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錯,就是五一的前後,安伯軍和老袁頭一齊落的網。辦案子的是誰記不住了,可這兩個人被縣公安局抓去沒幾天就承認了,最後在老袁頭家的土房牆根裡摳出了不少沙金。安寧就是因為父親被判了刑才和她母親去北京的。
不行,得想辦法阻止這事。挽救安寧的命運是一方面,那老袁頭的家就住了離水庫十幾里遠的山角下,他能偷偷摸摸的在那淘金會不會和水庫底下的秘密有關係?
李漢一瞬間想了很多,決定馬上動手辦這個事。因為在自己的記憶裡,安伯軍大約是在五一前後犯的事,具體哪天李漢不敢確認,而要是等到五一奠基典禮之後,萬一安伯軍提前犯事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鳳子,你在往工地打個電話,叫那三個老兵叔叔馬上回來一趟,就說我有急事。」李漢說著操起了桌子上的車鑰匙,快步朝外走去。
「怎麼了,李漢?你上哪去?」趙鳳被他的舉動唬的一驚,問道。
「去孫局長那。鳳子,沒什麼大事,不要擔心,你給他們打電話吧。」李漢說著鑽進了伏爾加轎車。
一到夜晚,山區的村落就異常的寧靜。今天是陰天,因此村子裡就更鮮有行人,四下靜悄悄,連聲狗吠都沒有。
安寧做完了作業,愈發清秀冷蠲的臉上閃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茫然。自從李漢跳級到她班級後,甚至可以說是李漢替她挽救了學年第一和那次摩托車事件之後,她以前那靜如止水般心境便一去不返。
無論什麼時候寫完作業,安寧都會想到那個囂張的壞傢伙。尤其是最近聽見李漢一個接一個驚人消息,這種感覺似乎更是強烈了。她忽然有了個很淒涼的預感,就是李漢不會在回來上學了,而她也許就會成了李漢生命中的一個匆匆的過客。一想到這。安寧就有些難以自己,雖然她已經盡了很大的努力來調整自己地心態,但始終難以擺脫這莫名地困擾。
安伯軍今天不知在哪喝的酒,回到家一頭紮在床上就開始鼾聲大作。她的妻子柳曉紅似是難耐從安伯軍鼻孔裡竄出的濃重酒氣,拿了一隻板凳倚坐在門旁打起瞌睡來。
砰!門在這時被人猝不及防的踹開了,接著衝進來三名全副武裝腰間還帶著槍的警察。
柳曉紅和安寧嚇得尖叫一聲。呆在那不敢動彈。安伯軍也被這響動驚醒了,看見三名警察氣勢洶洶地奔自己衝了過來,頓時也變了臉色。
「你叫安伯軍吧,我們是縣公安局的,有人舉報你倒賣黃金,現在請你馬上跟我們走一趟。」說話的是袁大海。其他的兩個分別是齊遠山和魯宇,三個人因為有了上次裝過警察的經驗,這次竟更是駕輕就熟,像摸像樣。
「胡說,我什麼時候倒賣黃金了,你們不要冤枉好人好不好?」安伯軍心頭惶恐,但毫不認賬,反駁道。
「是不是冤枉你。等到了局裡自然回搞明白的,現在你最好少廢話。馬上跟我們走。」袁大海頗具氣勢地朝齊、魯兩人揮了下手。
齊遠山和魯宇不容分說,探出手反擰住安伯軍的兩條胳膊朝外走,柳曉紅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哇一聲哭嚎起來,衝上前要往回搶奪安伯軍。但她那點力氣哪能阻擋得住三個老兵。沒幾下就被掙脫到一邊,安伯軍就被押了出去。
安寧也長哭短泣。與母親要衝出來拽住安伯軍不讓走,袁大海卻在上車前回過頭喝道:「別大哭小嚎的,帶他去就是核實情況,在沒有定罪之前你們這樣不怕被別人知道啊。」
柳曉紅和安寧聞聽也是這理兒,馬上強忍著滿心的驚惶止住了哭喊。
安伯軍上了車還不肯很服氣,連吼帶叫的說冤枉,袁大海等人也懶得理會他,按著手裡一張圖的方向直接就趕到了老袁頭的房子前。
安伯軍見這些人來到了這,心裡徹底地慌了,知道這回肯定是犯事了,當即就止住了叫喊。袁大海幾人把安伯軍拉下車,逕直的奔向了屋門。
老袁頭好像剛躺下,聽見響動正要支撐起瘦骨嶙峋地身子下地來看看,而袁大海幾人這時卻押著安伯軍闖了進來。
老袁頭見安伯軍被人抓了,做賊心虛,兩條腿直抖,問袁大海等人來幹什麼。
袁大海等人也不和他囉嗦,從門後拎著一把鎬頭,來到外面照著牆根開刨。老袁頭見狀頓時面如土色,憤怒的瞪著安伯軍道:「你,你都說了?」
「我什麼…。」安伯軍的話沒等說完,卻被一旁的魯宇按住了嘴巴:「現在誰也不能說話,要想說到局裡說去。」
沒一會,袁大海就從外面拎進一個小皮囊袋子,拿到燈下打開一看,黃澄澄的半下子沙金,用手一掂,足有一斤多重:「明白抓你們幹什麼了吧。」袁大海怒斥著兩人。同時,眉宇間閃過一絲驚喜,暗想:李漢這小子地情報是從哪來地,咋這麼準呢?」
這事不但袁大海等人吃驚,就連安伯軍和老袁頭也感到莫名其妙,他們搞不懂這是誰能這麼瞭解自己的勾當。車子進了縣公安局,安伯軍與老袁頭被帶進了一間很大地屋子。
這屋子看上去佈置的有點另類,本來挺寬朝的地方,不知為什麼在屋地中間臨時隔了一道屏障。而且瞅著半透明的屏障後好像還有個人站在那裡。
袁大海等人將兩人帶進來後,隨手關上了屋門。回頭就開始審訊安伯軍和老袁頭,倒也沒費什麼事,安伯軍與老袁頭見人贓皆獲,也就沒怎麼抵賴,將私下裡淘金和倒賣的事一一招了出來。
屏障後面站著的人正是這次事件的策劃者李漢。他下午叫趙鳳跟老兵打電話後,就開車來到了縣公安局。跟孫景義說借三套服裝和一個房間用用。孫景義當時遲疑了下,他害怕李漢給他惹事,但李漢卻跟他說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和眼看著的大好前途是不會惹是非的,孫景義本身就在李漢手裡有塗改龍哥口供地把柄,同時也相信李漢不會自毀前程,就答應了他。現在李漢正在聽老袁頭地供詞。他聽得很認真。因為他覺得極有可能從老袁頭的嘴裡掏出一點水庫神秘空間的信息來。
老袁頭的交代很詳盡,說他是民國前兩年生人,一直居住在華南縣,他開始淘金是在四五年鬼子投降以後,是偶然的一次機會發現了金礦上層的蝸牛石,所以他就開始偷偷摸摸地淘起了沙金。但老袁頭說,他淘金的地方都不是正經的金脈,最多的也就是兩眼金。這句話讓李漢心中一喜,他前生在電視裡看過淘金的過程及地點的勘探規則,就一個金礦而言,他地形狀分佈大致象圈靶形狀,最外層的大約也就一至兩眼金,而越往中間沙金的含量就越大。如果能找到金脈所在,最起碼也得在七眼金以上。這樣說來,水庫底下難道真的就是金脈所在?
正猜疑間,忽聽老袁頭稍微停頓了下又說四五年鬼子撤退的時候,好像有一個多月的光景,整天的往山裡跑汽車。進去的時遮掩得嚴嚴實實地。而出來的卻都是空著地車。
李漢聽到這暗吃了一驚。這不明擺著鬼子把東西藏在山裡了麼。會是什麼東西?難道會是這些年在東北搜刮的一些寶貝來不及轉移藏進了山裡?看來這山是座寶山啊,不但有金礦。還真的有可能藏著大量的值錢的東西。而要是這樣地話,那水庫底下精心設計地神秘空間會不會還是個進到藏寶貝地方的門戶呢?
有可能,極有可能。要不然誰會費那麼大地力氣在水底下搞那東西。李漢想到這不由心潮澎湃起來。知道了這些,老袁頭往下交代怎麼和安伯軍合作的事也就懶得聽了,反正早晚也得放了他們,怎麼合作的賺了多少也和自己沒關係。
想到這,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是他和袁大海等人提前交代完的暗號,只要一咳嗽,就說明李漢要出去了,這場審訊也就到此為止。
「都給我轉過身臉靠牆,快點。」袁大海接到指令突然向安伯軍和老袁頭命令道。老袁頭正在那老實交代,忽聽袁大海下了個這麼個突然的命令,楞了下,但還是和安伯軍乖乖的照他的話做了。
在他們轉過身的時候,李漢從屏障後轉了出來,快步走出了門口,袁大海從後面跟了上來,小聲請示:「李漢,往下怎麼整,東西已經到手了,是不是把他們放了?」
「不行,得讓他們在這蹲一宿,倒賣黃金是大罪,就這麼放了,會讓他們懷疑的,袁大叔,你們就辛苦一晚上,等明天再找個理由把他們從這放出去。」
「可這是縣公安局,明天他們一上班知道了怎麼辦?」袁大海有些擔心的的道。
「沒事,我和孫局長說好了,這個屋子三天之內不會讓局裡的人進來。」李漢說著走出了縣公安局,上了停在門口的伏爾加車,心情卻還是難以平靜。今天的收穫還真不小,雖然叫安伯軍吃了點驚嚇,但起碼把他的牢獄之災給解了,還有就水庫的事,按老袁頭說的,肯定是裡面藏著寶貝了。
李漢手把著方向盤,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水庫的事他認為能知道就行,現在的經濟環境還不是動它的時候,他是在想,安寧的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而自己這陣子又這麼聲名大振,安寧會不會想到來求自己救她的爸爸。
柳曉紅和安寧自打安伯軍被帶走後,不敢太聲張,娘倆坐在炕上抹眼淚,柳曉紅此刻最希望的就是找個能和縣公安局能說上話的人透下風聲,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平日裡整天在生產隊出苦力的她到哪去找這樣的人去?
她越想越著焦急,這眼淚就像止不住一樣,一個勁的朝下流。
安寧看母親擔成這樣,湊上前替母親邊擦淚水邊道:「媽,咱們現在去李漢家吧,讓他爸帶著咱們去縣裡找他,看看他能不能幫忙。」
「李漢?」柳曉紅一聽,這才想起聽女兒叨咕過,那個在縣裡和市裡都挺紅的李漢是她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