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問這話時,懸在嗓子眼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攥住了一樣,絲毫也透不過氣來。趙鳳中彈的時候,李漢曾親眼目睹了那個六顆子彈全部射進趙鳳後背的慘幕。而六連發手槍的威力也是非同小可,按李漢的估計,趙鳳這次定是劫數難逃。
可童連傑的話卻讓李漢渾身一振。
「李總,幸虧來的及時,不然趙鳳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童連傑的語音直抖,顯是興奮所致。
「什麼,連傑,你是說鳳子還有救?」李漢失聲的追問道。
「當然有救,醫生說了,這六槍沒傷到要害,呵呵,要說這趙鳳的命也真夠大的,現在正在搶救呢,聽出來的大夫說,幾乎沒有喪命的危險了。」
「連傑,你現在在哪個醫院?」聽見趙鳳生存有望,李漢眼前的世界頓時朦朧一片。
「在**,呵呵,李總,這個醫院是咱們這最好的醫院了,不但醫院的設備先進,就連給趙鳳進行手術的外科醫生都是最好的。李總,我盡力了,呵呵。」童連傑的話語裡充滿了喜悅。
李漢握電話的手在明顯的顫抖,一霎間,他對這個童連傑感激不已。**在這個年代,那可是過首長級別的大人物專用的地方。一般的百姓要想進到那裡去治病,幾乎是沒有可以能的。可童連傑居然能把鳳子送進去,一定是和他那沒有公開的中南海保鏢的身份有關係。
「謝謝你,連傑,你的好我李漢記下了。」李漢用手輕輕的拭了下眼角。
「李總客氣了,這不是應該的麼。」童連傑說著,略微停頓了下,旋即道:「對了,李總,趙鳳的手術還得進行幾個小時,這段時間我可以照顧她。可你那邊太危險,我應該馬上回到你身邊的,這樣吧,你趕緊派個人手過來,等趙鳳的手術一做完。讓他來照顧趙鳳,我立刻回那邊去。你看行嗎?」
「連傑,我已經把老兵調過來了,安全地事你不用擔心的。你還是在醫院裡照顧幾天鳳子吧。」李漢聽童連傑如此擔心自己的安危,心裡更是感動萬分。這份感激不單單是對童連傑,此刻心中波瀾湧動的李漢直接想到了老首長。童連傑與自己毫無瓜葛,他所做的一切又何嘗不是老首長授意地?哎。老首長,雖然你幫我有你的用意,可你對李漢真的是天高地厚,這讓我該怎麼報答你的知遇大恩呢。
「李總,我一個大男人,怎麼照顧她啊。何況…。」童連傑聞聽頓時急了,支吾片刻。語氣變得異常的堅決:「李總,我不能在這,你還是馬上派人過來吧。」聽了童連傑的這句半截話,李漢明白,既然童連傑是首長秘密派來的保鏢,那他當然不會離開自己地左右的。想著,李漢笑道:「連傑。現在都改革開放了,思想還那麼保守,呵呵,好吧,我現在叫人過去替你。省得你為難。」
掛斷童連傑的電話,李漢想往公司打電話叫萊茜去首都的**伺候趙鳳,可看著對面牆上老式掛鐘的指針已經過了凌晨三點,覺得這個時候打回去有些不合適。同時,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把趙鳳中槍的消息傳到公司裡後,一定會引起騷動的。這未免有些得不嘗失。
經歷了昨晚那場血地教訓。李漢再沒了衝動和不計後果的做事態度。琢磨了會。他找到了照顧趙鳳的合適人選。他操起電話接通了三江口糧倉基地。接電話的居然就是他要找的趙喜寶。李漢也沒隱瞞,直接把趙鳳受傷的消息告訴了他。
趙喜寶聽說妹妹中了槍。驚得連聲音都走了腔調:「李漢,她怎麼跑深圳去了?。」他急噪地問道。
對趙鳳為什麼會突然私自來深圳,李漢也不知原委,眼下被趙喜寶霹頭蓋腦的一問,李漢微微怔了下,正遲疑間,忽聽話筒另一端地趙喜寶驚叫道:「我知道了,鳳子一定是聽我說了老八的事,她是擔心你才過去的。」
「聽你說了老八的事?」李漢猝然一驚,眉頭立時緊皺地道:「喜寶,你是說你知道老八的事?」
「也是聽說地,我只是在前些年,從松江的龍哥那聽過這個人,據說深圳的這個老八是個很殘忍的傢伙,就連龍哥都怕得要命呢。」趙喜寶說到這,頓了頓,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鳳子一定是因為這個過去的。」李漢聞聽,心裡咯登一下,我說趙鳳為什麼擅自跑到這來了,原來是因為這個事。可不對啊,即便是趙鳳擔心我,她完全可以在電話裡提醒一下的,為什麼一個人匆忙地跑過來了呢?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事。
由於趙鳳趕過來後,一直到現在都沒來得及與李漢說話。李漢當然不知道趙鳳是往這打電話沒有人接才心急火燎地趕來的。可儘管他倍感蹊蹺,但李漢很快就把這個疑問放到了一邊,眼下,他最著急地就是想從趙喜寶的嘴裡瞭解一下老八。
「喜寶,你能把從龍哥那聽說的這個老八再說詳細一點麼?」
趙喜寶沉吟了一下,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李漢,我沒騙你,真的。我就記得在跟龍哥倒騰糧票的時候,聽龍哥說深圳有個叫老蔫的吃了他幾箱子貨,當時龍哥非常的氣憤,想糾集一些弟兄到深圳找老蔫去算帳,卻因為懼怕老蔫手下那個叫老八的打手,最後才不了了之了。」
「什麼,你確認沒有記錯嗎?」李漢臉色驟變,驚呼道。
趙喜寶似是沒有料道李漢會如此吃驚,打了個愣神兒,道:「應該不會錯的,那個時候,老八確實是老蔫的手下,聽龍哥說,這小子是個打起仗來不要命的傢伙。噢,對了,那幾箱貨好像很值錢,我在請龍哥吃飯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聽他叨咕過,說什麼白瞎了那幾箱骨頭棒子了什麼的。」
「喜寶,你這個事還跟誰提起過?」李漢越發的緊張起來。
「沒跟誰說過啊,要不是鳳子跟我說起老八,我早都把這個事忘到腦後去了,怎麼了,李漢?」趙喜寶被李漢弄得一頭霧水,話筒裡的聲音透著無限的茫然。
「你記著,從現在起,這個事不要對任何人講。喜寶,我李漢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把這個事說出去,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李漢的額頭上滲出了密砸砸的冷汗,認真的道。
「怎麼了,有這麼嚴重麼。」趙喜寶莫名其妙的說道。
「你就別問了,總之你不能給我說出去,聽見沒有。」李漢異常鄭重地重複道。
「行,我聽你的。你小子又犯毛病了,真搞不懂你。」趙喜寶困惑萬分地應了一句。
「反正我話都說了,你掂量著辦。喜寶,我在說一遍,你說的這個事特別的重要,你要真敢亂白話,壞了我的事,我李漢絕不饒你。」說完,李漢啪的合上了電話。他似是異常的激動,不時的將手貼在心臟處,快得嚇人的心跳使他呼的站起了身子,他目光中精光滾動,自語道:老首長,李漢報答你的機會來了。
他轉到了桌後,從抽屜裡摸出了一支煙,點燃狂吸了幾口,用力的噴出一大股煙霧之後,籠罩在他臉上的氤氳剎時煙消雲散。興奮了片刻,李漢雖努力的使自己的心態平緩了下來,但他的嘴角卻仍泛著一絲不屑和得意,嘟囔道:「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哼,老八,你想不到吧,我是重活的,這可是你讓老子在晦氣中撞上大運氣的。」
言畢,他有些急不可耐的走到了門口,打開門,探頭朝站在遠處的閆同等人喊了一嗓子:「閆叔叔,都快天亮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老八的事咱們明天在研究。」
「啥?李漢,那小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還研究個啥,乾脆現在就去修理他算了。」八個老兵正等著李漢下命令呢,忽聽李漢讓他們回去休息,而且老八的事居然還得研究,皆深感驚詫,性格粗魯的賀中華忍不住怒嚷道。
「現在去修理人家,咱們有什麼證據?幾位叔叔,老八再怎麼說也是這的名人,如果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貿然闖到他那去,那不是自己找事麼。」李漢瞄了眼夾在人群中正支稜著耳朵聽聲的王得發,別有用心的在臉上掠起了一股無奈道。
「怎麼沒證據?那兩個綁匪雖然指認不了老八,可你這幾位朋友剛才都跟我們說了,他們是親眼看見喬四從老八的家裡出來的,這難道不是證據?」賀中華一心想替李漢出氣,反駁道。
「這算什麼證據,現在是死無對證,就算是老八指使的,可咱們要到那一鬧,等官方的人來了,老八隻一句話就可以把事推得一乾二淨。」李漢一腳邁出了辦公室的門檻道。
他話音一落,那七名特勤隊的隊員除了有兩人跟童連傑護送趙鳳去了首都醫院外,剩下的五人此刻都站在人群中,他們聽了李漢的話,不由頻頻點頭,其中那個滿臉胡茬的人開口道:「李總說的不錯,我們雖能證明喬四是從老八的家裡出來後去了綁架的現場,可現在喬四人死了,如果我們要以這個責難老八的話,老八完全可以說不知情的。所以,這個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