手你就麻煩了!」

    青年男子笑道:「可不是本郡王欺負人!是這女孩子欠了我的錢!沒錢還自然要給我做僕役!」

    竹兒張嘴想解釋,武植已經道:「已經給你機會了!」隨著話聲,武植反手間手中已多了一把黑乎乎長劍,閃電般向青年男子胳膊砍去,誰也沒想到武植在官家面前就敢動器傷人,也幸好青年男子手下反應快捷,倉促間狠狠拉了下他,青年男子踉蹌後退幾步,長劍從他面前劃過,駭的他面色大變。

    武植把竹兒拉到身後,道:「不必解釋,有我在!」竹兒使勁點點頭,這才想到老爺看不到自己動作,望著武植的背影,似乎是那般高大寬闊。如同一座巍峨高山,能為自己遮擋住任何風雨。躲在他身後,世上再沒人能傷害到自己,輕輕靠在武植背上,心中溫馨無限。

    武植感覺到竹兒靠在自己背上微微抖動地柔軀。以為她在害怕,心中更添怒意,冷冷望向那綠袍官員,道:「你官居何位,叫什麼名字?」綠袍是六品下官員服侍,在武植眼裡,那真是芝麻綠豆般的小官了。

    綠袍官員見武植竟敢在自己面前動手傷人,震驚之下,才仔細打量武植,這才發現人家服飾怕自己幾輩子也買不起,此時見武植問話間倨傲無比,一種上位者的氣勢不自覺流露出來。心中一凜,自己不過是禮部迎客司從六品主事,官小職卑,莫要惹上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口中道:「本官禮部主事黃中亭,特來泉州迎接高麗郡王,尊駕是?」語氣已經十分客氣了。

    武植點點頭,這黃主事眼睛還算亮堂,看了看那青年男子,道:「你是高麗郡王?」高麗郡王那就是高麗國主地兒子了。

    青年男子從驚怕中回過神來,叫道:「黃主事!你可要為本王作主啊!」

    黃主事摸不透武植身份,也不敢亂說話,只好冠冕堂皇道:「請郡王把事情經過敘說一遍。」

    此時,胭脂鋪外有一陣混亂,武植知道定是石秀他們到了,在外面和把門軍士衝突起來,果然隨著一陣慘叫,石秀閃身躥了進來,見貴王無事,才鬆了口氣。

    黃主事已經滿頭大汗,這伙兒什麼人啊,明顯不把官府放在眼裡,拿襲擊官差根本不當回事,自己今日可要小心應付了。那高麗棒子就算是郡王,自己也沾不上他半點光。可是要惹了不該惹的人,自己這小小的烏紗說沒就沒啊。

    青年男子是高麗國主王氏的三兒子,叫王成桂,自幼甚得父王寵愛,此次來大宋除了朝貢以外,還因為父王為了指定了一門婚事,和高麗實權家族李家聯姻,聽說李家的姑娘和未來的岳父現在也在大宋,特意來拜見岳父大人,送上聘禮。今日剛到泉州,就興致勃勃的遊玩起來,在胭脂鋪遇到了竹兒和杏兒。他見竹兒清麗,有意結識,見竹兒選好一盒胭脂,也就非要出高價買下,本來以為自己買下後再轉贈美人,博美人一笑。

    誰知道杏兒別看在王府十分溫順,這一出王府馬上跋扈起來。見有人竟敢和貴王千歲的貼身侍女,自己的靠山搶東西,出口就把王成桂罵了個狗血噴頭。不聽竹兒勸阻,和他競起價來。結果當然王成桂財大氣粗,把胭脂買了下來,又要轉送與竹兒,竹兒不收,推拒間把胭脂碰翻。王成桂本就被杏兒弄了一肚子火氣,又見小美女也不給自己一點面子,惱羞成怒下,早把父王告誡自己地在大宋千萬不要惹是生非的話語丟到一旁。拿出在高麗橫行的本色,逼竹兒賠自己胭脂,若是不賠就要隨自己回去做使女。

    王成桂聽了黃主事之言,正在措詞該怎麼說才能站住理。忽聽武植道:「不必講了,多少錢我賠你就是!」

    黃主事一愕,沒想到武植這般好說話,可看他方才表現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啊。

    王成桂見武植願意賠錢,心中歎口氣,小美女終究還是飛走了,口中道:「十貫錢而已!」

    武植點點頭,扔給他一張交子。

    王成桂接過,看看數目,點頭道:「既然如此,本郡王就放她一馬。」轉身對黃主事道:「黃主事,咱們走吧。」

    黃主事鬆口氣,能這樣解決再好不過。

    武植忽然道:「郡王似乎還忘了一件事情。」

    王成柱愕然轉頭,道:「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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