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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刮你層皮 文 / 漠然無語

    「小孩子別問大人的事。」李明宇見李漢滿臉不屑的站在那問,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付大巴掌不認識李漢,但他頭腦來的快,見李漢對自己毫不客氣,估摸可能是救了縣長的兒子的人,當下忍住對方的冒昧,笑了笑,剛想說話,李漢卻全然不顧李明宇的吆喝,又開口道:「你是付主任吧。」

    「是我,你就是李漢?」付大巴掌當了十幾年的公社主任,還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囂張,見李漢居然對自己這麼沒有禮貌,心裡甚是生氣。但生氣歸生氣,他一時還真不敢貿然翻臉。

    「李漢,這麼沒禮貌呢?」李明宇臉色一下子變了。

    「爸,你別管,我就是想問問付主任你工作的事情是怎麼解決的。」李漢毫不退讓,小臉繃得緊緊的。

    「李漢,在領導和長輩面前不得無禮。」李明宇厲聲喝道。

    「爸,你就別管了好嗎。」李漢才不怕付大巴掌會發火哩,公社中學的民辦老師到了年限的都轉正了,唯獨剩下李明宇,李漢知道這是沒給他送禮的緣故。而今天他能這麼屈尊降貴的親自跑這來,就說明他心裡害怕極了,還能發出什麼脾氣來。

    「李漢,你咋這麼不懂事呢,人家付主任已經答應給我轉正了,在說,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少參合。」李明宇見不解釋下李漢恐怕會沒完,只得瞪著眼睛向李漢說道。

    「轉正就完了?」李漢揚了下眉頭。

    「那你還想怎麼的啊?」付大巴掌有些掛不住臉兒了,抿起了嘴角。

    靠,板起臉嚇唬誰啊,就你那吃軟怕硬的毛病老子清楚著哩,要不然,我敢這麼和你叫陣麼。

    「我想怎麼樣你還不知道?我爸他晚轉正了5年,耽誤的工資怎麼辦?」李漢高聲道。

    「這怎麼還談到工資上了,現在沒有及時轉正的多著呢,難道都得把工資給補上?」付大巴掌覺得李漢有點不知天高地厚,惱怒道。

    李明宇見付主任惱了,急得額頭青筋直蹦,他以為李漢這是在縣城得了點甜頭忘乎所以了,要知這付大巴掌再怎麼說也是堂堂的公社主任,若是惹惱了他,轉正的事泡湯不說,以後豈不是要穿盡他的小鞋?

    「李漢,快給我滾一邊去,你要是再敢和付主任頂嘴,小心我揍你。」李明宇說著上前要打李漢。

    站在一邊的李筠見父親要動手,嚇得趕忙拉了把楊桂芹的胳膊,想讓她去拉住李明宇,而楊桂芹卻絲毫沒動,他瞭解李明宇的性格,絕不會輕易的出手打孩子,更何況因為昨天的一巴掌折騰到了現在,李明宇怎麼可能再伸手打李漢,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讓他說說也好,這些年在大巴掌面前也真夠憋氣的了。楊桂芹暗暗想到。

    李漢卻一閃身跳到一旁,道:「糊弄誰啊,你剛才不是說給我爸轉正了麼,國家有這個政策,凡是轉正的民辦教師不管晚了幾年,只要一轉正,都要按照國家規定的二十年底線給予補償,你拿那些沒轉正的說什麼話啊。」

    李漢此話絕非無禮取鬧,他在前生開書店時研究過這段時間教育口的事,因為他的父親到死也是個民辦教師,李漢心裡感到甚是不平衡,所以對眼下的這個政策幾乎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付大巴掌被李漢說的暗吃一驚,他納悶眼前這個毛孩子為什麼對眼下的政策如此清楚,莫非是在縣裡有高人指點?也難怪,縣長給了他家那麼東西,或許真就把這事和他說了。

    他越想越沒底,硬是把心裡的火氣壓了下去,試探道:「這小傢伙,和我還談起政策來了,哈哈,不會是在縣裡有人跟你說起吧。」

    李明宇聽付大巴掌這麼一問,徹底慌了,忙道:「付主任,沒人和他說這些,他都是胡謅的,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爸,這些話不都是李副縣長當著大傢伙的面說的麼,你咋還說我胡謅呢?」李漢理直氣狀地道。他聽得出來,付大巴掌是在試探,這當口決不能含糊。

    付大巴掌看著李漢說得這麼肯定,越發肯定是縣裡有人給他透了底,暗自慶幸多虧碰上了李漢,不然,按他自己的想法,只是叫李明宇說謊稱自己這些年沒有轉正是因為風格高,把指標都讓出去了,可萬一縣裡的人談起工資補償的事,那豈不是很容易會出紕漏?

    想著,轉頭向李明宇道:「明宇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縣裡有人說了這個意思,你怎麼還瞞著呢,如果這事不辦好,縣裡肯定會不高興的,那你讓我這個主任的臉往哪放啊。」

    「不是,付主任,你聽我說…。」李明宇急得直抓頭髮,可又不知該怎麼解釋好。

    「什麼都別說了,等轉正後跟孫校長說聲,就說我說的,把這幾年的工資都給補上。」付大巴掌一本正經的道。

    「那我全家可得感謝付主任哪,您就是我們的大恩人!」李漢見事情已成,頓時緩和了語氣道。

    「小屁孩,這會兒會說話了。」付大巴掌乾笑兩聲,怎麼的都覺得不是滋味,搖了搖腦袋想接著朝出走。

    「付主任,有個事還得求您幫忙。」李漢笑嘻嘻地上前喊道。

    「還有什麼事?」付大巴掌皺了下眉頭,停住了腳。

    「那什麼,縣長明天不是要來麼,你看我家窮得這樣,我是怕招待不好影響了咱們公社在縣裡的形象,能不能讓生產隊出點好東西招待一下?」李漢似是早有這個準備,說得相當流利。

    小崽子,這不是成心宰我麼。付大巴掌覺得面前的這個小傢伙很是難纏,敢說話不說,想的也多,說話的時機也抓的是時候,況且全縣誰不知道那個趙縣長把他的兒子當成寶貝?而這小子若真的和縣長的兒子掛上勾,說不準還真有出息。這樣的話,還是不得罪的好。反正東西都是公家的,也不掏咱自己的腰包,想到這,老奸巨滑的付大巴掌故意沉吟了一下,道:「這個呀,也是那麼回事,那什麼,劉隊長啊,你呆會叫人弄兩隻雞、殺口豬,縣長好不容易才來咱這一回,怎麼也得像回事嘛。」

    「好,好,付主任,我馬上就叫人辦。」劉記風連連稱是。

    「兩隻雞怎麼夠啊,縣長和我們吃飯的時候說了,我之所以能救他的兒子,是因為咱這的人好,所以他要把整個屯子的人都請下,還說什麼這樣能鼓勵更多的人做好事哩。」

    「全屯的人!」付大巴掌聞聽眼睛差點蹦出來。

    「李漢,你也太不像話了。」李明宇見李漢越來越離譜,急得脖子都紅了,跳過來要把李漢拉走。

    「爸,你別拉我,要是不把情況如實向付主任反應,等明天縣長來了不滿意咋辦?」李漢邊說邊掙脫了李明宇。

    「劉隊長,那就多出幾隻雞,再到供銷社取點魚,盡量按縣長的意思辦。」付大巴掌說完,幾乎是一路小跑般出了屋門。他怕呆時間長了,李漢還會提出什麼來,若是再張口,不管真假都得滿足,畢竟這小崽子每句話都帶著縣長。

    劉記風見付主任落荒而逃,也匆忙打了個招呼安排大巴掌交代的事情去了。

    他們一走,外面正聽杏和子白話的眾人蜂擁般進了屋子。有的問李明宇杏和字說的是不是真的,有的乾脆站在地上那堆米面肉菜面前眼睛冒光。

    這些人哪見過這麼些細糧?我的天,這日子可真是沒治了。

    李明宇本想責怪李漢幾句,可被這些鄉親圍著一時脫不得身,只好暫且忍下,招呼楊桂芹接待鄉親們。

    杏和子這時闖了進來,由於酒勁消退的關係,結巴的毛病又犯了,張了半天嘴才道:「大…大家…都信了吧,我我我說…的一點也沒假,明天明天縣…縣長真的來這。」

    「明宇,是不是得請客啊,你這兒子為你掙了這麼大的臉面,咋的也得樂和樂和吧。」人們都異常的羨慕,紛紛嚷嚷地道。

    「這還用說嘛,我老爸剛才給大家在生產隊裡要了好東西,明天大傢伙都來,咱們也當著縣太爺的面來個集體慶祝,但有一條,每家都只能吃一個代表,誰讓咱這地方小來呢。」李漢見李明宇咧嘴要說別的,趕忙說道。

    李漢這麼做有他的目的,一:上輩子欠屯裡的人情,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又不花自己的錢,報答一下也是應該的。

    「真的啊,真不愧的當老師的,就是會辦事。「眾人聞聽興奮得不得了,一個個直朝李明宇豎大拇指。

    這下李明宇也沒法說不行了,只得勉強笑笑,說些客套話。沒過多久,生產隊長領著幾個人將一口肥豬趕進了院子,有兩個身上還背著兩隻麻袋,進屋來往出一倒,十幾隻雞和十多條鯉魚便呈現在大家面前,眾人見狀,紛紛上前幫著忙活,有燒水的,有磨刀的,好傢伙這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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