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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四百一十六節:溫暖目光 文 / 瘋子八十

    那個女人急得手舞足蹈,要不是有傷在身,估計早坐起來撕了我。她話音剛落,兩個保鏢就衝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的把我向外拖,我努力掙扎著,但是沒多少效果,我只能開口大罵:「你這個瘋女人,有甚麼可拽的,你最好放聰明一點,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保鏢先把這個傢伙給我打一頓,有甚麼事情我負責。」女人的聲音比我要高好多

    保鏢並沒有立即打我,而是停下來看了一眼那個瘋婆子。

    瘋婆子怒目圓睜,大吼了一聲「打啊!」

    保鏢們揮拳就要打下來,這時候只聽到一聲斷喝:「住手!」聲音憤怒中帶著點尖細,很有震懾力,屋裡的人都停下動作向聲音的來源看去。我看到韓案滿臉怒氣的站在當地,身子劇烈的發著鬥,雙目中都是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盯著床上的華老闆。

    「華玉芬,我受夠你了,從此後我韓安與你一刀兩斷,再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儘管去害小雲吧,她判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我都會等她回來,你就自己在這裡橫吧!」

    我還真沒想到韓安生起氣來的爆發力竟然這麼的大,直接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被指責的華玉芬更加震驚,整個身體像是被震散了一般,身子整個的矮了半截,不敢相信的看著韓安,手無力的抬起,發著抖指著韓安:「你!你!你…」硬是「你」了好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韓安也不再理睬她,而是過來拉住我的手,快步的向病房外走,我跟著韓安,在出門的那一刻我側臉看了看床上的華玉芬,看到她向後一仰,暈了過去,我看到了最後一刻她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不安,像極了每個普通女人極端悲痛時候的樣子,這讓我對她的恨意瞬間消散了。

    韓安顯然情緒極端的激動,上了我的車還不停的發著抖,我知道此刻不能再問他甚麼話,只能慢慢的開著車向前。

    走出沒多遠,韓安大喊到:「酒,我要喝酒!」

    這和我心裡的想法不謀而合,在附近找了個酒館,就拖著韓安進了裡面。

    上來酒後,韓安一陣猛灌,然後就一顆接一顆的抽煙,我也陪著喝著,抽著,等待著他情緒平息下來。

    在抽到第十顆煙的時候,韓安安靜了下來,英俊的雙目裡留下了大顆的淚滴,我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試圖給他一點點安慰,這反而激發了他的情緒,他乾脆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起來,像一個孩子般的哭泣。

    過了好久,他抬起紅紅的眼睛看著我:「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是男人!」

    在我眼裡韓安比較抑鬱,確實有點像娘們,但是此刻我卻不能刺激他,只能說到:「剛剛你表現的很男人!」

    「剛剛,我是太衝動了,其實華姐也沒有錯,都是我把事情弄糟了!」韓安喃喃的,臉上滿是悔恨。

    「說說你的故事吧,我想你和你的華姐絕對不是老闆和司機那麼簡單。」

    韓安眼睛望著窗外,表情和窗外的燈光一樣變幻不停,隨即向我說起了關於他的故事。

    那得從三年前的初夏說起,那年韓安年僅20歲,作為一個農村的孩子,在農村度過自己的年輕歲月後,他懷著無比的期待跟著村裡的人到京城打工,成為京城無數建築工地中最普通的一名建築工人。與所有建築工人不同的是,韓安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想像,韓安在初中的時候本來學習成績很好,卻因為家庭的原因不得不輟學,在上學期間他就格外的喜歡文學。有時候文學就是這樣,能給你一個無比美麗的夢,卻無法給你提供實現這個夢的辦法,所以一個文學青年的命運只能是在現實和理想的差距中備受煎熬。

    身體的勞累並沒有磨滅韓安的精神,他依然堅持著閱讀的習慣,但是對於他來說,在這個城市的惡夢才剛剛開始。

    他幹了一個月的時間,正好是農村麥收的時候,農民工想回家過麥,自然要去討要自己的薪水,結果工程承包人的態度和鋼筋水泥一般強硬,已經半年沒有領到工錢的工人情緒極端的憤怒。這個時候,韓安的年輕氣盛讓他付出了代價,他爭著和工程承包人理論,並揚言要去告他們,結果雙方的火都被煽動起來,發生了一次劇烈的衝突。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弱勢的農民工選擇了屈服,工程承包方也象徵性的給農民工發了一部分錢,但是他們對韓安卻深惡痛絕,將他趕出了工地,並且和其他工地進行了聯繫,斷絕了韓安去其他工地打工的可能。

    內心倔強的他不想就這麼狼狽的回家去,於是就開始了在京城的流浪生活。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花掉身上所有錢的韓安在京城繁華的街道無力的走著,任雨水沖刷著自己飢餓的身體,心裡滿是絕望,他不知道自己將走向何方,自己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在走過一個豪華飯店的時候,他看著裡邊璀璨的燈光,腦袋裡浮現了在電視中看到的那種盛宴的畫面,致命的飢餓讓他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當場暈倒在飯店的一輛轎車前。

    在劇烈的疼痛中他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到了一條高挑的屬於女人的腿,此刻這支腿正踩在自己身上,高高的鞋跟刺的他的身體生疼,

    他順著腿看上去,竟然看到了紅色短裙內的風景,那精緻的內衣和隱約在裡面的私秘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還沒等他反映過來發生了甚麼事情,一股液體從空中傾瀉而下,噴在了他的臉上,隨之他聽到了一聲來自女人的嘔吐聲。

    當他抹去落在臉上的粘稠液體後,他看到了一張憔悴的女人的臉,她憂傷的眼神正奇怪的看著他。也許是好久沒有感受母親目光注視的原因,此刻韓安的內心湧起了一股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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