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雖是白天,但土道上卻是行人寥寥,視野開闊。王得發的吉普車顛簸了近一個多小時,才下到了一條看上去較為平整的路面上。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前面的路面變成了水泥路。在這個年代,像這樣的路面幾乎是看不到的。而在這條差不多兩公里長的水泥路盡頭,一座帶著濃烈歐洲格調的小二樓建築,更是顯得異常的奢華和稀奇。
王得發像是這的常客,他的吉普車剛在門口前減速,那扇刷著綻亮黑漆的大門就被兩個快速跑出來的年輕人打開了。
吉普車來到院子裡後噶然而止。車還沒有停穩,王得發就跳下了汽車,神色慌張的一溜小跑的上了二樓。
「老八,有緊急情況。」他邊喊邊跑至走廊盡頭的兩扇門前,也不敲門,推門便鑽了進來。眼前的這間屋子的面積不小,地中間擺著一張碩大的辦公桌,靠牆的地方陳列著一排罕見的真皮沙發。一個約莫有五十開外的身材魁偉的傢伙正站在窗前朝外凝望。看他的側臉,赫然能見一道很深的刀疤,這道刀疤從眼角一直到耳邊,讓人看上去,就不覺感到可怖。
「怎麼了,得發?」這人聽見王得發的叫嚷,扭回頭,一臉陰騭的盯著王得發問道。
「老八,是這樣的。」王得發嚥了口唾沫,續道:「張家三鐵嘴今早鼓動群眾去好漢公司的工地辦公室鬧事,眼看著就要大打出手了,可沒想到屋裡鑽出了李漢,這小子出來後亮出了一支衝鋒鎗不說。他還公開以招工的名義收買人心,這下可就把咱們的事給攪了。」
「什麼,他敢當著群眾地面亮槍?」老八皺了下眉頭,將信將疑地道:「那你身邊不有警察麼,為什麼不趁機收拾掉他?」
「別提了,這小子帶著保鏢呢。我剛想下命令向他開槍,誰想他的那個保鏢身手了得,只一個回合就下了那三個警察的槍。」王得發說到這。臉上掠起一絲惶然道:「老八,你沒看見啊,他保鏢的身手那可真是不一般。不但身手好,那個保鏢好像還有什麼特殊的身份,我本來想以持械襲警的事幹掉他們。可那個保鏢卻拿出了證件。幾名警察在看到他的身份後,居然不聽我的指揮了,你說這人是不是大有來頭?」
「有這樣地事?」老八坐在了沙發轉椅上,驚疑參半的沉思片刻,臉色不由漸漸的緊張起來。
「得發,你回來了,張家三鐵嘴他們呢」
「在後面的,老八。我著急趕過來就是想讓你派些人手去接應下他們。」王得發一臉的急迫:「這個李漢挺難對付地,我們可得加一萬個小心。萬一張家三鐵嘴落到他的手裡,我怕…。」
「哼,得發,看把你嚇的,你難道忘了張家三鐵嘴是什麼樣的人了?」老八緊鎖著眉頭道。
「那哥仨我當然知道他們的脾氣。可這回的對手是李漢。咱們不得不加小心啊。」王得發尷尬的笑著說道。
「我既然選擇讓他們去,就是看重這哥仨嘴嚴的好處。你放心吧,他們絕對不會出任何故障地。」老八頗具信心地哧笑了一聲。
王得發見老八說得這麼肯定,慌亂的情緒才稍微的穩定了下來。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忙勸老八趕緊派些人手去接應下張家三鐵嘴兄弟。老八卻沒有採納王得發的提議,連聲告戒王得發不要太神經質了。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看著本來早應該回返的張家三鐵嘴遲遲不露頭,王得發實在坐不住了,他有些氣急敗壞地沖老八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這三個傢伙現在都沒回來。估摸已經成了李漢地階下囚了。」說完,他焦躁的在地上來回的踱步。那模樣就像一隻聞到了獵人味道的野獸一樣,惶惶難安。
「沉住氣,得發,你怎麼變得毛躁起來了。」老八也感到了不對勁,但他卻異常地冷靜的對王得發道:「得發,張家三鐵嘴即便是落到了對方的手裡,他們也不會出賣咱們的。不然,他們就不會叫張家三鐵嘴了。」老八說著,從衣兜裡摸出了一包煙,遞給王得發一支,自己的這支煙叼在嘴裡半天也沒有點燃,此刻,他的目光中煽動著一股難以置信的驚疑之色,嘴裡含混不清地說道:「李漢,想不到你小子還真挺邪乎,有意思。」
「我還是回去看看吧,這事可不是鬧著玩地,萬一張家三鐵嘴把咱們供出來,那可就糟糕透頂了。」王得發邊說邊火燎屁股似的要往出走。
「回來。」老八沉聲吼住了王得發。
「得發,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得住氣。他李漢既然能在第一個照面幾發現了張家三鐵嘴,那你現在冒失地回去,豈不是更會引起他的懷疑麼。」
「那也不能這麼乾耗著啊。出了事你可以跑路,我呢,我怎麼辦?」王得發怒惱的質問道。
「能出什麼事,頂大個天不就是鼓動群眾造謠滋事麼,何況張家三兄弟是出了名的鐵嘴,你怕什麼。」老八說完,重新摸出了一支煙,點燃後猛的深吸了一口,道:「得發,事情已經出了,咱們現在當務之急要做的就是如何去應對,像你這樣急得亂蹦,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老八,那你快想辦法啊。」王得發聞聽重重的跺了下腳道。
就在兩人苦思對策之時,工地辦公室靠裡的一間屋子裡,那三個煽風點火的傢伙正滿頭大汗的蹲在地上亂蹦著。
「說不說,你們最好給我識相點,不然的話,定會有你們受的。」童連傑威風凜凜的立在門口,厲聲向這三個已經蹦了個把小時的傢伙吼道。
李漢的臉上掛著冷笑,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場面。這三個傢伙自從被童連傑抓來,已經換了好些種折磨的方式,可令李漢感到吃驚的是,這三個人居然都咬牙挺過來了。眼看著這個學兔子蹦的招又要失效,李漢不禁惱怒起來。這三個人明擺著就是被人唆使的,而唆使的這個人十有**是八爺。李漢在發現他們後,派童連傑抓他們來的目的很簡單,不過是等他們承認是被八爺指使後,自己好有理由去直接找八爺算帳。誰想,這三個人卻都是硬骨頭,任憑你怎麼折騰,他們就是不肯說。
「媽的,你給我過來。」李漢用食指怒點了點一個蹦得快要虛脫的傢伙道。
那傢伙正蹦得頭暈目眩,恍惚中見李漢召喚他,巴不得趁此機會站起身直直腰,當下遲疑了片刻站了起來,暈乎乎的來到李漢的面前,還沒等站穩,就被李漢的一聲斷喝嚇得一哆嗦:「你他媽是不是還不想說?」話落,他的左手的中指已然被李漢死死抓住,緊接著,一陣鑽心的劇痛讓他發出了一聲慘嚎。
「今天你不說是誰讓你來的,咱們就***沒完。」李漢用的掰著這個傢伙的食指,滿臉的憤怒。然而,儘管這個傢伙被掰得慘叫連天,可仍是不肯招供,不但不肯招,嘴裡還含混的向李漢叫囂:「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沒有人指使我們。你這麼對待我們是犯法的…我們一定會去告你…哎呀,你***不是人。」
「去你媽的吧。」李漢聞聽這小子敢罵自己,頓時大怒,手上猛一用力,但聽咯一聲,這傢伙的中指竟被他硬生生的掰斷了。
「啊!」這個人哪堪這等折磨,在發出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叫後,險些疼昏過去。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這麼折磨,在地上學兔子蹦的兩個人再也忍無可忍,他們像兩只受了傷的野狼一樣,大吼一聲從地上竄來起來,怒火萬丈的朝李漢撲了上來。
可他們還沒衝出幾步,童連傑就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這兩個怒火交織的傢伙雖很懼怕童連傑的身手,但他們畢竟是亡命之徒,當即也顧不得想太多,揮舞著拳頭就朝童連傑身上招呼。
童連傑和李漢審問了這麼半天也沒弄出什麼結果,心裡正憋著一口氣呢,見這兩個小子竟然又要不自量力的和自己比劃,立時大怒,他大吼了一聲,兩隻拳頭帶著勁風擊在了這兩人打來的拳頭上。
慘號聲起。這兩個傢伙指骨頓時被擊碎了,令人目眩的疼痛使他們在慘呼中跌倒在了地上,不時的翻滾著,嚎叫著。
而這時,李漢又掰斷了被他抓住左手那人的一根手指:「說,是誰指使你來的。」
「沒有人指使,你就是殺了我也沒用,就是沒有人指使。」那人慘聲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