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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帝國的逃犯2 第七十一章 溫靈頓陰謀 文 / 緣分0

    第七十一章溫靈頓陰謀

    斯巴克監獄上空的硝煙,就像是戰爭的警報,震動了整個蘭斯帝國。

    「修伊格萊爾殺死典獄長,屠殺斯巴克監獄,放跑囚犯!」

    「六大天王成功越獄,斯巴克監獄上萬囚犯一夜逃空。」

    「斯巴克監獄遭遇重大能量爆炸,一千五百名士兵受到能量大爆炸波及,六百人死亡,其餘重傷。」

    「上百暗鱗甲獸戰士傷亡近半,皇帝斯特裡克六世大怒,宣佈裁撤羅約城城主,疾風阿里隆宣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追殺修伊格萊爾。」

    「六大天王宣佈從此跟隨修伊格萊爾。」

    「修伊格萊爾聲稱,將與帝國不死不休……」

    一連串令人震驚的消息,迅速傳遍這片大陸的各個角落,各種信息如雪花片般飛往溫靈頓。

    隨著修伊的大劫獄行動,羅約城成為世人注目的焦點。謠言塵囂日上,真真假假,令人難辨。

    誰也說不清上述消息中,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然而帶著多達上萬名囚犯逃亡的修伊格萊爾,此時又在哪裡呢?

    沒人知道。

    人們知道的是,修伊格萊爾,一個在蘭斯帝國突然名聲雀起的少年天才煉金師,他擁有著令人匪夷所思的傳送法陣製作技術,已經先後殺死過阿布利特和利厄博格爾兩位六級法師,現在又洗劫了斯巴克監獄,在短短半年時間裡,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已經連續做下了三筆大案。

    而每一筆,都足夠讓他在這個世界成為家喻戶曉的第一恐怖級要犯。

    人們不知道的是,修伊格萊爾到底為什麼要和帝國作對。為什麼這個人會如此可怕,又對帝國有如此深刻的仇恨?

    當然,他們更不會知道,在溫靈頓那美麗的皇宮裡,有一個女孩,每天都在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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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薇兒坐在後花園的小湖旁。

    在她的腳下,一名侍衛惶恐不安的匍匐下跪。

    「公主殿下,剛剛從羅約城得到的最新消息,那個人他……」

    仿若冰霜一般的聲音冷冷飄來:「我已經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如蒙大赦般退開。

    所有的僕人,都被艾薇兒遣散退下,小湖邊只留下她自己,怔怔地望著湖面,艾薇兒的心卻痛得在滴血。

    自從離開煉獄島後,艾薇兒就沒有停止過對修伊的想念。

    在起初,她的腦海裡總是轉動著金髮少年的音容笑貌,時時刻刻都存在他的身影。

    於是每天晚上,她要聽嬤嬤給她講故事才能入睡,每個清晨,她要有人用拍打她面額的方式才願甦醒。

    漸漸地她開始撤換自己的僕人,一律要用年輕少年,而且全部必須是金髮。

    但是這些少年僕人面對自己,只有戰戰兢兢。

    也曾經有大膽的少年在聽說了一些關於煉獄島的事情後,試圖傚法接近艾薇兒,試圖展現出剛強不屈的形象,可惜有些東西是學不來的——這些人被趕出了皇宮,能活命已是僥倖。

    沒有人能代替修伊格萊爾,皇室的尊嚴也不許第二個修伊格萊爾出現在小公主的身邊。

    寂寞的艾薇兒開始學懂珍惜,她體貼小動物,不再喜歡聲勢浩大的出行,更願意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個人回味著修伊給她講過的無數個故事,品嚐那其中的點點滴滴。

    她記得修伊說過,所謂愛情,就是有一種感情,會讓一對男女,在經過相見,認識的過程中,先是成了朋友。然後他們彼此喜歡和對方相處,捨不得分開……如果分開了,就會想念對方,想到睡不著覺。

    後來,她看到了一本書。上面說:

    愛情的思念,就是你會為他朝思暮想,會為他如癡如狂,會為他癡心等待,會為他歡笑流淚。

    於是,艾薇兒明白,自己已經愛上了修伊,想念他,癡迷他,並等待他。

    那個時候,她憧憬的是再一次的相見,告訴他自己愛他,就是不惜一切也要把他帶離煉獄島……

    然而事實完全粉碎了她的期望。

    修伊格萊爾自己走出了煉獄島,用最沒有人期望的方式,用滿手血腥的方式。

    當消息傳到溫靈頓時,一夜之間,修伊格萊爾這個名字成為了帝國家喻戶曉的人物,成為帝國頭號的通緝要犯。

    斯特裡克六世雷霆震怒,發下嚴令捉拿修伊。

    艾薇兒試圖阻止,結果生平第一次遭遇了父親的痛罵。

    修伊格萊爾這個名字成為皇宮禁忌,再沒有人可以隨意提起……

    然而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卻從未停止過傳播。

    半年的時間,並不算太長,那個自己期待回歸的少年,卻一次又一次打破了艾薇兒的期望。

    尤其令她難過的是,她從未接到過任何關於修伊給他的信,或許是不能,或許根本就沒有,所有聽到的關於他的消息,都是對帝國不利的,是造成重大傷害的。

    無數次的期盼,無數次的渴望,希望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希望他能珍惜一下自己的感受,但是對方卻完全沒有察覺,他一如既往的前進著,有著自己固定的目標和腳步,似乎從未想過他所針對的目標中,也包括了艾薇兒。

    今天,她又一次聽到了一個令世界震驚的消息——斯巴克監獄被修伊洗劫了,所有的囚犯全部放跑,斯巴克監獄從上到下,除了半數暗鱗甲獸騎士,全部死絕!

    這讓她的心都碎了。

    心在痛,就像是有人在她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狠狠的刺了進去,令她感到頭暈目眩,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嬤嬤,到底是為什麼他要這樣做?」艾薇兒怔怔地說。

    艾薇兒的身後,一團煙氣朦朧著出現,空地上出現了一個戴著黑色面紗的老女人。

    「你是想問他為什麼要劫獄?還是想問他為什麼要反對帝國?」老女人的聲音嘶啞彷彿用鐵屑在磨沙鍋。

    「我都想知道,可是從來沒人告訴我。」艾薇兒的臉上露出淒婉的哀傷:「父皇說,是因為他自私,想要一個人獨吞煉獄島上所有的財富,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艾薇兒,你最好學會相信你的父親,而不是質疑他。」

    艾薇兒唰的站起來,面色陰沉:「我已經十六歲了,嬤嬤,我已經學會了思考。修伊告訴我,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無緣無故的恨。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恨我的國家,我的父親?為什麼要一再和帝國做對?為什麼要逃出煉獄島,為什麼要殺死所有人?」

    「艾薇兒,你不該再提起這個名字,更不該用他教你的東西去思考問題!」

    「那不是你能決定的!」艾薇兒大叫起來:「我已經長大了,而且學會思考問題了。我不會再輕易的被謊言欺騙。如果你們想讓我恨他,那麼是的,你們做到了,我恨他。可是我沒法做到一直恨下去,因為我越恨他我就越想他!我想問問他到底為什麼他要那樣做!我就想知道這個!」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

    然後捧著臉蹲下去嗚嗚的哭泣。

    是的,她終於知道了愛情是個什麼滋味。

    那並不都是美好的。

    有時候愛情是一種殘忍的折磨,讓你相思,讓你留戀,讓你歡樂,也讓你痛苦。

    儘管她的家人,包括他的父親,她的侍衛,她身邊的僕人,每一個都在訴說著修伊的不好,試圖讓艾薇兒相信修伊是一個惡棍,是一個背叛了國家期望的叛徒,但事實上他們大錯特錯了。

    愛情的魔力就在於它從不以對錯待人,而只在於情感的交流。修伊能夠給予艾薇兒的,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給不到的。他的視野開闊,他的心思細膩,他的性格果斷剛強同時又帶著絲絲甜蜜柔情。他是把艾薇兒當成一個女孩而非一個公主來看,所以他能做到的事,別人想學都學不來。

    正因為這樣,他們越是在艾薇兒的面前訴說修伊的不好,艾薇兒反而越是思念那曾經的美好。

    她無法相信那個對她如此溫柔的少年,會突然間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恰恰相反,她在這無休止的攻擊中,看到的是隱藏在所有人心中巨大的恐懼和對謊言的掩飾。

    所有人都在騙她,都在瞞著她些什麼。

    也因此,她越來越想念修伊。

    她知道自己中了那愛情的魔咒,再不可能忘記那個少年,忘記不了他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哈姆雷特。」艾薇兒突然喃喃道。

    「你說什麼?」嬤嬤一下子沒聽明白。

    「哈姆雷特,修伊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我的天啊,那個故事是在我離開時跟我講的。他說得很深情,很認真。」小公主突然踱了幾步。

    「王子復仇記,是的,那是這個故事的又一個名字,我想起來了!奧菲利婭,那天我入睡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他叫我奧菲利婭。」艾薇兒突然摀住了嘴,臉上露出無限的驚恐:「嬤嬤,他和我父親有仇恨!他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復仇的王子,他想殺死我的父親!他要復仇!所以我的父親才害怕他,是這樣嗎?所以他們才要騙我,告訴我那一切虛假的謊言,是這樣嗎?」

    嬤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艾薇兒,你想得太多了。你受了他的影響太深,這樣不好。」

    「可是我知道就是這樣,但是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他這樣恨我父親!」艾薇兒緊緊握住小拳頭。

    嬤嬤想要上去阻止她,艾薇兒卻大叫起來:「不要靠近我!離我遠一些,我不相信你!」

    嬤嬤的身軀如雕塑般怔立,良久,歎了口氣,化成一道輕煙離去。

    艾薇兒一屁股坐在水塘邊,喃喃自語:「一定有原因的,我知道,一定有原因的。既然他們都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總有人能幫我的,一定有人……」

    「我該怎麼做?」艾薇兒拚命晃著腦袋咬著手指:「是的,必須有屬於自己的,只忠心於我的人。修伊說過,如果你想做某件事,你需要精心的計劃之外,還需要精確的執行。我需要有個計劃和有個可以信任的執行人。我該相信誰?」

    在她的冥思苦想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在枯坐了整整半天後,她的神情終於重新恢復了高傲與冷靜的姿態。

    這讓角落裡的僕人和侍衛們都暗暗鬆了口氣。

    曾幾何時,只懂傲慢的小公主是可怕的。

    可是現在,只有傲慢時的公主,才是真實的。

    仇恨可以改變人,愛情也可以。

    當仇恨讓修伊走上了自強之路時,他永遠也不會想到,那個已經被他強自壓在心海深處的女孩,卻在愛情和鼓勵和尋找真相的過程中茁壯成長了。

    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公主叫來一名侍女:「貝米,我聽說伊莎多拉現在已經嫁人,做了伯爵夫人了?」

    「是的,公主殿下。」

    「真沒想到她竟然能得到這麼好的歸宿,不過她好歹也曾經是我最喜歡的侍女。這樣吧,你去派人把伊莎多拉叫來,讓她進宮陪我幾天。我想和她說說話。」

    「好的公主殿下。」

    「另外,克洛斯現在在哪裡?」

    「他這個月不當值。」

    「不當值不代表不可以進宮,正好過段時間,我要去魔武學院學習魔法,你把克洛斯叫過來,我正好有一些關於魔法的問題要請教他。」

    「是的公主殿下。」

    「還有帕吉特,把他也叫進宮裡來。在克洛斯來之前,我要先見到他。」

    「是的公主殿下。」

    「不要只會說是的公主殿下,學會把事情做好,你懂我的意思對嗎?我不喜歡有人把我的一舉一動全部讓我的父親知道。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保留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是的公主殿下。」

    「快滾!你這只會說是的蠢貨!」艾薇兒突然大聲咆哮起來。

    看著侍女被自己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跑,她怔怔地站在那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修伊格萊爾,我恨死你了……」

    當天夜晚,溫靈頓皇宮,小公主的寢室裡。

    小公主坐在她的梳妝台前,深情的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前浮現的,卻全是修伊的影子。

    在她身後站立的,是她的侍衛長,大地武士帕吉特。

    帕吉特有些坐立不安:「公主殿下,您不該在寢室接見我,這裡是只有女性才可以進入的房間。」

    「是的,正因為是這樣我才要在這裡見你。」艾薇兒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帕吉特說。

    她眼中罩著冷酷的冰霜。

    這讓帕吉特心中有些吃驚:「到底是什麼事,您要在這裡見我?」

    「其實你知道的,對嗎?」艾薇兒說。

    帕吉特心中又是一驚,他慌忙低下頭去:「如果……是和那個人有關,公主殿下,我恐怕幫不了任何忙。」

    「我並不需要你幫我什麼,帕吉特。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而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

    「殿下請問吧。」

    「我聽說有個叫拉捨爾的傢伙是你的朋友?」

    「是。」帕吉特歎息,果然如此。

    「我還聽說他曾經抓到過皮耶。」

    「……是!」

    「他是個優秀的人才,卻得不到重用?」

    「是。」

    「真是太可惜了,他應該得到提拔。」

    「他現在已經被……提拔了。」帕吉特小心的措詞措句。

    「是啊。」艾薇兒冷冷道:「可我聽說修伊格萊爾最近鬧得很歡,這讓我父親很不高興,他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拉捨爾的無能。」

    「這個……」帕吉特歎息了一聲。

    對這件事,他也是有所聽說。

    追捕修伊格萊爾這件事,全權指揮官有著極大的權力,為了最快速度達到抓捕修伊格萊爾的目的,皇帝下達的命令是所有地方都必須無條件聽從指揮。

    因此當追捕修伊格萊爾的工作遭遇重大麻煩時,有很多人落井下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和拉捨爾會成為朋友嗎?」小公主問。

    「我和拉捨爾,都是德文郡流星城人,是同一個巷子裡長大的。那個時候,他家很窮,而我則出身名門,不過您知道,對於孩子來說,門第觀念並不是友誼的阻礙。那個時候的拉捨爾學習非常努力,他一直都渴望成為一名出色的武士,所以在修煉上很刻苦,只用很短的時間就成為了初級武士,不僅是這樣,他當時在各方面都是最優秀的學生,所以我一直以他為榜樣。在我們十二歲那年,拉捨爾已經成為一個二級武士,那是他立志要在十六歲前達到五級的目標,成為一名出色的武者。可惜的是,那一年發生了一件事情……」

    說到這,帕吉特的口中有些苦澀。

    「什麼事?」

    「伊尼戈·戴蒙來了。」帕吉特淡淡的口吻中描述出一個令人心驚肉跳的事實。

    伊尼戈·戴蒙,蘭斯帝國唯一的一位七級邪惡法師,一個靈魂法師,那個用心靈風暴屠殺了半個村子的可怕惡魔。他所出現的地方,永遠伴隨著死亡與殺戮。

    「那一年,伊尼戈·戴蒙突然出現在法學院,使用了強大的靈魂法術,很多人都死了。我當時也差點死掉,但是拉捨爾救了我,用他強大的意志力。但是在對抗靈魂法術的同時,拉捨爾自己也遭遇了靈魂魔法的強烈攻擊,伊尼戈·戴蒙對他使用了精神毀滅法術,使他擁有了一種奇特的病症——嗜癲症。您知道那種病症的後果就是從此以後他的精神力再無法高度集中,每年都會有間歇性的頭痛症發作,最可怕的是,他從此都無法修煉鬥氣了。他的能力只能固定在二級上……」

    「原來是這樣……」小公主喃喃道。

    帕吉特苦澀的說:「拉捨爾是個天才,他並沒有因此放棄。從那時起,他不再修煉武士之道,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犯罪學的研究上。他一心想抓住伊尼戈·戴蒙,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智慧永遠只能成為輔助,實力才是根本。他雖然聰明,但是對那個可怕的靈魂法師,根本沒有絲毫辦法,但他本人卻成為國內最出色的探員。」

    「沒有人能治好嗜癲症嗎?」

    「有,只有靈魂法師可以做到,但即使是靈魂法師,也需要煉金師的幫助才可以。」

    說到這,帕吉特的心中突然一驚,他怔怔地望著艾薇兒,忍不住脫口出聲:「小公主殿下!」

    艾薇兒冷冷說:「他從沒告訴過你為什麼自己想抓到修伊格萊爾對嗎?僅僅是為了探員的職責?還是別有目的?」

    帕吉特嚇得全身發抖:「您……您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對嗎?」

    「我畢竟是公主,如果我想知道,就總有人會告訴我。」艾薇兒輕輕將梳子放在了梳妝台前:「你猜如果我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麼想?修伊曾經教過我一句話:同一件事情,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去闡述它,得出的後果,往往是不同的。你猜如果我向我的父親說出這件事,父親會不會認為拉捨爾正在試圖假公濟私呢?否則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抓不到修伊?」

    「拉捨爾絕對沒有那樣的想法,他對帝國是忠心的!」帕吉特叫了起來。

    「那不重要了對嗎?重要的是的確有證據表明,修伊是唯一可以治好嗜癲症的人。拉捨爾可能是在全力抓捕他,也可能已經在私下裡和他做了交易,重點在於知道這件事的人如何去看待他。如果我告訴我父親這件事,我相信他一定更願意把事情往糟糕的一面去猜測。至於拉捨爾本人是怎麼想的,那已經不重要了。」

    「公主殿下!」帕吉特發出了無奈的哀求。

    艾薇兒的表情上閃現出一絲得意:「當然,考慮到你和拉捨爾的特殊交情,還有我和修伊的關係,以及你曾經和修伊的關係,也許我的父親會認為把你放在我的身邊同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帕吉特終於跪了下來:「公主殿下,帕吉特誓死效忠於您,如果您有什麼吩咐……請儘管說吧。」

    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地武士,艾薇兒的腦海中再度響起修伊的說話:要控制一個人,就必須從他的思想上進行控制,而不僅僅依靠權勢。你必須知道他想要什麼,害怕什麼,而所想要的,所害怕的,必須都是你所擁有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想讓一個人忠心你,就必須讓他先敬畏你。

    是的,讓帕吉特敬畏自己,只有這樣,他才會絕對的聽從自己。

    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帕吉特,艾薇兒說:「我需要你幫我殺一個人。」

    「殿下要我殺誰?」

    「貝米。」艾薇兒淡淡道。

    帕吉特心中一驚,望著艾薇兒。

    艾薇兒已經轉過身去:「我不喜歡我的侍女總是把我的事情告訴我父親知道,她是我的侍女而不是我父親的。我已經長大了,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權力,帕吉特,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殿下!」

    「做好這件事,我會向父親說話,幫拉捨爾保住他應有的位置,也保證你能繼續留在你的位置上。」

    「謝殿下。」

    帕吉特深深鞠躬,退出了公主的寢室。

    那一刻,他的心中忽然生起一股寒氣。

    如今的小公主,再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幼稚無知的小公主了。

    帕吉特走後不久,伊莎多拉來了。

    這個曾經煉獄島上被修伊利用來勾引皮耶的小姑娘,如今已經是風情萬種的豪門貴婦。

    她衣著華麗,意氣風發,看上去日子過得非常舒心。

    來到公主的寢室,伊莎多拉跪了下去:「伊莎多拉見過公主殿下。」

    從鏡子裡看到伊莎多拉,艾薇兒冷冷哼了一聲,然後她突然從梳妝台上抄起一把剪刀,旋風般的轉身,將刀口對準伊莎多拉,厲聲道:「告訴我在煉獄島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你和修伊格萊爾之間到底有什麼交易!皮耶死的那天,到底他是衝著誰去的?是你還是我!在你跟著修伊的那些日子裡,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他做了什麼?!」

    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大跳的伊莎多拉大叫起來:「公主殿下,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啊!」下一刻,淒慘的叫聲響起,艾薇兒的剪刀已經在伊莎多拉的肩頭紮了一個深深的血洞。

    「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艾薇兒的聲音冷酷深沉。

    「好的我全說!」伊莎多拉瘋狂大喊。

    半個鐘時後,伯爵夫人匆匆退出了公主的寢室。

    她被嚇壞了,在跟隨艾薇兒這麼多年的時間裡,她從未見過小公主會變成那樣。

    即使她再高傲,再強橫,再野蠻,再無知,卻從未像今天如此般血腥,暴力,殘忍,可怕。

    所以她沒有看到,當自己退出去的那一刻,艾薇兒手中的剪刀落地。

    她怔怔地看著那上面的血,回想著剛才伊莎多拉說過的每一句話,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大哭起來:「天啊,我都幹了什麼!我都幹了什麼!」

    她哭得歇斯底里,傷心欲絕。

    她知道自己不能不那樣做。

    伊莎多拉不是帕吉特,帕吉特畢竟本身就是忠心自己的,她所需要的只是帕吉特的忠心範圍再狹窄一些,所以需要恩威並施,給他一些小威脅,一些小恩惠,一些小承諾就已經足夠。

    但是對於伊莎多拉,像這種狡猾的僕人出身的貴族,用強勢來使她懾服,用死亡來使她恐懼,其實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

    但是……那畢竟不是自己喜歡的。

    艾薇兒望著地上的血剪刀,喃喃的說:「我的天啊,陰謀,到處都是陰謀。我還能相信誰……我還能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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