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說話了嗎,在哪裡放著,你給我說清楚了啊!」如雪很著急的樣子,恐怕她已經忘記了不讓我說話的事情。
「在梳妝台的抽屜裡!」
聽我說完,如雪快步走進風雅居,「砰」的把門關上了。
我又陷入了黑暗的等待中,半小時過去了,我聽到門響動的聲音,急忙從沙發上轉身,我看到如雪款款的走出房間,臉上畫了淡妝,看上去已經沒那麼憔悴了。
「我看上去還那麼憔悴嗎?」如雪問我到,這句話的語氣有點中性。
我拚命搖搖頭。
她頓了頓,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送我回家!」那語氣不容你有任何的辯駁。
我忙摸了車鑰匙,向門口跑。卻聽到如雪在背後喊到:「站住!」
我忙收住身子。聽她下一步的指令。
「拿著我的東西!」
顯然此刻如雪的頭腦比我清晰多了。
上了車,將如雪送到她家門口,然後我想下車幫她拿東西,卻被她用眼神壓制了下來:「不要動,我不需要你的虛心假意,我下車後,你馬上開車離開,以後不准你再來這裡,我也永遠都不想見到你了,永遠都不!」說完如雪扭頭下了車。
她的話給了我巨大的打擊,我身子倚在座位的後背上,無法動彈,看著她拖著大行李箱子,蹣跚的走向樓門口。心裡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酸楚,她那已經日漸瘦弱的背影永遠的定格在我的心裡,成為心口一塊難以癒合的傷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車開回雪潔居的,當我將車停下來後,我遲遲不肯上樓去,我再上去還有甚麼意義呢,那裡永遠都不會有溫情了。在那裡讓我只能感到自己的無恥和罪惡。
猶豫了很長時間,我覺得我總得將屋子收拾一下,然後就搬離這個房子,去外頭租房居住。
當我艱難的走到雪潔居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女人等在那裡。我苦笑了一下,現在還會有女人等我嗎,她肯定是走錯了地方。當我走近了一看原來是楊月,看上去她滿臉的焦急。
我出現在她的視野後,她臉上緩和下來:「你終於回來了,風哥,我等了好一會了,我想一早來的,遇到點事情,所以來晚了,如雪還好嗎?」
我看了她一眼,實在無力回答她的問話。只是開了門,拖著沉重的腿走進了屋子,楊月緊跟在我的身後。
我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有種就這麼死在沙發中算的感覺。
「你的臉色好差,你沒事吧!」楊月關切的問到。
我搖搖頭。她接著問到:「如雪呢?」
「她回家了,不會再回來了!」
「回家了,你不是說她精神不好,不想讓她父母看到她這樣子嗎,就一天的時間發生了甚麼事情?」
「月別問了,如雪精神恢復正常了。」我不想再觸及到這件事情。
月看我這樣,沒再追問。等了一會,她起身說到:「既然如雪不需要我照顧了,那我就先回家去了,新良還等著我呢,你如果有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吧!」說著她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她的變化,十分想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怕她走了,我想都沒想就上去拉住她的手,她沒有任何防備,就任我拉著她的手坐下了,但是一坐下,她就很快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這抽手的動作讓我明白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怔了怔,然後問她到:「月,究竟發生了甚麼,你能告訴我嗎?」
楊月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歎口氣,盯著楊月的眼睛說到:「月,難道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嗎?」
這樣一問楊月著急的搖起手來:「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不願意讓你為我擔心!」
「這樣你更不拿我當朋友了,告訴我,看我能幫你些甚麼。」
在我的注視下,楊月向我訴說了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事情。
楊月和吳新良結婚後不久,吳新良的公司就因為全球經濟形勢的影響而日見滑坡,加上吳新良幾次貿易的失敗,吳新良原配也從中作梗,最後吳新良的公司最終破產,吳新良不僅變得一文不名,並且背負了較高的債務。吳新良一急之下,突發腦出血。為了還債和給吳新良治病,楊月賣掉了他們的別墅,在外頭租了房,對吳新良悉心的照顧。
說完這些經歷,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楊月不是不愛吳新良嗎,既然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為什麼楊月最後選擇了堅守,這僅僅是因為她的善良嗎?
我豪不避諱的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楊月聽了後,微微笑到:「理由很簡單,我發現其實我是愛吳新良的,而吳新良也是真心對我的,我愛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愛他的財產,相愛的人無論遇到多麼大的困難,都不能拋棄對方。這是最基本的!」
聽了她的話,我有點不相信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從她陶醉的眼神裡,我感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你們以後怎麼辦,就靠你的工資養活你們兩個人嗎?」
「困難總會過去的,人不會總那麼不走運,更何況我們有了新的希望。」說到希望的時候,楊月眼裡洋溢著幸福。
「新的希望?」
「風哥,今天我不舒服去醫院查了查,醫生告訴我我懷孕了,孩子就是我們以後的希望!」月眼裡呈現的那種母性的光輝讓我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行了,給你說完這些,我心裡舒服多了,你能再送我一次嗎,我想早一點將這個喜訊告訴新良。」
看到楊月這樣,我知道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在為她感到高興的同時,也多少有那麼一點惋惜。
將楊月送到她住的地方,遠遠的我就看到有一個人等在胡同口,當楊月看到他後,就要求我把車停下來,我知道那個等在那裡的人就是吳新良了。
在楊月下車後,我也下車,身體倚在車上,看著楊月快速的走向吳新良,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她那堅定的步伐中,我能感受到她內心愛的力量。
吳新良看到楊月後,蹣跚的站了起來,當他們相遇後,吳新良緊緊抓住了楊月的手,我依稀的感到他們的微笑在飛揚,從他們身上我明白一個道理:不管愛以一種甚麼樣的形式開始,最終能獲得幸福,就是偉大的。