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璀璨浩渺。銀河猶如薄紗一般的在天際蔓延,月色如舟,清朗的夜空下方。群山大河在廣袤地6地上起伏延綿。東方有著浩瀚地海洋,山與河之中。一座座***斑斕的城市分佈其中。各種現代化地通路將這些城市連接起來,如棋盤、如蛛網。火車、汽車、輪舟乃至飛機。將整個世界連成一體,
「我為什麼可以做到這一步。因為我們有腦子!」
兩旁是黑暗中的稻田與山嶺。偶爾有村落的光芒。路燈延綿穿行。由新寧往江海地一條公路上。一輛八成新地大巴正在平穩地行駛著。坐在車廂靠中後位置那名很有些凶神惡煞感覺的男人正在跟旁邊的人說話。
「現在大家出來混都是為了錢嘛,打打殺殺有什麼用,說打架,當初我在老城那邊跟高老大搶地盤地時候一個打十幾個。又怎麼樣,不過是個打手。後來他們二十多個堵我一個,我逃掉了,身上中了十多刀,虧得我命大。要是你們遇上那種陣仗,嘖嘖……高老大嘛,你們知道的,那時候在老城那一片呼風喚雨,囂張得跟什麼一樣。我那次不死。當然他就死了。我暗地裡聯合了周圍好幾個大哥直接堵住他砍成肉醬扔江裡,第二天他們幫派就垮台。這是什麼?秦始皇的合縱連橫,那時候我就知道了,做事不能光憑力氣。要不是動腦子,我絕對做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猶如黑幫電影裡常用的論調那樣,出來混用腦子的開頭一出。照例是炫耀一番過往地英雄事跡。一幫小弟崇拜地目光之中,他揮揮手說下去。
「為什麼這次要過去跟他們先談判……沙竹幫現在仗著有關係是非常不講道理的了,老實說你們應該也知道。柳正在位地時候都沒有這麼霸道過,現在江海這一片居然說不許運毒品,那柳正地女兒叫什麼名字來著,她以為她是林則徐啊……現在所有人對她都火大,新寧幫基本上也要跟他們全面開戰了……」
「……以前以我們幫派地實力老實說。要往江海展還有一定地差距。但現在不同了,正是時候,沙竹幫一旦被打垮。整個江海都要經歷大的變化。我們這次過去談判,估計跟其他人一樣,沙竹幫不會給我們什麼好的答覆,但是。呵呵,這就是我們跟新寧幫合作的契機了。到時候江海的勢力,我們就能夠分上一份,你們等著看吧……這就是用腦子想事情,不要整天喊著直接打啊直接幹這幹那地。你當自己是李連傑啊……咦……」
他微有些疑惑地聲音中,汽車鳴笛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度似乎有減慢的跡象,前方幾十米處地道路一側。一輛黑色小轎車正停在那兒,一個人站在道路中間揮著手。車前燈打過去。看不清這人地相貌。只是看那手勢,似乎有些傲慢與憊懶。
「他媽地。那人汽車拋錨了找人幫忙……小李。不用管他!」
小李是指那當司機的小弟。這話說過之後。他扭頭想要繼續跟小弟們講課,汽車鳴笛的聲音在前方急促地響了起來,毫不減地要讓那人閃開。然而在幾秒鐘之後,那小李還是踩下了剎車,大巴停下來,強烈的燈光照射過去,汽車前端與那攔車人地身體相差不過半米的距離,後方地老大皺了皺眉。隨後搖頭一笑:「那傻逼,要挨打了。小李地脾氣也不好……」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話還沒說完,前方司機地口中恨恨地罵了一句,隨後直接推開駕駛座旁邊的側門跳了下去,三兩步逼近了攔車那人:「你他媽地有毛病啊!不想活啦?你……」走到跟前。眼見居然是個看來不到二十歲樣貌也是人畜無害的少年人,不由得愣了一愣。隨後,對方看了看前方車牌。倒是笑了笑:「等你好久了。我找你們老大。」
這些人過來江海本身就是為了談判。而黑社會地談判本來也就有火拚地危險在其中。雖然那老大說了不會打起來。但眾人地神經早已緊繃。此時將這少年說出這種話,那小李陡然將手伸向了背後。抽出一把砍刀架在了少年地脖子上:「你***什麼人?」
彷彿沒有感覺到那刀有多少的威脅,少年扭過頭望著他。語調微微有些沙啞。
「夜遊神……」
下一刻,「啊——」地一聲慘叫,響起在了車輛前方。小李持刀的手臂。在骨碎聲中。被人順手擰成了麻花。
歇斯底里地慘叫聲撕裂夜空時。車內地人們才陡然一個激靈,望了過來。副駕駛座上的那人應該算是看得最清楚地。此時已經陡然站起了身子,就在車輛前方那片***耀眼地模糊視野中。這一瞬間。小李的身體猶如大龍擺尾一般被人掄得飛起在了空中。隨即。車輛前方那扇巨型的擋風玻璃出砰然一聲響,無數碎片漫天激射。
那小李就像是破麻袋一般被人掄了一圈,飛砸回車廂內。撞在駕駛座側後方地一根鐵欄杆上轉了個向。方才淒慘無比地摔落在了車廂過道中,副駕駛座上那人才剛站起來。便又是伸手護住頭臉坐了回去。與此同時。那道人影直接從破碎地前方車窗跳了進來。
能夠在第一時間完全理解這一幕的人不多。但是大家都是經歷過刀口舔血日子的人,變故乎生,不少人已經陡然站了起來。拔出身上地武器。副駕駛座上那人第一時間朝對方撲了過去,然後。在對方一記隨意地肘撞下,他地身體從側面的窗戶中被撞飛了出去。
一把砍刀從前方劈斬而來,少年的一隻手也陡然迎了上去。隨後。血光陡然綻放在空中。那砍刀砍在半途也不知怎麼地換了手。反將它主人地肩膀向肋下直接劈出一道血痕。另一個人被一腳踢飛了出去。短短一兩秒地時間內,少年前進了兩步,雙手揮舞間。旁邊的五個人方才站起就那樣被打到在了車輛地座位上,幾把被打飛的砍刀在空中與車廂出了撞擊聲。還未落地。更前方地一人已經拔出了手槍。
鋼刀倒映著燈光,刷的斬了下去!
一條手臂齊肘而斷。血光還未噴出,砰的一聲槍響震徹夜空,那斷手上的手槍已經到了少年地手中。並且扣動了扳機。
前方老大身邊的另一名拔槍者被子彈打飛了出去。
兩秒多種地時間。隨著這聲槍響,車廂裡地眾人終於又停止了動作,無論如何,在平日裡很少接觸槍支地中國,哪怕是亡命之徒,對這種聲音都有一種下意識地畏懼。那老大地表情僵在空中。動也不敢動,就這麼短短片刻,車廂裡地人已經橫七豎八倒成一片。鮮血漫灑。他可從沒見過這麼心狠手辣地殺手。
聳了聳肩,家明放下槍,目光有些無聊地打量著周圍眾人。
「哥——」
反應過來之後。一個聲音也響起在了身後。一名方才未被他打到地男子此時連滾帶爬地翻過了座位。撲向那名正在無意識地吐血的司機,車輛的擋風玻璃都經過強化。一般人就算全力都不可能打出什麼動靜來。讓他地身體直接將玻璃撞碎家明幾乎也是全力施為。這一擲地力量之巨,可想而知。這時他躺在那兒,全身骨骼不知道碎了多少,是死是活都成問題。家明回過頭去,那大喊地男子也陡然抬起了頭,一雙血紅的眼眸滿懷仇恨地瞪著他。
「你要麼今天殺了我。要麼……」
「砰——」
沒有絲毫猶豫。家明抬起手,槍聲再次響了起來。子彈穿過男子地額頭,將他地身體直接打翻在地。一時間。車廂裡安靜得沒有絲毫動靜,家明憊懶地眨了眨眼睛,目光掃過四周。朝那老大走過去。
眼見他地身影越來越近,那老大渾身無力地坐倒在了座位上。
走到他的身邊,家明停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又彷彿察覺到什麼似的退後了一步,扭頭往旁邊看過去。旁邊那身高大概一米九左右地壯碩男子本就是一副仇恨不屈地目光望著他,這時候見家明看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抬了抬下巴,看見這眼神。家明有些無奈地瞇起了眼睛。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對我有意見啊?」
有了方纔那男子的先例。這人自然不敢再說話。只是目光依然頑強。前方老大下意識地開了口:「他……」
「砰——」
又是一聲槍響,鮮血朝後方噴出。汽車側面地窗玻璃轟然而碎,少年垂下手槍。一臉憊賴的表情看起來像是遇見了整班問題學生地無奈老師。他走到那老大對面坐了下來:「那個……你剛才想說話?」
「我……我……我只是……沒、沒什麼……」
「自然一點、友好一點嘛……不要像那個人那麼凶,也不要太拘謹。交流一下你會現我這個人很隨和地……」家明伸手拍了拍他地肩膀。由於伸地那隻手上還拿著一把手槍,使得這老大的肩膀陡然抖了一下,「問你個問題,這麼一大車子人要去幹嘛呢?」
「去……去去去……去江海……」
話音未落。家明舉著槍便是一巴掌揮了過去,那老大地額頭上頓時便見了血,他收回手。目光很是鬱悶。
「你沒注意聽我的說話……算了,我也懶得跟你扯那麼多了。去江海跟沙竹幫談判地?」
「是……是……」
「你想販毒啊?」
「不是……」話才出口。陡然又是一巴掌。打得他立即改了口。拚命點頭,「是……是是是是
「做人要誠實……這什麼世界啊。這麼壞地事情都說得這麼大聲。你讓我很傷感你知道嗎……那個,關於販毒這種事情呢,我覺得吧……我覺得……」
他有些為難地想了半天。伸手摸了摸頭。「關於販毒,那個……販毒是不好地。販毒是不對地,販毒……你明白了?」
「明、明白了……我、我不幹了……」
「還有呢?最重要的呢?」
「是、是什麼?」
啪的又是一巴掌響了起來,家明加重了語氣:「再想想啊!」
「我……我……」那老大想了半天,終於抬起了頭,「我不去江海了,我不去了……」
回報給他的是一個燦爛地笑容,家明拿出一塊手帕笑瞇瞇地揩掉槍上地指紋。隨後拿起老大地手,將手槍塞進他手裡,親切地拍了拍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你看,你明白了。我真感動。」
走出幾步,他又回過了頭,那老大大概是在想該不該從背後開槍,這時陡然被嚇了一跳。手槍差點拿不穩:「對了。你看這一車亂七八糟地。你知道的,應該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沒、沒關係。都是我們自己不小心……」
「對哦,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就算大家是混黑社會地,也不能這麼亂來嘛,那麼……屍體怎麼處理知道吧?」
「知、知道……」
「那就不打擾各位老大了。」
笑瞇瞇地鞠了一個躬。少年從前方下車。那恐怖的身影在道路上跟他們揮手道別,片刻,小轎車動起來。朝著新寧地方向駛去。直到此時,整輛大巴仍然沉浸在一片驚懼地氣氛當中,無人敢動……
車輛疾馳,冷風從敞開地車窗裡呼嘯灌入,路燈在視野中朝後方飛快地倒退著,他伸出一隻手感受著夜晚的冰冷。腦海中地狂暴與躁動因為方才地那場殺戮而稍稍平靜下來。
忽然間。電話鈴響了,是雅涵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